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焰眯着眼看了他一小会儿，觉得这家伙虽然实力超出了炼体境，但实力还算是很弱，根本不可能是荡魔军的都尉。

他松手甩开这名军官，踹了他一脚，把这家伙踹向面朝自己。

许焰寒声问道：“你不是都尉，那他在哪里？”

这军官是个虽有实力，但却贪生畏死之徒。

他顾不得其他，慌张求饶道：“不知道……我真不知道！饶了我吧，求求你……”

“闭嘴。”许焰厌恶地皱了皱眉头，“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先告诉我，都尉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境界的武者？”

许焰虽然面上平淡如水，古井无波，但眼中却闪着冰冷而残忍的杀意。

他不由分说地拿起短剑就要先切下这胆小军官的肢体，让他也尝尝痛苦。

军官被吓的不轻，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开始什么都招了。

从审问他的环节中，许焰渐渐获取了更多信息。

“这都尉名叫仇非白，是个玉海境的武者。”

“荡魔军共分为三营，其中一营现在驻扎在厉水城外，执行清剿邪魔的任务，一营被派去支援西北边境地界与蛮人的战斗。”

“还有一营，指挥官是校尉，但校尉现在病重、生命垂危，军中也无指令继任者，便暂由都尉仇非白代管。”

“而仇非白代管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全营开拔至厉州西南边界地带，然后掌控了这座大荒县，并且派出些人手前往更偏远的西南更深处去执行某项秘密任务……”

听到这儿，许焰有些疑惑不解。

玉海境，是什么境界？

他虽然大概知道了炼体境后面的境界，便是化元境。

但这玉海境，还真是头一次听到过。

许焰便开口询问，果然从这军官口中得到了答案。

炼体境——化元境——玉海境。

这军官是化元境初期的伏元期，赵无顾应当也是这个境界。

自己现在的实力虽然有数门经过数次湮灭的功法傍身，气力完全超出了寻常炼体境武者所能达至的极限，能轻易碾死这样初入化元境的武者，但对于玉海境的武者而言……

许焰明白，自己恐怕还弱的过分。

这名军官再说不出其他更有用的信息，许焰心神一动，便要也送他上路之时。

忽然脑海中电光火石间闪过一个念头。

许焰当即沉声问道：“这个仇非白和厉王府里的那个仇化极，是什么关系？”

他只听说过一个姓仇的。

这姓氏虽不算太过罕见，但也并不算很常见。

两者都是为厉王效力，很难说扯不上一点关系。

然而，这名军官听到仇化极这个名字之后，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仇化极……这名字从未听说过。”

“不过，好像是有传言说仇都尉有一位哥哥在王府里……”

许焰见他所知也不多，心生失望，眼中凶光一闪。

这名军官似乎意识到自己如果对许焰毫无价值的话，就是死路一条。

求生本能驱使着他又连忙对许焰哀求道：“别杀我！别杀我！”

“我知晓一个天大的秘密！说出来能换一条命吗！”

许焰眯了眯眼，踩住他的那条腿劲道变得更大：“说。”

然而军官却紧紧抓着这枚筹码不肯松手：“我说出来的话，你不能杀我！”

许焰冷笑一声：“行，我不杀你就是，快点说！”

军官似乎有些绝望，但毕竟现在已经根本没得选。

他只能全身颤抖，道：“好吧……”

“仇都尉正在练一门邪功，每天都要吃十个人！我们只是奉命为他寻找食物，也是身不由己啊……”

“这楼底下木屋内的尸体，是之前被他所吃剩下抛弃的残次品。”

“城里有不少这样的地方，这翠香楼改造成的营妓所内的这木屋只是其中之一，但都尉命令我们不许将这些残尸丢出城外。”

“残次品？”许焰纳闷道，“什么意思。”

“这我就不知道了……”军官连忙摇头道，但他看到许焰眼中的不满神色，慌张又补充道，“但我们推测，应该是变成……变成失败了的……”

他有些嗫嚅，不太敢说出这个词。

但许焰已经明白了。

许焰沉吸一口气，替他说了出来。

“邪魔。”

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

这军官已经没有任何新的信息可以提供，对于许焰也已经没有什么价值。

他看着这恬不知耻，说自己为上司只是奉命寻找“食物”，自己是身不由己的家伙，心中的怒火也渐渐重新燃烧起来。

许焰顺手从他手旁抢过他的佩刀，又摘下他的头盔。

噗！

重重一刀，穿过肋骨将他钉在了墙壁上。

军官惊骇、疼痛难忍，声嘶力竭道：“你说了不杀我的！你食言！”

许焰冷笑一声：“没错，我是说过不杀你。”

“但——那是因为有人比我更想杀你！”

他慢慢朝门口走去，门口处站着一名手持弓箭，身体瘦弱的女子。

孟晚雪。

孟晚雪颤抖着咬牙拉开了弓。

一箭！长弓破风！

……

站在楼下，许焰细心地点燃一把火。

看着火光渐渐燃起，吞噬了这栋掩埋无数罪恶的三层楼。

他默默叹了口气。

又转头望向孟晚雪手中所拿的那柄弓，许焰想了想，还是问道：“你会射箭？”

“会一些，父亲教我的。”孟晚雪神色黯淡，“这弓是那木屋内寻来的。”

这倒是提醒了许焰。

他略一思衬，再次迈步走向那间木屋。

有一件事，他想验证验证。

借着身后的火光，许焰打开木屋走进角落处。

他一只手掩着口鼻，另一只手则面不改色地抓起一根残肢，再次仔细观察。

果然，残肢上的确是有些牙齿咀嚼过的痕迹。

这一发现，验证了刚才那名军官所说——这些女子是被仇非白所“吃”。

仇非白正在练一门邪功，每天要吃十个人。

但现在看来，仇非白吃的哪里是人？

分明是先要经过一个步骤，将这些活生生的人转化成邪魔，再一口一口吞吃她们。

被逐出城内的普通百姓们，极有可能有一些人已经变成了邪魔，进入了他的腹中。

孟晚雪刚才也听到了那名军官与许焰的对话，她的脸色很不好看，苍白且绝望。

她想到了自己不知去向的弟弟妹妹们、和正在被关押着的父亲。

孟晚雪心中越来越灰暗，眼角不住地淌出泪水，若不是在竭力咬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恐怕已经哭的声嘶力竭。

许焰倒是没思考这么多，他只在思考一件事——

曾几何时，他也曾经看到过有一个人正在吞吃邪魔。

不，不是人。

应当是半人、半邪神，体内同时存在着两股意志的存在。

方灵清，或者说是女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