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县并不大,站在城外的树丛中就能看到正在燃烧着的三层小楼。
火光冲天,给许焰提供了精准定位。
他站在城外,听着不断大呼小叫,正在努力扑灭火焰的荡魔军士兵们的呼喊声,略一思衬,便绕着城墙往北部走了数百米。
这才敏捷地伸手攀了上去,三下五除二便爬上了城墙顶端。
此时驻守在这里,控制城防的荡魔军士兵们似乎大部分都被吸引去了着火处,城墙这一侧并没有什么人。
许焰趴在城墙顶端,俯低身子,借夜色遮掩住自己的行踪,小心张望着——
很快,他找到了目标。
“那儿应该就是关押孟止道的地方!”
孟晚雪说,她的父亲孟止道是这大荒城的县尉。
大荒城被仇非白率领荡魔军这一营控制之后,城内原本大大小小的官员们都被关押进了囚牢。
根据城内百姓们的传言,他们所被关押的囚牢则正是由曾经的大荒城县衙改建而成。
而现在,许焰目光中已经看到了大荒县的县衙。
县衙内并无任何动静,根本判断不出其内到底有没有人。
不过,即便夜幕笼罩、光线昏暗。
许焰也看到了县衙外部显然现在正有重兵把守,四处还隐约间能看到些暗哨闪动着的身影。
“一群区区低级官员,为何要派驻这么多士兵看守?”许焰眉头微蹙。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些阴谋气息。
换句话说,这里简直太像是一个陷阱了。
更无从判断的是,不知道玉海境的仇非白会不会在县衙内。
许焰只知道他的境界,但对他的实力不知深浅,综合各种考量之下,还是决定暂时先不贸贸然接近县衙。
需要搜集更多信息来综合进行判断才行。
许焰俯在城墙顶端,默默又观察了一会儿后便径直纵身一跃,轻盈跳进城内。
这一回,他是看清楚了之后才有选择性地选择了落点,并没有再发生一跃进入了青楼后院这样之事。
但此时正值宵禁,街道上见不到任何百姓。
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寸步不出。
偌大的城池当中,只能听到远处时有时无的荡魔军士兵们的喊声、扑灭火焰声。
许焰一闪身,默默钻进一条小巷中。
他一边慢慢在小巷中往前行进着,一边侧耳细心听着身旁两侧房屋内的动静。
有些屋子内有百姓们压低声音的窃窃私语声、婴儿啼哭声,鸡鸣犬吠声。
许焰对此充耳不闻,选择性略过。
他越是沿着小巷往县衙接近,所听到的这样的声音就变得越少。
直至许焰听到有一间屋子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似是有人正在聚精会神的盯着什么看,始终没有转移过注意力为止。
许焰抬头望了一眼,发现这间屋子窗户处正巧能望见县衙,心中暗道一声:“就是这儿。”
他腾地一声直接用力推开门,门内紧插着的门闩对他恐怖的气力根本没有起到丝毫阻碍作用。
砰!
木门重重甩开,许焰一个箭步窜入内。
“谁?!”屋内之人惊慌喊道,似乎被吓得不轻。
他还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看到一具身影一个箭步从一楼楼梯处蹿到了二楼上来。
这身影的速度实在是太快,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蹿到其面前。
在一晃眼。
一只大手就已经用力捂住了他的面部,另一只手则掐住了他的咽喉,将他高高举起抵在墙壁上,动弹不得。
“嘘。”许焰低声道,“不要出声,不然一把捏死你。”
他抓着这人,慢慢往窗户处移动了些。
借着皎洁月光打量了一眼,发现这家伙身上虽然并没有佩戴荡魔军士兵们所穿的那种制式盔甲。
他虽然年龄不大,约莫十五六岁,看起来还有些稚嫩,而且实力弱的可怜,根本不像是荡魔军那些久经战阵的老兵。
但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许焰已经熟悉无比,那种令他极为厌恶的气息。
显然,这人虽然只是个荡魔军的暗哨,但和死在自己手下的那些荡魔军士兵、军官一样,都是一丘之貉。
这名年轻的暗哨被许焰掐的难以呼吸,脸色通红,上气不接下气。
许焰见状,将手上的力道略微放松了一些,看着这人剧烈咳嗽,许焰眯了眯眼:“荡魔军的暗哨?你们到底在防备着什么?”
大荒城已经彻底被荡魔军所控制,百姓和他们的力量对比太过悬殊,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但荡魔军却还到处布下这样的暗哨,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不知道是在提防着什么。
暗哨稍微好转了一些之后,他明智地没有选择立即大声呼救,而居然是让许焰倍感意外的抬起头冷静呵斥道:“你是何人?居然敢擅闯……”
“呵。”许焰冷笑一声,见这人这么不识趣,干脆又大手一挥,直接掐住他的脖颈将他提了起来,“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咔擦!咔擦!
许焰手上劲道变得越来越大,直至快要将这名暗探的脖颈捏碎之时,他才终于放手。
暗哨双手抱着自己的脖子痛苦地在地上挣扎着。
片刻之后他稍有好转,但却依旧心有余悸,惊魂未定恐惧道:“你问我!你问我!”
许焰看着他坐在地上,一只手按住他的头,自己缓缓蹲下,寒声道:“那老子就再问一遍,你们到底在防备着什么?”
暗探艰难吞咽下一口唾沫,背后有些发寒,头皮发麻:“这县衙内正在培养一只……一只……尸王,在其培养成功之前,绝不能让其逃出来。”
尸王。
许焰咀嚼着这个词汇,蹙了蹙眉头。
这么说来的话……县衙周围遍布天罗地网,倒并不是在防备有人要闯进去,而是为了不让里面的东西逃出来?
“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焰冷冷道。
暗哨脸色苦涩:“我也只是个新兵,知道的不多……”
他看见许焰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也看见许焰眼中一掠而过的杀意,陡然间汗毛直竖。
暗哨连忙道:“我说!我都说!”
在许焰的逼问之下,暗哨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消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悉数告诉给了许焰。
和许焰自己的判断,以及他自己所声称的一样,这个名叫齐承运的少年只是荡魔军的一名新兵。
甚至还是荡魔军进驻这大荒城之后,在大荒城内强拉来的壮丁。
但他在经过荡魔军短暂的训练之后就被分配到了这儿,来充当一名夜晚放哨的暗哨,每四个时辰轮一次岗,时刻紧盯着县衙内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