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鸽摇了摇头，不可能，太扯了，听都没听过。

三鸽干咳一声，略过这些猜测，继续道：“二位殿下，关于海妖的事情……”

“不知道。”朱不凡哼哼道：“这次去遗迹，天涯海阁的修士和海妖都很低调，凡事不争不抢，也不和人交谈，像是来观光旅游的，你要是想知道更多，可以去天涯海阁自己问问，毕竟都是妖族，应该没什么问题。”

三鸽头上挂满黑线，心道：能问还用你说？这些年万妖山和海妖之间的联系很少，海妖对万妖山的态度也很暧昧，冷不防这么多海妖上岸，万妖山能不紧张？但再紧张也不敢去问啊，都是妖族，上个岸登个山怎么了？妖族的地盘还不让海妖来了？傻乎乎的跑去问，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万妖山和海妖有嫌隙么。

“这个……好吧，我知道了，关于海妖的情况……如有机会，还请二位殿下多多关注，有些话我也不好明说，但妖王们猜测，海妖这次上岸，怕是海里出了问题，可能与那位老祖宗有关，我们需要掌握更多的信息，以防不测。”

二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海中那位鲸妖老祖无异于妖族中的定海神针，人族超越妖族最大的障碍便是它，所以，但凡和这位老祖有关的事情，对妖族来说都是头等大事，哪怕只是身体不适，咳嗽了一声，那也要当成天崩地裂的大事来应对。

送走了三鸽，朱不凡带小黄雀去僻静处学新妖术。

新妖术同样具备可复制的属性，但相对的，不同体质和属性的妖族，学习相同的妖术也会有不同的效果，这是朱不凡目前无力改变的。

教会了小黄雀妖术，朱不凡又跑回传功塔看书。

这次不看道家经典了，而是左道秘籍。

道家经典对他只有参考和启发作用，现在已经步入瓶颈，需要从其他方面寻求突破，再看下去也没什么用处。

反倒是左道秘籍，朱不凡觉得还有进步的空间。

所谓左道，并不是一味的指邪修，还包括一些不被正统修士认可的东西，比如阵法、符箓、丹药、法器等。

正统修士认为修士需要修行需修心，其他一切外物都是扰乱心境的祸根，过分依赖必成心魔阻碍，难以更进一步。

所以，阵法符箓之流，浅尝即可，无须深入研究，否则便是落了下成，成为左道修士。

这其中不乏贬义，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左道修士通常有着比正统修士更加强大的战斗力和生存力。

无论是丹药、阵法、符箓还是法器，都能大大增强修士的整体素质。

况且，人类发展至今，最初依仗的就是工具，如果不会使用工具，人何以成为万灵之长？

所以，左道修士虽然经常遭正统修士白眼，但真正作为地域妖魔主力的，其实还就是这些人，正统修士除非完成渡劫，否则难以与他们比肩。

朱不凡此前读过这类书籍，但除阵法外，都是浅尝辄止，现在忽然有了时间，他觉得可以深入发展一下。

毕竟，妖族的修行理念和人族迥异，它们不问过程如何，只要最后的结果能让自己变强，那就是对的。

阵道，不涉及高深理论的都是辅助功能，增强类型的阵法对妖族用处不大，毕竟妖族擅长近身游斗，而不是站桩输出，唯有幻阵有点帮助，可这涉及到高深的阵法理论，传功塔前四层没有注解，朱不凡看不懂，暂不管它。

丹道，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辅助丹道，即炼丹；一类是战斗丹道，可催发丹药中的力量瞬间爆发，亦可直接将丹药作为武器对敌，前者利于爆发，后者出其不意，二者结合，威能不输于飞剑法宝。

器道，亦分两类，一类专注铸造外物，为他人做嫁衣；另一类锤炼自身，融兵炼体，以自身为胚胎，融入各种神兵法器，可得到一部分法器威能。二者结合，亦能打造出一尊恐怖的人型兵器，越级战斗如同家常便饭。

不过，无论是铸造外物还是融兵炼体，前提都是有钱，没钱的人连飞剑法宝都买不起，还走个鸟的器道。

符道，最经济实惠的左道，没有之一。

诚然，符箓的制作也不简单，可它门槛极低，只需要一张黄表纸、一支毛笔、一碟朱砂，便能制作出一张技法粗浅的符箓。

这里所说的技法粗浅，不是说绘制的符箓等级低，而是指威力。

换言之，普通的材料也能绘制高深的符箓，只是材料承载的威能不足，可能惊天灭世的符法，用黄表纸和朱砂画出来，最后呈现的效果就是一朵烟花。

反过来说，用妖魔皮毛鞣制符纸，用妖魔血液或者灵药汁液等神妙液体配置颜料，再用灵石灵笔绘制符箓，一个普通的火符，也能爆发出原子弹的威力来。

当然，这么说有点夸张，但意思是这么个意思。

在众多左道当中，这四种是朱不凡最为看重的，因为它们常见，学的人多，所以更新改进更快，知识积累也更全面。

人们常说：物以稀为贵。

这话没有错，但它卖的是个概念，象征意义大于实际价值，而不是这件事物真的有多么好，多么贵。

真正有用、更新快的东西，反而是那些平常睁眼闭眼都能看得到的，比如牙刷，比如衣服，比如各种各样的电子产品。

人们对这些东西的需求量大，要求更高，所以会不断的进行增补和改进，以获得最大的便利。

术法也是如此。

越是常见的术法，实用性越强；反观那些冷门术法，乍一看觉得好厉害，很稀奇，神妙无穷；但若真去学了，就会发现这类术法不够全面，只在单一的领域有较好表现。

这种术法，对那些遭遇瓶颈的修士才有一定的提升，那些没遇到瓶颈的，有时间去学这个，不如多花点时间提升修为，修为上去了，一个冷门术法的差距自然就补回来了，甚至还有超越，不是一样美滋滋？

朱不凡看着眼前的四摞书籍，决定从符箓开始深入学习。

正所谓：符画道，丹聚财。

符箓是最贴近仙家大道的东西，所谓画符，其实就是将大道演化成术法，再将术法简化成符箓的过程。

当然，大道演化需要极高深的修士才能做到，但只要简化成了符箓，是个修士都能依葫芦画瓢。

朱不凡学这个的目的不在于符箓可以伤敌，也不在于画符可以卖钱，他注重的是画符的过程。

符箓是大道的极简演化，所以在画符的过程中，人的意识是最接近大道的。

各仙宗为什么要求门下弟子必须学习符箓的绘制和使用？其根本就是让弟子们在绘制和使用符箓的过程中去熟悉大道的气息。

在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弟子们对于大道的感悟会加深，假以时日，待他们凝聚金丹之时，这些暗中的积累便会爆发出来，帮助他们顺利凝结金丹，演化大道。

妖族的成长和人族不尽相同，但天地大道都是相同的，而且大道尽头，殊途同归，所以哪怕他领悟的大道并不适用于妖族，也能因此获得启发，找到探索妖族大道的方向。

其实早在万妖山进入魔窟的时候，朱不凡就隐约找到了一点方向——众妖王开启魔窟时外放的妖纹，或许就是妖族大道的痕迹。

人族的符箓是文字与大道的结合，那么妖族是否也能通过妖纹来绘制属于自身的符箓？

以前，这种事情朱不凡想不到，即使想到了也不敢去做。

现在不同了，他敢想敢做，而且觉得大有可为，最好的证明就是他獠牙上的蓝色纹路，他隐约觉得，这就是妖族进化的方向。

……

数日后，八卦再起。

曾因在传功塔看书而爆红太玄宗的猪妖不甘寂寞，又开始学人画符了。

这消息一经传出，立即吸引来大量的围观群众，同时还伴随有痛斥、批判朱不凡炒作的言语。

朱不凡完全不在意，因为有一种逼格，叫做：笑看池鱼闹。

他们闹的越厉害，朱不凡越不屑，因为这些闲人，终有一天会死于懈怠和无知。

真正的人物，如朱天明这样的，心志坚定，始终专注于炼丹，不为外物所动，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猪啊，你这画的都是什么，错了，都错了，你应该这么画……不是，怎么教不会你呢，你专心一点，看我，对，这样，哎，你说你，怎么又……算了，我看你还是先从形状开始画吧，先画其形，再画其神。”

“道友，你这样不行的，妖力和真元层次一样，但属性截然不同，你妄想用妖术画道符，与用泉水烧柴禾有什么区别？万事万物都有其规律，切不可逆行倒施，我建议你还是用灵石和灵笔来画，起码还能画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这猪真是愚不可及，我教它数日，它却一点进步都没有，说真的，我没见过这么蠢的妖，就是教头……鹅，我都给它教会了。”

“大家不必看了，哗众取宠而已，妖族画符？它咋不上天！”

每日前来围观的人，有好为人师的，有谆谆善诱的，有恨铁不成钢的，还有专职抹黑吐槽的。

朱不凡全然不理会，依旧专心致志的用妖力画符，哪怕它画出来的狗屁不通，没有半点用处，他也依然坚持不懈。

符画道，他从来没想过画仙道，他想做的，是借助大道同归的力量，从仙道中感悟周围的妖族大道。

这就像置身熔炉去感悟四周的水汽，可能性极低，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方法太笨，道路太远，前途不可预测。

这么一想，朱不凡又觉得自己伟大了，有种以身试道的感觉。

“嗯，我乃万妖之王，这点小事……不，此为妖族大计，本王责无旁贷啊！”朱不凡一边画符，一边哼哼道。

桌案上的小黄雀吃着灵食，闻言翻起了白眼：笨猪又开始膨胀了。

枯燥的日子眨眼就过。

数日后，太玄宗大比正式开始。

忙于事业的二朱被小黄雀拽了出来，没好气的提醒他们大比即将开始，让他们多做准备。

朱不凡一脸无所谓：“我，同阶无敌。”

朱天明得意一笑：“老猪，同阶无敌。”

小黄雀两眼一瞪：笨猪无敌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得意个什么劲！

“哟，人宠，你对我挺有信心啊。”朱不凡意外道。

朱天明嘿嘿一笑，从怀里取出一只瓷瓶：“这是气血丹，我拿筑基丹换来的，足足五十颗……我打听过了，你们妖族嗑药没上限，你把它们都吃了，修为还不蹭蹭的往上窜？等你吃到小妖级巅峰，神藏境的筑基修士也拿你没办法。”

“那碰到金丹修士呢？”小黄雀傻傻的问。

“金丹？”朱天明瞥了它一眼：“且不说不同境界凑不到一块儿，就算凑一块儿了，他们也不敢动用全力。”

朱不凡深以为然，他看了这么多的道家经典，自然知道金丹是人族修士的一个巨大门槛，称之为蜕变期。

金丹期的修士，需要经历心动、胎息和水火大劫，才能成就元婴，铸半仙之体。

而在这整个过程中，心动易生魔，修士必须时刻紧守本心，不能存偏执念头；胎息气最弱，实力仅比神藏境筑基修士强一倍；到了水火大劫，修士时刻处于濒临死亡的状态，不想死的都得去闭关。

所以说，修真界的主流群体是筑基修士和元婴修士，金丹、渡劫都是九死一生的状态，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至于大乘期，那已经是族群巅峰，人族总共十三位，坐镇人族各地和魔域战场，哪来的闲情逸致游山玩水？

“只要金丹不出，我朱不凡怕过谁来？”朱不凡底气十足。

10级属性打底，10次提升增幅，飓风、青木双图腾切换，还有50颗气血丹秒升修为，朱不凡想输都很困难。

“那咱说好了，切磋的擂台交给你，我去炼丹，顺便准备一下炼丹比试要用的东西。”朱天明丢下一句话，屁颠屁颠跑回去炼丹了。

“赢了擂台不就有气血丹的丹方了吗，他还炼那么多筑基丹干嘛？”朱不凡不解的问道。

小黄雀瞥了朱不凡一眼，说道：“人宠想换丹炉了，能大能小的那种。”

“法宝啊，怪不得。”朱不凡了然。

法宝本来就少，左道法宝更是稀罕之物，朱不凡想弄个法宝丹炉来，难度恐怕不小，就算有他护法爷爷帮忙，需要花费的专属贡献值也是海量。

“也好，人宠能力越强，对我们就越有用，将来咱们壮大黑风妖域，他可是一大臂助。”朱不凡哼哼两句，然后道：“我去画符，你盯着点擂台，啥时候到咱了，你再来喊我。”

小黄雀震惊了：“你不看看人族修士的手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啊！你这样不怕阴沟里翻船？”

“呵！阴沟里翻船？老子开的是航空母舰！”朱不凡满脸不屑。

知己知彼？传功塔四层的功法、术法和道家经典都被他翻烂了，不夸张的说，太玄宗的筑基期弟子现在撅起屁股，他就知道对方要放什么味道的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