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乌雪城数千米外的一座乡间小路之上,陆沉带着沧海葵落到地面。
附近河田密布,青山翠绿。
“没想到御剑飞行还能这么快。”
沧海葵大脑晕眩,但脸色却是格外的神采奕奕。
因为刚才她在空中亲身感受到了那股真正的风驰电掣,起初还有几人想要追赶,可几个呼吸之后就彻底连他们的人影再也看不见。
一直很胆小的她突然觉得练剑也很好,毕竟逃跑快嘛。
陆沉望了她一眼,说道:“剑修之耻。”
沧海葵一下子就被看穿了心思,脸色通红,气哼哼道:“关你屁事!”
陆沉望着天边,颇有些意态阑珊。
那名半步三境的老人离乌雪城明显还有很远,以他的心思原本是想先打上一场,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动过手,有些手生,结果最后没想到被这个傻丫头给破坏了。
“那个家伙死了吗?”沧海葵突然问道。
陆沉说道:“跟死差不多。”
沧海葵啧啧咂舌。
陆沉那一掌固然让她很是解气,但是心里也有一丝不可避免的遗憾,因为她知道,这样一闹再想去寒云宗就可谓比登天还难了。
沧海葵突然有些迷茫,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陆沉坐在山路一旁的石头上,道:“最简单的法子不行,那就换个法子。”
沧海葵愣了半天才理解到对方话中的意思。
“你还要去寒云宗?”她惊讶说道。
刚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废了寒云宗的重要弟子,现在明明还在遭遇对方的追杀,结果还要再进寒云宗的山门?
就算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方法吧。
“不是我去,是你去。”
陆沉说道:“怕死?”
沧海葵认真想了想,有些委屈说道:“怕啊。”
陆沉望着她半天,突然眉头一皱,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以前是你哭着求我带你去的?”
沧海葵眨了眨眼睛,然后可怜巴巴道:“我想去,但是不是去送死,最起码也等我把想做的事情做完再死嘛。”
陆沉哦了一声,说道:“好。”
沧海葵突然反问道:“我怎么觉得你现在比我还想去寒云宗。”
陆沉沉默了会,说道:“因为刚才在镇上听说寒云宗的宗门所在地很大,并且有我感兴趣的东西。”
寒云宗下达了宗门令,并且还给予丰富的奖赏,几乎每个在外游历的寒云宗弟子人手一份画像,可谓是下尽全力捉拿陆沉二人。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画像上的两人就仿佛凭空消失一般,无声无息。
夜晚。
在一座偏僻小森林的边缘,一道火焰冉冉升起。
陆沉坐在柴堆旁盘膝修炼,这些时日他终于没有再像以往那般无所事事。
沧海葵静静站在一旁,脸上还颇有些紧张神色。
因为就在离他们前方不到三百米的地面,有着数十人临时搭建的圆形营地。
那就是寒云宗叶玄长老一群人,当初在城内招收的所有弟子都在里面。
最重要的是,不知道为何,连那位寒云宗的二长老都选择与队伍缓速前行。
没错,两人这些时日非但没有逃跑,还偷偷跟在他们身后朝着寒云宗的宗门坚定不移地前行。
或许是灯下黑,又或者是其他缘故,竟然似乎真的没有人发现过他们。
又是一次灵力吐纳结束,陆沉从怀中掏出那本小册子又看了起来。
因为他最近发现里面还介绍了关于剑阁的一些事情,有些东西他很感兴趣。
比如剑阁内,有一座由阵法遮掩天机的隐蔽地方,叫做剑狱。
顾名思义,里面关着很多妖魔。
无尽妖域的妖,万古蛮荒的魔。
除此之外,还锁着一些求道路上犯下滔天罪孽的人族强者。
这些事情连苏安都没有跟他说过,但陆沉最关注的不是这点
而是他想起来剑阁里面有一位阵法大师,当初在牢峰上他就曾领教过对方的手段,所以想见上一面。
远处传来了沧海葵的惊呼声。
陆沉转过头,便发现了天边那抹在黑夜里都异常显眼的七色云彩。
巨大的云团之上站着数人,皆是女子,个个在凡俗间都可谓是倾国倾城般的红颜祸水,而当头那位女子一身淡绿色长衫更是出尘,容颜绝世,眉心一点朱砂如同画龙点睛,说不出的高贵。
沧海葵默默望着,眼神只在当头那位女子面前多停留了一会,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她们脚下的七彩云朵。
陆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露出一抹回忆神色。
寒云宗众人纷纷停下了手中动作,微微弯腰,恭敬行礼。
这一幕让沧海葵有些惊讶,转过头像个好奇宝宝样望着陆沉。
陆沉依然还是坐着,说道:“那几位不出所料应该是瑶池中人,当头那女子估摸着就是当今瑶池圣女素年。”
瑶池圣女,数百年出世一人,与雷音寺九念,剑阁沈墨凰,武帝城魏禅同一个级别,都可谓是当世年轻一辈的巅峰强者。
沧海葵不清楚这些,日常损人道:“好歹都是圣地之人,看看别人的排场,再看看你。”
陆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上方。
沧海葵没有得到回应回头一望,结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气呼道:“接着看,看的连眼珠子都能瞪出来!”
陆沉平静道:“她们要过来了。”
沧海葵一愣,回头望去。
只见那朵七色云彩在他们的视线中越来越大,不到一会便出现在了他们身前。
沧海葵在陆沉身旁一直是个窝里横的性子,遇见了生人连忙跑到陆沉的身后。
朱砂女子那双碧绿的眼眸望向两人,嗓音如清泉,伶仃作响。
她说道:“我叫素年,来自瑶池。”
面对着数道打量而来的视线,陆沉平静道:“何事?”
女子视线微微偏移,轻声道:“不知可有师承。”
沧海葵愣了愣,说道:“我?”
女子点头,接着道:“若无,可愿入我瑶池?”
沧海葵下意识转头,发现陆沉神色如常,仿佛根本没有听见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