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瑶坐在窗户上,慵懒的伸着腰肢。
纯白的衣裙下,伸出一只白嫩细滑的大长腿,勾住饭桌的木框,往窗台一拉,饭桌便到了窗户前。
摇晃着酒壶,双眼浮现迷离之色。
“柳师姐,你就是舍不得身子,整整五年两个月零三天,换作我,早把安定府城的男人睡遍了,把整个安定府绑在身上,谁又还敢对你下手呢?
六扇门那些诡修,生活在安定府,莫非就没有几个亲朋好友是男人?
你把他们绑住,不就活命了吗?可笑啊,你!”
这时,门外传来敲击包厢门的声音。
“客官,你点的红烧肘子来了。”
“进来吧!”
小二推开房门,看见钟瑶大大方方的展露大白腿,双眼微直,放下菜盘,轻声说道。
“客官,你的菜齐了。”
钟瑶视线从远处的火焰中收回,注意到已经有两处火焰熄灭。
看向店小二,白净的手指勾住小二的下巴,柔软的身体朝着他依靠。
“想快活吗?”
店小二只觉得芳香扑鼻,大脑一团迷糊。
还能有这等好事?
下意识地点头。
下一瞬。
店小二被拉入钟瑶怀中。
衣衫滑落。
……
钟瑶舔了舔嘴唇,松开瘫软成一团的店小二,穿戴整齐,端坐在饭桌前。
如一位优雅的大家闺秀。
小口的吃肉,优雅的夹菜。
店小二在桌下,双眼无神,一副虚脱的模样。
钟瑶吃饱喝足意满,走出包厢,来到账房面前结账。
旋即离开鸿运楼,在一处无人的角落,取出胭脂粉饰盒,在脸上化妆。
须臾后。
钟瑶换了妆容,恍如换了一副模样,取出一只发簪,将披肩的长发挽起,梳成发髻。
就地脱掉一身白裙,鞋子。
换了一副装扮。
如同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
就算是把她拉到红袖招老板娘面前,老板娘也认不出,此女子便是那个接散活的姑娘。
钟瑶随手点燃换下的衣裙,迈着与之前迥异的步伐,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在人群中,她又换掉了身上的香囊,丢下一包刺鼻的药粉。
“什么东西,好臭!”
“有谁放屁了吗?”
钟瑶大步向前,嘴角一勾。
“柳师姐已把诡修门毁了九成,六扇门剩下的部门,最有价值的大学门和诡物门,都在其大本营,不方便潜入进去。
那便从先城卫军下手吧,不知城卫军针对起六扇门,会挑起怎样的火花?
柳师姐也真是笨,只对诡修门下手,不知道对城卫军和官府下手。
然后让他们互相挑起三个部门间的矛盾,再趁乱行事,不是方便许多!
那样的话,安定府已经彻底完蛋了!”
钟瑶走到城卫军军营外的街道,这里居住的全是军户。
几番观察,钟瑶把目标锁定在一户独居的军户身上,敲响了房门。
“大爷,要来玩吗?”
声音充满无尽的诱惑。
……
李序看见,钟瑶在这一门军户之后,又接连敲开了四户独居军户的房门。
一夜奋战不停歇,直到天明,才离开军户街。
伸了伸纤细的腰肢。
啧了一声。
“还是军户呢,身体真弱!天亮了,先睡一觉,傍晚再继续。”
而后又换了一身装扮,以一副女侠的模样,走进一间客栈,居住在甲字号客房。
时间终于流逝到现在,李序没有再看见钟瑶离开客栈的身影。
松了一口气。
追踪了半座安定府城,得亏他如今诡异之力深厚,若是八品的他,早就耗干诡异之力。
和鸿运楼店小二的模样一般无二。
拐入无人的角落,李序贴上敛息符,换上普通衙门捕快的皂袍。
走过一条街道,来到客栈面前。
还未跨过门槛,掌柜已经主动迎接上来。
“官爷,是有什么事吗?”
笑容满面,右手悄无声息递过来一两碎银。
李序心底叹口气。
无视掉掌柜手中的银子,说道:“昨夜府城各处粮仓起火,我等奉命调查,你这客栈,这几日,可有陌生人居住?”
掌柜一咬牙,以为是银两不够,递过来五两银子。
“官爷,小店这些日子来,并无多少生意,只能拿出这点银子。”
李序想着自己装扮的角色,无法再无视,便收下了银子,等离去时,再送还给掌柜。
“没什么,只是需要搜查一下客栈,我也好对上面交代。”
掌柜心中哀叹一声,花钱消灾,结果钱花了,灾没有完全消去。
“目前只有甲字号一号间,丙字号三号间有客人,官爷请便。”
此时。
钟瑶早就听到动静,观察片刻,走下楼来。
左手拿着一柄入鞘的长剑,说道:“本女侠便是甲字号一号间的客人,你想搜查什么?”
一副女侠的风范。
钟瑶毫不担心六扇门会找到自己头上,按照她留下的线索,六扇门最多找到鸿运楼前的她。
此后她已经改头换面,现在更是化身江湖人士,和留下线索的自己迥异。
六扇门抓破脑袋,也抓不住自己。
他们更可能以为自己达成了目的,已经离开安定府城。
这些衙门的捕快,平日里可没有这般用心,多半是在借机捞钱。
李序双眼微眯,上下打量钟瑶:“女侠看起来很陌生嘛,不知籍贯何处,为何来到安定府城?”
钟瑶流畅自如地答道:“本女侠的名字你记好了,姓钟名瑶,人送外号玉女剑,安怀府舟口县人士,一路从安怀府剿匪进入安定府,便想着来安定府瞧一瞧。”
李序还真听过玉女剑的名号,听说是一位花容月貌的女侠,经常孤身前去剿匪。
许多江湖人士都在追求这位女侠。
不知钟瑶是披上了玉女剑的名头,还是玉女剑是她的马甲。
若是马甲,那就有相当有意思了。
众人追求的人,竟是一位每日肉身布施之人。
李序摇了摇头:“没听过这个名号,和我到衙门走一趟吧,我怀疑你和昨夜粮仓起火有关。”
钟瑶冷笑一声:“不过是借机压榨钱财,找什么借口,你也不看看本女侠手中的剑?
本女侠一怒,血溅三尺,你觉得你能承受得住?”
李序以为,钟瑶会学着掌柜的模样,塞上几两银子,借坡下驴,把自己支走。
没想到她竟然还是个合格的演员,严格按照玉女剑的人设行事。
右手也摸上了腰间长剑的剑柄:“袭杀朝廷官吏,按照大离律法,按罪当诛!玉女剑,你也不想被朝廷通缉,流浪江湖吧?”
钟瑶秀眉怒视:“我玉女剑,不是吓大的,被通缉之前,你应该想想,你身首何处?”
掌柜哎呦一声,连忙上前劝和。
衙门中人和江湖中人闹起来了,遭殃的是他的客栈。
掌柜拉住李序衣角:“官爷,官爷,你看,要不就这样,算了吧。”
他的手心,再度出现一锭银子。
心中悲号。
早知如此,不该接受玉女剑住客栈。
不仅没赚到钱,反而折了甲字号的住宿钱外,还贴进去不少。
李序看向银子,又看向钟瑶。
钟瑶挺直胸膛,本就束身的装扮,愈发招摇:“掌柜的,别给他钱,助长他这种恶劣的气焰!”
腰间掏出一锭金子,抛起,接住,抛起,接住:“本女侠有的是钱,但是,就不给你这种贪官污吏。”
李序感觉,钟瑶已经沉浸在玉女剑的人设之中。
只是这种人设,也挺讨人厌的。
看似正义,实则完全不顾掌柜的处境,侠客可以一走了之,掌柜呢?
倒霉的,可能直接问斩!
当然,他表演的人设,也挺令人讨厌。
所幸,准备已经充足,不必再扮演这种人设。
李序道:“钟瑶,那你可敢发誓,说自己与昨夜纵火案无关?”
钟瑶昂首:“有何不敢?苍天在上,厚土为鉴,我钟瑶若与纵火案有关,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李序摇头:“不是这样发誓的,你跟着我念,白莲圣母在上……”
钟瑶跟着念:“白莲圣母在上……”
瞳孔忽然猛缩,神情一震。
不对!
但李序已经逼近她的身体,长剑倏然出鞘,剑光璀璨。
钟瑶刚运转诡异之力,身体内突然出现无数的异物,一粒粒金粉爆发。
躯体顿时难以控制。
无数的金疙瘩在体内生长。
噗呲!
长剑从钟瑶的眼中贯入,后脑贯出。
既然圣女一脉无法留活口,那就不必留手。
酝酿许久,等的就是这一刻。
出手,便是必杀。
钟瑶甚至未能施展出诡异之力。
她仅剩下的左眼瞪圆,难以置信。
此人,不是衙门捕快,而是六扇门诡修。
那他,是如何发现自己的?
自己的伪装,明明是天衣无缝。
不止容貌变了,连气味,仪态,走路姿势,统统都变了。
不甘心!
她还没有把安定府闹得天翻地覆。
昨夜的宣言,今天便成了笑话。
李序运转诡异之力,让诡异之力在钟瑶脑中爆发,彻底击杀她。
避免她念及神诡真名。
诡眼与聚宝盆轻颤,吸收掉钟瑶的灵魂。
李序把污染收纳于手心,转头看见目瞪口呆的掌柜和店小二。
“这人便是昨夜纵火案的凶手,你们不要声张,这样无人知道,你们客栈死过人。”李序解释道。
而后把掌柜给的五两银子丢给掌柜:“刚才只是为了糊弄住她,让她掉以轻心。”
掌柜摆摆手,脸上挤出笑容:“官爷,没必要和我们解释,你忙的话,就先走。”
丢给他的银子,也不敢接。
李序想了想,又把玉女剑的金子丢给了掌柜,算是对在他客栈杀人的补偿。
“她的房间是甲字号一号房,对吗?”
“对对对!”掌柜忙不迭点头。
李序扛着钟瑶尸体,来到她的房间,搜查一番,并无什么发现。
在她随身的包裹里,却是有意外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