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们卡塞尔学院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屠龙。”

一旁，古德里安教授似乎来了讲课的兴致，开始对着路明非说起龙族的历史。

“根据我们的研究，人类的历史大多数是扭曲的。

在人类书写历史前，龙族才是世界的主人，而那黑色的君王则是所有龙类的主宰。传说在太古时代，黑王坐在自己的王座上，祂发出的低吼可以横扫整个欧洲大陆，越过乌拉尔山，所到之处，所有具备龙血的生灵皆要遥遥地向着王座的方向跪拜。

而人类，则是龙族的奴仆，是它们让我们摆脱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它们就是所谓的上帝，向人间洒落启蒙的智慧。”

古德里安咂咂嘴，走到酒桌旁为自己倒了一杯Tequila，喝了一小口，然后摇晃着酒杯，再次对着沉默的路明非说起龙类的历史。

“但是，后来黑王的统治结束了，在一场史无前例的叛乱中，人类杀死了黑王，推翻龙族的统治。从那以后，人类和龙族的身份变换，人类成为新的猎杀者，龙类成为下水道的老鼠，可即便这样，它们还是没有放弃夺回统治的想法，一次又一次复活，一次又一次死去，像是一场无休止的轮回。明非，记住，我们与龙类永远没有和解的可能！”

讲到这里，古德里安面色严肃，言语间透露着刻骨铭心的杀意。

路明非缓缓地抬起头，面色十分平静，他经历过许多龙族的世界，但从来没有哪个世界揭示远古龙族和人类的历史的真相。

世界的落幕的前一刻，路明非就会被强制召回主神空间。

也许，从这里能得到一些答案。

“所以，远古的祖先是如何打败龙族的？”路明非问。

相对于龙族，人类生来就充满劣势，凭借羸弱的人躯打败龙族无异于天方夜谭，好比凡人手持一根烧火棍打败上帝般离谱。

听到路明非的询问，古德里安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说出那些肮脏的历史路明非能否接受自身的存在，毕竟以前跟学生讲解自身血统的时候，身边都会配备一名心理医生。

“因为我们窃取了龙族的权柄，”古德里安还是说出了混血种的真相。

“那是一段血腥而又肮脏的历史，人类以进贡神的名义，献上年轻的女性和龙类生育，从而获得带有龙血的人类，也就是所谓的‘混血种’”

“残酷的是，被进贡与龙类的女性很难活到孩子降生，因为她们作为人类的躯体太过脆弱，而孕育的孩子又太强大，因此她们被禁锢在金属牢笼里，直到分娩，那些凶残的，刚撕破母体出现世间就会立马被笼子外长矛的杀死，那些温顺的就会被人加以抚养，然后一代又一代继续混血，直到血统彻底稳定。这就是我们肮脏的历史。”

古德里安长叹一口气，“明非，我希望你不要厌恶自己的血脉。”

“并没有，”路明非看向窗外，外面一片漆黑，黑得车窗玻璃能够清楚的反射出路明非的面庞，“我只是在想，如果这样的话，我们中是否有些人会利用龙血妄想进化成龙族的呢？”

“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古德里安刚想为路明非解释，身后的油画却发出淡淡地龙吟，似乎在嘲笑人类的痴心妄想。

这幅油画并不是死物，它是活的！

在古德里安略微惊喜的眼神中，路明非起身踱步来到油画前，

他伸出手轻轻在上面摸索着。

画框是由北美产的黑胡桃木装裱的，上面遍布着精雕细琢的炼金纹路。

似乎在惊讶于路明非胆敢触摸自己，油画传来的龙吼越来越频繁。路明非自顾自的抚摸油画的表面，入手是一种极为细腻且粘稠的感觉，画画的油料并没有干，或者说，绘制出这副图案的，使用的材料并不是普通的油料，

答案不言而喻。

这幅油画是由龙血画制而出！

“不错！”古德里安的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这幅油画是个隐藏考验，绝大多数混血种在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都会因为上面传来的的威压和来自洪荒的气息而不禁的失神，不单单因为这幅画是由龙血绘制成的，而是装裱用的胡桃木上更是用炼金术刻上了名为皇帝的言灵，它是炼金制品，上面虽然只雕刻了一小部分‘皇帝’的言灵，但对大多数低阶混血种带有一些压迫感。

“别叫了！”路明非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一下油画里的黑龙，叮~空气中响起一阵类似刀剑交锋的响声，龙身居然还是用龙鳞贴上去的。

好在，油画里的活灵还是害怕了。在古德里安楞然下，重新变为一幅普通的油画，不在发出示威的龙吼。

“真的闭嘴了。”古德里安震惊的看着一切。

那幅油画，被摘除蒙面的帆布复苏后，只有在校长的面前才会安静地闭上嘴。

可校长他是货真价实的S级。

“怎么了么？”路明非转过身，面色淡然，仿佛刚才只是干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没什么！”古德里安重新坐下，拍了拍身旁的座位，示意路明非坐下。

“明非啊！刚刚我说了那么多，你该不会以为我们是群中二病吧？”

“不，我相信！”

路明非摇摇头，随后说出一句略带中二的台词。“并且，我坚信我就是为屠龙而生的。”

“好好好！”古德里安满意地点点头，笑容在他的脸上堆起一条条褶子。

“看来你已经做好了准备，接下来，就让我来跟你讲讲我们学校的课程......”

接下来和古德里安的闲聊，路明非也没有心思听，该知道的他早就知道了，

唯一让他感受到心神不安的是关于他的弟弟路鸣泽，那是他唯一亲人，可他为什么会那么的悲伤，不！甚至是绝望！虽然自己当初离开这个世界前往主神空间的时候，时间是静止的，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这让原本知道剧情的路明非心中生出一种事态脱离自己掌控的不安感，

路鸣泽，还有这个世界，在自己离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路明非靠着车窗，凝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