正当李广和陈文相聊正酣之时,府邸门前的护卫跑进了前堂说道:“报李将军,府外有一人求见……”
李广和陈文相互看了一看,李广转过头问道:“可曾报过名号?”
“属下问过,此人自称陇西人士,名曰:扁仲天。”
“啊?”陈文和李广不约而同地起身。
李广赶紧走到护卫身前问道:“此人现在何处?可在府门前?”
“正是……”
“哈哈哈,文兄,我原本以为医圣体弱,经不起颠簸,许会在天黑之前到达,没想到这么快,距天黑还有一个时辰,仲天便到了。”
陈文也笑了,二人赶紧出门迎接医圣扁仲天。
到了门前,医圣此刻正在左顾右盼,仔细端详这座气势磅礴的中郎将府,见李广出来,赶紧向前走了两步:“草民扁仲天,给中郎将李将军请安了……”
话音未落,医圣就要跪倒施礼。
当然,也是玩笑,同时陇西少年,又救过李广的命,怎么可能给李广下跪。
没等李广说话,陈文也来了调皮的劲:“大胆刁民,居然敢对我大将军如此无礼……”
“哈哈哈”,三个人抱在一起,笑成了一团。
三位少年,喜悦的欢笑,也引来门前几个护卫的羡慕之光。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然而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如若有几个交心之友,许是上天莫大的恩赐。
最先收起笑容的还是扁仲天,欣喜而过,医圣收起笑容说道:“还是进府再聊,毕竟你现在是大汉朝廷命官,军职过大,还需谨慎言行才好。”
李广和陈文也点了点头,暗暗赞赏,无论何时还是医圣思虑得周全。
三人进府,也到了用膳的时刻,李广有些饥肠辘辘,吩咐家丁属下,备了些酒菜,便带着剑侠和医圣,到了后堂。
下人上了酒肉,便退了下去。
见左右无人,李广这才开口:“仲天,想必一路操劳,真没想到你的脚力如此之快,未至天黑即已到达。”
“李蔡半夜扣门,又是满脸惊慌,我有些担心,因此一路也未曾休息,即连夜赶来。”看得出,医圣十分憔悴,嘴角干裂,定是一路上滴水未进。
李广赶紧将桌上的肉推到医圣的面前:“快吃些,我们便吃便聊即可。”
医圣可真是饿急了,也不讲什么礼数不礼数,大口大口地吃起肉来。
三个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间隙相互看一眼,哈哈一笑,便继续埋头大吃。
半个时辰不到,三个少年便将酒肉吃了个底朝天。
酒足饭饱,三个人靠在椅子上,皆是一副满足之相。
下人撤了酒肉,又上了三壶茶水,三个人又喝了满满一碗茶。
这茶也的确是上等茶,满肚的酒肉,吃得又急,自然油腻,但这茶一下肚,瞬间感觉舒坦了许多。
还是李广着急些,毕竟还有事需要陈文和扁仲天一起商讨,一碗茶过后,李广先开了口。
“此次叫你们二人前来,有些疑惑,需一起商讨而定之。”
此刻陈文和扁仲天都盯着李广,他们也知道,从小到大,所有的大事都是几人一起商量,约定俗成,所以都在认真聆听。
“我与天尊雪原相见之事,本是只有我们三人知道,但昨日,却又有一高人当面与我言之……”
“啊?此人是谁?怎会知雪原之事?”想是过度惊讶,医圣没等李广说完,便追问起来。
“说出此人,二位也必定早有耳闻。”李广看着二人说道。
陈文和扁仲天相互看了一眼,真是有些疑惑。
“是谁?”陈文问道。
“许负!”
“啊?许……许负?……”
不出李广所料,二人皆是思疑不解。
扁仲天医道贯通,阴阳五行之法信手拈来,道术皆通,因此对许负的听闻要比陈文多得多。
“可是……可是鸣雌侯许负?”
“正是!”
陈文和扁仲天,此刻又是互视了一眼,而后便不再言语,皆是低头沉思。
片刻之后,医圣说道:“不在思虑之内,也在情理之中。”
当然都知道扁仲天的意思。
根本想不到归隐山林的许负会出现在长安,又找到了李广,反过来想,也都知道许负道行的高深,能言天地之律,预测朝臣未来,想必了解李广的一切,或也不在话下。
陈文常年行走于江湖,深知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抬头对李广说道:“此事,许是远比思虑的要难判的多!”
李广当然知道,听罢此言,赶紧将许负夜入府邸的事,前前后后全复述了一遍。
等李广说完,陈文又补充了一句:“果不其然,以许负的身份,以你的经历,看来险大于助。”
不过医圣在此过程中,却是一言不发。
李广异常了解医圣的为人,若医圣一言不发,定是在思虑前因后果,少顷多半也会语出惊人。
医圣也没着急说,而是起身绕着屋内转了一圈。
而后转过身,看着李广和陈文说道“剑侠所言极是,不过许是低估了此事……”
二人皆是一怔,方才剑侠陈文,言之已然很重,如若超过陈文所言,那岂不是大祸临头了?
李广赶紧问道:“医圣此言……?”
“即已隐居深山,本是深入浅出,为何忽然出现于长安之中?”医圣坐了下来,盯着李广说道:“如真如你所言,那么许负此行,怕不是为了见陛下,而是专程为你而来。”
医圣此言,李广也想过,从许负到了未央宫开始,李广便觉得十分异样,加之许负夜入自己的府邸,更是让他感觉此事蹊跷得很。
“依我看,让你李广抗击匈奴守护大汉江山是假,借你的神力与圣器是真,或许这个神相与天尊无异。”
扁仲天的这句话,算是说道李广心里了。
剑侠陈文也点了点头说道:“许负与你萍水相逢,能不远千里为你而来,定有所图,不过现在还不清楚来意,尚需些时日,才能下得定论。”
李广苦笑了一下,想了想自己的经历,本是普通人一个,善些骑射罢了,当年在成纪之时,也没想到能有今天,想这大汉翻云覆雨的人快见了一遍。
近几日琐事应接不暇,要不是陈文和扁仲天,现在李广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正在此时,护卫来报,卫将军宋昌的贴身护卫,凌苍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