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了晃脑袋,心想也许是自己眼花了,还是赶紧查看下一个通风口要紧。
这条走廊一共有五个通风口,但是通风管道却不是笔直的,期间有许多的拐角,我只能一个一个通风口的查看。
一开始我还小心翼翼的。我想,指不定在哪一个通风口,我就能发现通子在里边,然后用力给他“一杵子”,在骂骂咧咧的把他给拉出来。
可是实事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整条走廊的通风口都被我检查了一遍,根本没有他的半点踪迹。
我迅速的跑上九楼,依然没有看到任何人和摄像头。这一次我加快了步伐,内心也越来越急躁。
我拆下一个导风罩,还没等我放好,我的眼角余光便扫射到有几个小小的黑影,它们正顺着管道里面就向我跑来,马上就要撞到我的脸。
我下意识的往后跳下椅子,没有站稳,导风罩便一下子从手中滑落,直接掉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钢铁与水泥碰撞的声音。
这时,那几个黑影也跳出了通风管道,我一看,原来是三只大老鼠。
奇怪的是,那三只大老鼠似乎不怕人,而且前门牙出奇的长,似乎还挺锋利,它们刚一落地,只是地上打了几个滚,便稳住身形,居然向我扑了过来。
我暗暗惊讶,心说怎么如今连老鼠都成精了,还想吃人,便看准了它们的行动轨迹,使足了力气“邦、邦、邦”就是三脚,三只老鼠直接被我踢飞出去十多米。
老鼠们撞到地面疼的怪叫了几声,之后就在那里胡乱的打滚,看起来是不行了。
我不在理会它们,将头伸进管道中,大喊了几声通子,里面却依旧没有任何回答,只有嗡嗡的回音振的我耳朵发痒。
又拆了几个,没有发现老鼠,也没发现通子。
这个时候,我的钥匙因为拧了太多的螺丝,菱角已经磨平,已经没办法在用来拆卸导风罩。
我知道时间不多了,管道里有这种怪老鼠,说不定通子已经被它们咬了。
九楼没有什么发现,我便一路跑上顶楼,顶楼的门都锁着,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具,我只好用手拼命的去扯那些导风罩,钢片制成的导风罩,边缘非常的锋利,我的手被割伤,鲜血直流,疼的我直呲牙,不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因为我疯狂的举动,过大的声响终于引来了公司的员工和保安,那两个彪形大汉手拿着警棍一边指着我,一边大喊:
“不许动,不然我不客气了。”
我满手鲜血,手里拿着椅子,好似一个疯子一般,大吼了一句:“他娘的不帮忙谁也别过来,砸烂了东西老子赔给你。”
说完,我就抡起椅子,对着头上的导风罩猛的向上捅去。
高亮峰闻声而至,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看见他穿了一身的白大褂向我走来,边走边说:“老陈,你疯了,你这是做什么?”
我却用手指了指上面,吼道:“老高,赶紧他妈的救人,一会我在跟你解释,这里面全是大老鼠。”
说完,我将已经嵌入通风管道的椅子狠狠的拔了出来,而后在用力的捅回去,反反复复,我能感觉到,我的虎口都被震裂了。
零散的水泥块和灰尘不断从口子里掉落下来,高亮峰就在我十多米外,也不敢靠近,只是在那大喊,但是我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也许是我太疯狂了,也许是我太用力,那把椅子终于散架,但是那个铁片制成的导风罩,依然歪歪扭扭的固定在管道上。
那个大汉保安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一边用警棍指着我,一边躲避着不断掉下来的水泥块,喊着:
“疯了,真疯了,我让你停手,你听见没有,你在这样,我可要报警了。”
可是我根本听不进去他说的话,我心想着,要是找不到通子,还用得着你报警,我自己就去自首了。
高亮峰冲了上来,拦住正准备报警的保安,喊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说,你在这样犯疯,我告诉你陈跃进,我跟你没完。”
我看了他一眼,他愣了一愣,我不知道我当时的表情是怎样的,不过我觉得我当时的表情,应该是非常的吓人。
他不再说话,而是扯着那个保安就往后退。我抬头看了一眼那个铁皮翻飞的管道口,似乎还听到里面有杂乱的“咚咚”声,估计是我的血引来了更多的大老鼠。
我看着那个口子,嘴里真想骂人,但还是没说出口。之后我便用力一跳,双手就紧紧的抓到被我砸开的管道边缘,我能感觉到锋利的铁片刺入肌肉,划过手筋的感觉,但是这个时候,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你要干什么!”高亮峰惊恐的喊了一声。
“老高,救人啊!”我大吼着回答他。
其实这个时候我已经有点清醒了,但是我没办法在去跟他们细细的解释,等他们明白事情的经过,在来救人,我估计通子都已经成了干尸了。
我手吊在管道壁上,身体就荡了起来,而后拼命的向下用力,只听着一阵“乒乒乓乓”的螺丝崩开铁扣的声音,自近而远一直传到走廊尽头,堵在走廊一边的几个员工都抬头看去,身体不自觉的就后退了起来。
猛劲晃了两下,我就感觉头上的管道有一丝丝下沉。而后,我双手扣住的管道一下子似乎不受我的控制,在之后就是塑钢板开裂的声音。
随着一连串“轰隆隆”的巨响,我也随之落到了地上,就在我还没有站稳的时候,只感觉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快要压到我的头顶,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也许只是下意识的身子往旁边闪去,整条通风管道就砸在了我脚边的水泥地上。
走廊中的其他人早就跑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只有高亮峰在我十米开外,他身体紧靠着墙壁,大口的喘着粗气,似乎惊魂未定。
我看着被我扯下来的通风管道,整条走廊的地面上都满是灰尘和水泥渣,几十只大老鼠顺着管道裂隙爬出来,朝着走廊另一边逃散。
高亮峰一脸不解的看着我,我也没有理他,而是疯了一般的在满地的管道中,不断寻找着什么,那些管道被重力震的七扭八歪,有些地方甚至连铁板也裂开了。
我不断用血肉模糊的手掰开一块块的铁皮,寻找着通子的身影。
之前逃走的那个大汉保安这时又跑了回来,身边已经多了几个人,他看着满地的狼藉,眼角抽搐了一下,随即抽出警棍指着我,喊道:“把他给我抓住,别让他跑了。”
说完,他身后的几个人就同时冲上来,想我把按倒。
我哪里有时间跟他们闲耗,一边大喊“快点救人,快找人”,一边把一个率先冲上来的人一拳打倒在地。
其他几个人见状,知道我不好对付,便纷纷停了下来,抽出了腰间的警棍,直勾勾的看着我。
高亮峰冲上来,将他们推了推,厉声的问道:“你到底在干什么,找谁,救谁……”
我与他对视着,却只见他话说一半,眼睛便看向我身后的一个地方,神情似乎有些呆滞,他身边的那些保安也都缓缓的放下了警棍,都盯着那个方向看。
我猛的一回头,搜寻着,终于看见,在我身后二十多米外的管道口子中,伸出来一只黑紫色的手臂,耷拉在管道壁外。
我脑袋一嗡,心脏狂跳的差一点停止,脑子里一片混乱,我心说着,不一定,不一定,他还不一定死,他也许还活着。
想着我便飞一般的冲过去,而当我握住那只黑紫色的手的时候,我顿时感觉通体冰凉。
那只手,没有一点温度和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