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还活着?”
这是徐崇宇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他有些茫然的打量四周,不得不说,这诊所的病房还是很整洁的。
在他的记忆最后画面中,那疯子的猴子面具上溅满了血迹,嘴里嘟嘟囔囔的似乎在说些什么,总之很失望的样子。
那一瞬,他觉得自己绝对会死,因为那疯子没有说过失败的后果。
“仙灵还在!”
“手术失败后,他应该不会继续折磨我了。”
“万幸我没有见过他的脸,所以他应该会放我离开吧...”
徐崇宇轻舒了口气,倒霉了一整天后,自己似乎突然就转运了。
“咦,你醒了?”
门被突然推开,宁司穿着一身新的白大褂走了进来,看见苏醒的徐崇宇后有些意外:“是巨力那个术法可以改善你的身体素质吗?按照道理,最起码还要昏睡一个上午才对。”
“...”
“你为什么不戴面具?”
刚刚露出一点笑容的徐崇宇此时笑容就像是被僵在了脸上,嘴角还在微微抽搐。
看着面前这不过二十岁出头,平平无奇的家伙,他的心彻底死寂。
“戴面具很闷,而且我在自己的家,为什么要戴面具?”
宁司有些奇怪,走到徐崇宇面前,翻了翻他的眼白:“看起来很正常的样子啊...”
“你这失望的语气,难道是想让我挂掉吗?”
“而且既然你不担心暴露自己的面容,为什么出门要戴面具啊!”
徐崇宇熟练的接过吐槽工作。
“唔,你不觉得那面具很帅么?”
宁司持反对建议,认真的与徐崇宇探讨着关于审美的问题。
徐崇宇脸色漆黑,一言不发。
直到宁司失去了谈兴后,才见缝插针的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所以,我能走了么?”
“当然可以,我这又不是黑店。”
宁司耸了耸肩,看起来十分专业的对着徐崇宇检查一圈,转身离去。
“可...可以?”
宁司的回答对他来说有些措不及防,怔在原地。
“竟然不是黑诊所,是我冤枉他了吗?”
伴随着低语声,徐崇宇掀开被子,起身,在剧烈的疼痛下,脸色骤然苍白,满脸冷汗,闷哼一声,重重的倒在床上。
他有些茫然,努力且倔强的抬起头,看向自己的身体,然后...沉默了。
腹部是一条十分平整的疤痕,可以看出主治大夫在开刀时,手特别稳,而且手术刀异常锋利。
但问题是,这家伙下刀很专业,但缝合为什么...
徐崇宇一时间甚至想不到一个完美的形容词来吐槽。
歪歪扭扭,宛如一条蜈蚣在爬,而且似乎在缝了一半的时候,线用完了,又去取了新的,在断掉的地方随意打了个蝴蝶结,就继续缝下去了。
这带来的结果就是...徐崇宇只要稍微动一动身体,就会感觉很疼,疼的刺骨。
“嘶...”
“果然还是黑诊所啊,这种伤势让我怎么走!”
徐崇宇喘着粗气,重重的躺回病床上。
奇怪的是,只要他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腹部突然就不疼了,这让徐崇宇感觉充满了诡异感。
难道是一种奇怪的术法?
诅咒类?
徐崇宇陷入深度分析之中。
“唔,我的镊子哪儿去了...”
门外隐约响起宁司的声音,自言自语,似乎有些烦躁。
镊子...
徐崇宇再次费力的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脸色漆黑如墨,紧咬牙关。
恍然间,诊所外面似乎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人的天性总归是八卦的。
哪怕身体已经如此狼狈,他依然第一时间承受着腹部的痛苦,一点点把头探到窗口的位置。
“这是...十二生肖的兔,羊?”
徐崇宇瞳孔骤缩,一时间变得格外期待。
“打起来吧,不管谁死,都算是为这山海城除害了。”
……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今日我不为他发声,明日谁为我发声!”
“交出凶手!”
几名穿着黑西服,戴墨镜的壮汉一脸凶相,举着横幅,站在黄泉诊所门口。
地上摆着一副担架,担架上则是一具尸体。
一个戴着兔子面具,身材瘦弱的家伙站在最前方,双手背在身后。
另外一个戴着山羊面具的人,站在角落里,靠在墙边,百无聊赖的把玩着匕首。
“注意我的手势!”
兔子宛如演奏家般,轻轻抬起手,在半空中挥舞一圈,又重重落下。
“杀人偿命!”
几名壮汉几乎同时开口喊道。
兔子再次抬手,落下。
“交出凶手!”
整齐的呐喊声再次响起,声音洪亮,气势十足。
街道上的几名居民站在远方,平静的注视着这一幕,完全没有被吓到的样子,反而品头论足。
“竟然有人找宁司麻烦?”
“嘶...”
“似乎是十二生肖的人。”
“难怪,十二生肖在这山海城的东区,还是很有实力的。”
“但宁司,在整个山海城,应该都很有实力吧。”
“嗯...应该是。”
议论结束。
作为黑街的原住民,哪怕在面对十二生肖时,依旧没有表现出什么敬畏感。
“对了,十二生肖真的有十二个赐福者么?”
卖红薯的大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推着摊位路过,远远的瞄了一眼,问道。
“呵呵,你卖的红薯,真的是红薯么?”
环卫大爷拄着扫把正在看戏,听到后笑呵呵扭过头,有些玩味的说道。
“哦,懂了。”
红薯大妈恍然大悟,点了点头,不再开口,和环卫大爷站在一排,集体看戏。
“每一条生命,都值得被尊重!”
“听,他在哀嚎!”
那些壮汉们在兔子的指挥下,还在有节奏的喊着。
而兔子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眼神陶醉,沉沦其中。
“直接冲进去,把人拖出来不就好了。”
“什么黑街三不管,要我说就是扯!”
山羊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终于受够了这莫名其妙的仪式,站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烦躁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