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男子的询问,千鹤道长不敢大意,忙道:“乌管事,我向师兄借点糯米。”
千鹤道长此番之所以带队经过这偏僻之地,目的就是为了来向四目道长借糯米,因为他不知怎得,总感觉这金棺中的僵尸似乎有些不对劲,可又搞不清具体不对劲在哪儿,所以为了心安,他便带着队伍脱离官道来到此地,就是为了借上一些糯米,以防万一。
“糯米?”
不知糯米有何用的乌管事,闻言正要拒绝,却突然听软轿上的孩童说道:“乌侍郎,大家一路也都辛苦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是,七十一阿哥!”
身份尊贵的阿哥开口,乌侍郎自然是无事不从,他立马点头哈腰的连连称是,然后转身就对着抬轿的官兵大声呵斥,让他们将软轿轻轻放下,并让众人就地休息。
“嘉乐,给师叔拿糯米来。”
四目道长微微扭头,嘱咐了身旁的嘉乐一声后,就迈步走到黄金棺材边,绕着棺材仔细看了看,然后惊讶的看向千鹤道长:“师弟,这铜斗金棺用墨斗网缠着,难道里面是……”
“不错!”千鹤说道,“是僵尸。”
“那你为什么不烧了它呢?”
“不能烧。”
千鹤道长叹息一声,解释道,“现下虽然军阀割据,皇庭势弱,但正统到底是正统,这里面的僵尸乃是一个边疆皇族,身份尊贵,我们不能随意处置,得尽快将其运上京,等皇上发落。”
这时,围着金棺看了一圈的一休大师说道:“千鹤道长,你为什么不把帐篷拆了,好让金棺多吸收一点阳气,减少尸气呢?”
“对啊!”
千鹤道长恍然道,“我怎么没想到,多谢大师提醒。”
言罢,他就吩咐那四个一直站在棺材四角,身穿淡蓝色道袍的徒弟,命他们将遮盖在棺材上面的帐篷给卸下。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陈明泽突然说道:“千鹤师叔,我看还是不要拆帐篷的好,我昨夜夜观天象,今日似乎会有暴雨,若是拆了帐篷,只怕金棺会暴露于大雨之下。到时候,金棺上的墨斗网被大雨一淋,朱砂、鸡血混成的墨渍就会脱落下来,里面的僵尸……”
话不用说完,其中意思已然明了。
千鹤道长闻言抬头看了看天,只见此时烈日当头,晴空万里,哪里有一丝下雨的迹象。他不由得就将陈明泽的警告略过,准备继续指挥徒弟拆除帐篷。
许是看出了千鹤道长的想法,四目道长忙出言拦下千鹤道长:“师弟,听师侄的,不拆帐篷不过是少减少一些尸气罢了,没什么要紧;可要真像师侄说的那样下起雨来,到时候就不是什么尸气不尸气的事了。”说着,四目道长凑到千鹤道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紧接着就见千鹤道长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陈明泽,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不过他虽然没有和陈明泽说话,但帐篷却是不拆了。
这个时候,嘉乐也拿着一袋糯米回到了场中。
千鹤道长伸手接过糯米,正准备说几句,却突然听乌侍郎喊道:“好了好了,还聊个没完了,该启程了,还说那么多。”
话落。
围在软轿旁的几个士兵当即抬起轿子,队伍开始缓缓前进。
千鹤道长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在和几人拱手道别后,当即护送着金棺往前行去。
看着逐渐远去的队伍,四目道长暗叹道:“希望师弟用不到这包糯米。”
嘉乐则看着金光闪闪的棺材,忍不住说道:“这副棺材真漂亮,一定很值钱。”
“当然了,金子做的嘛?”四目道长白了嘉乐一眼。
嘉乐恋恋不舍的看着越来越远的金棺,喃喃道:“我以后一定拼命赚钱,买一副一模一样的孝敬师父你老人家。”
“你倒是蛮有孝心的。”一休大师笑着看了眼嘉乐,又看了看无语的四目道长,乐呵呵的回家去了。
眼看四目道长也要回去,陈明泽立马拉住了他,半真半假的说道:“师叔,你也知我此时阳神有成,与道牵连,刚才在见到千鹤师叔的时候,我突然心血来潮,冥冥之中感觉千鹤师叔似乎要出事儿,恐有性命之危。
且待会儿夜里必定有狂风暴雨,我看那帐篷根本就不稳固,只怕被风一吹就要散开,墨斗网被雨水浸湿,也就没了压制僵尸的效用了,到时候会怎么样就不用师侄多说了。”
“果真?”
“果真!”
见陈明泽说得斩钉截铁,不知道化神有何神异之处的四目道长立马就信了,只见他面色一肃,急道:“若真如此,只怕真要出大事儿了!不行,咱得快些追上去提醒师弟,叫他一定要小心才是。”
说罢,四目道长就要动身去追千鹤道长。
陈明泽忙伸手将其拉住:“师叔莫急,师叔刚才也看到了,那押运兵马中做主的并非千鹤师叔,就算我们现在赶上去,将事情说出,千鹤师叔又能做什么?而那个乌管事,我看他绝不会轻易相信我们,说不得还会将我们赶将出来。与其去碰壁,不如我们暗中跟随,见机行事,若是无事自然最好,若是真出了事儿,我们也能及时出手相助。”
千鹤道长这人,陈明泽还是蛮喜欢的,一身正气,斩妖除魔,算得上的道坛先锋,唯一的遗憾就是他老是碰到巅峰赛,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整没了。
此番有机会,陈明泽还是愿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救他一命的。
“事不宜迟!”
担心千鹤道长安危的四目道长立马冲进屋子,拿了一把铜剑,背着一个黄布袋,也来不及嘱托嘉乐些什么,就直接出门和陈明泽一起往押运队伍追去。
已经回屋的一休大师,正好看到陈明泽和四目道长远远跟在队伍后面,他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本着慈悲为怀的他还是嘱咐箐箐看家,自己则拿着一法器木杖,快步跟上。
青驴就不用说了,它一看陈明泽不招呼它一声就自己走了,立马气冲冲的冲出院子,往陈明泽奔去。
想甩下我,没那么容易!
这一下,队伍由原本的陈明泽和四目道长两人,立马就变成了陈明泽、四目道长、一休大师和青驴四人,或者说是三人一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