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教堂出现在路的尽头,外形酷似圣彼得大教堂,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格。门口的大柱子被黑色的纹路所缠绕,周围一片死寂。从外往里看只有一束不属于这里的阳光照射在尽头。
威廉·布莱克从未来过这里,但他总觉得这一切都很熟悉。
进入大厅,是一排排标准的教堂长凳,松木的色泽在没有充足光源的情况下依旧闪亮。两侧的石料却显示着格格不入的腐败,连那著名的作品《彼得》都缺胳膊少腿。
他一路前进,黑色的纹路跟着他侵蚀整个教堂,在墙壁上勾勒出一副诡异又和谐的黑白画。
由米开朗琪罗设计的圆顶正投射下一缕不知何处而来的月光。在月光的照射下,巨大的十字架反射着圣洁的银光。
他来到台前,空无一人的教堂突然回荡起某种吟唱。十字架上,一个男孩被束缚着,他的身体从胸口的伤口处流下黑色的血,沿着十字架一路流淌到地面。
是威廉·布莱克。
威廉有点诧异,他的记忆里从未有过如此片段,他更是完全的无神论者,除了早期跟风学李老头拜过关公,后面完全是敬鬼神而远之,教堂之类的地方完全不去。
而此刻,自己,准确说是另一个自己,被钉在了十字架上。
在他凝视着十字架上的自己时,对方好像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身体耸动了一下,接着缓缓睁开了双眼。
金色,燃烧着的金色双瞳。比他和格里芬融合后更加闪亮,更加摄人心魄。
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仿佛整个昏暗的教堂都亮了起来。
“你终于来了,被流放者。”
十字架上的威廉看着地面上的威廉,嘴角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嘲弄般地开口。
……
“保持射击,优先掩护平民离开。”弗兰克在这一刻唤醒了惊人的战术素养,他一边安排手下警员肃清周围的群众,一边下达命令指挥着消防车。
“蜘蛛女呢?有人看到蜘蛛女了吗?或者夜莺也行啊。”
在混乱的尖叫声中,他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
“报告警官,军队负责人回复在市区无法进行大规模轰炸。只能派遣陆地部队过来,要求我们尽快疏散人群。”
“这事我当然知道。”弗兰克很生气,但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他拿起通讯设备接着下令,“直升机保持火力压制,必要时刻可以使用重型武器。”
在外界恐慌成一团时,建筑没的格温正在抱着。
画面看起来很违和,165的少女抱着180的男孩,纤细的手臂和稍微有点健硕的身体形成了强烈反差。
不过她是蜘蛛女,蜘蛛本身就有人称可以举起自身体重173倍的物体,她虽然没有别的宇宙的蜘蛛侠一拳20t那么夸张,但力量上也绝对跟“弱女子”三个字无关。
她将威廉放在安全的地方,最后看了一眼被黑色纹路逐渐吞噬也同时在被黑色纹路修复的他,转身戴上了面罩向外走去。
事情结束后,她有笔账要跟他算。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沙人狂暴地攻击着周围的一切,人们的恐慌和混乱让他甘之如饴。
破坏,杀戮,毁灭。
他的脑海中充斥着暴力的想法。
他伸手抓向直升机,他已经为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开始感到厌烦了。
“拉升,拉升。”弗兰克的声音从通讯设备中传出,与之附和的还有机组负责射击的同伴。
驾驶员的呼吸粗重而急促,心跳的声音自己都能听到。他把操纵杆拉到最大,试图拉升直升机来躲避攻击。
但他失败了,黄沙组成的手指扣上了直升机,螺旋桨在手中疯狂旋转,每次旋转都削下来不少沙子。
巨大的爆炸声掩盖了一切,直升机在巨大的沙掌中爆炸,沙掌因为爆炸而粉碎,但几息之间之后又恢复了原状。
机组成员像是桃酥上抖落的黑芝麻一样,在黄色的背景下自由落体。
弗兰克不忍地闭上了眼,尽管退役军人的职业生涯已经让他见惯了生离死别,但他依旧无法变得冷漠。
但人们的欢呼打断了他心里的祷告,白黑色的身影宛如流星般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在火光和灯光的映射下,就像舞台上翩翩起舞的芭蕾舞演员,动作优美而轻柔。
蜘蛛丝织成的大网像是海上捕鱼一样,将小鱼儿们一网打尽。飞机上的警员在蜘蛛女的救援下全数活了下来。
弗兰克感激地看着看着落在路灯上的蜘蛛女,警员们一拥而上将同伴们从蜘蛛网中拖出。
不论之前是什么关系,至少这一刻她是他们的英雄。
“蜘蛛女!蜘蛛女!”
人群爆发出剧烈的欢呼,接着高呼蜘蛛女的名字,就像是信徒的祈祷终于灵验,他们迎来了自己的救世主。
格温起初有些不知所措,她之前的行侠仗义虽然也偶有回报,但大多数人见到她还是像见到怪胎、变态和杀人犯一样逃开。
而后她慢慢变得坚定,她这一刻才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这个城市需要她,需要一个英雄。
她落在警车上,背对着人群,正面向敌。
“蜘蛛女,你说怎么做,我们配合你。”
说话的是弗兰克,他此刻站在蜘蛛女脚下的警车后,双手握紧对讲机,眼神坚定。一时间,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充满激情的年纪。
“让消防车调转水力重点攻击他的双臂,接着疏散人群。”
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某人的所作所为。
“给我一把霰弹枪。”
接着,她利用蛛丝高高跃起,高压水枪喷射的水流跟她一同冲向沙人,像是某种典礼上礼花筒喷出的条状彩纸。
此前,在其他地方。
拉尔夫站在楼顶远眺,那里他的兄弟已经没了影子,但他相信自己的兄弟没有战败,更没有死去。
这里只能看到沙人的脖子以上,但他依旧能感觉到沙人的压迫和狂暴。
他们对于沙人的估计严重不足,好在他还有后手。
他挂断电话,遥远的天边升起一点火光,随后没入云层消失不见。
而与此同时,在医院里,乔治看着电视台的报道。他的女儿正在竭力拯救这座城市,他却只能躺在床上为自己的女儿默默祈祷。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电视前,观看这场力量悬殊的对决。如果蜘蛛女失败,纽约的秩序将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