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诺安的背后,乔顿经历了一系列的思想斗争。
在他怀揣着美好的梦想踏上血狐海贼团的帆船上时,梦想却逐渐支离破碎......
被呼来喝去,做最脏最累最恶心的活计,被欺辱霸凌殴打......船长诺安却管都不管,还对他拳脚相加,拿他做挡箭牌......
我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这个世界,真的是如杜克先生说的那样,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吗?!
因为我弱,就活该被欺负?!
委屈,不甘,怨恨,愤怒......
乔顿将遭受到的所有不公化作了愤怒的火焰。
他的嘴巴开始凸起,嘴巴里长出了锋利的獠牙,双眼变成了野兽般的褐瞳......
他还在变化,整个身子开始膨胀佝偻,全身长出黄色的绒毛和黑色的斑纹,双手双脚化作锋利的兽爪,四脚撑地,完全就是一只真正的野兽。
如若不是这只野兽身上还穿着胀大的裤子,恐怕不会有人认为他是一个人类......
诺安正在专心与杜克对峙,等待着给予他致命一击的机会。
但他背后生出的动静,却不得不让他警觉。
他微微侧身撇眼,却见一只和人一般高大的黄毛野兽张开了血盆大口,猛地扑了上来。
这一幕,吓得诺安汗毛炸立,显些失神,连躲闪都来不及,一下就被这只巨大的野兽咬住了肩膀。
锋利的獠牙直接贯穿了诺安的左肩骨,让他一下子就失去了力量,手中的刀掉落到了地上。
而后,这只野兽闷吼一声,猛地甩头,将诺安撕咬到空中扔砸到了洞壁上。
这一下,诺安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砸了出来。
他还没有死,但现在他离死亡也只有半步之遥,连动弹都困难。
他强忍剧痛,看着蔓蔓火光中屹立着的黄毛巨兽,仍旧惊魂未定,不敢置信。
重伤的拉杰夫此时却笑得格外开心。
他举着火把,亲眼目睹了这一变化过程,惊诧,讶异,兴奋,情绪不断变化,还喃喃自语地说着......
“舍得啊!真是舍得啊!”
杜克走到诺安面前,哪怕如今胜券在握,他也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淡然道:“困兽之斗,由死向生。”
“你确实如拉杰夫所说,实力很强,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赌了一个机会。好在...我赌赢了。”
杜克手中的弯刀指向诺安的脖颈,继续道:“这场困兽之斗,活着的人,还是我。”
......
“有酒精吗?有绷带吗?帮我一下......”
“没有酒精,有绷带可以吗?”
“可以可以,快帮我包扎一下。”
“来了来了......”
“...你这是什么动物系果实能力?头上还有斑纹,看着像一只老虎。”
“啊?应该是吧...”
乔顿和拉杰夫在对话,杜克打扫战场,把诺安的武士刀仔细打量了一番后,佩在了自己腰间。
然后他取出了达克身后的炸药,拎了过来。
“喂喂喂,杜克先生,你要做什么?毁尸灭迹吗?”拉杰夫说道。
杜克整理了一下腰带,开口道:“外面还有几个海贼?”
“四个。”
“才四个?”
杜克感觉有点可惜,怎么没有全在外面...
算了,四个就四个。
杜克一把拿过拉杰夫手中的火把,没有多说什么就往外走去。
乔顿还想问杜克先生干什么去,却被拉杰夫拉了回来。
没一会儿,就听外面响起一阵轰隆的巨响,这响声震得整个山洞都隐隐颤抖。
杜克举着火把走了回来。
“......”
六目相对。
杜克缓缓道:“还没有结束,接下来靠你们俩了。”
拉杰夫大仇得报,心情有些畅快,但眼下这场战斗,确实还未结束。
他收拢心神,恢复了往日模样。
乔顿眨了眨眼,“诶,杜克先生,拉杰夫先生,我们还要做什么?”
......
走出山洞,温柔的阳光直射入眼帘,清新的空气和悦耳的鸟鸣也重回耳边。
这让“劫后余生”的三人都有一种重获自由的感觉。
拉杰夫和乔顿向前看去,只见地面上有一个巨大的坑洞。
坑洞旁,是已经被炸得稀巴烂的几具尸体,断手断脚都算是完整的,一些花花肠子、红的黄的液体看着更为恶心。
乔顿脸色煞白,强行撇过眼去不再看这样一幅修罗场景。
他只是见识少,但并不傻。
眼前这副景象,很容易就让他明白刚才杜克拿着火把、拎着炸药去干啥了。
拉杰夫要镇定得多,他已经预想到这样的一副场景了,只是地上一串串的花花肠子,还是让他的胃里一阵翻涌。
“走吧,时不我待,迟恐生变。”杜克淡然道。
......
杜克三人穿着树林轻车熟路地回到了船只停靠的岸边。
杜克躲藏在一棵树后,拉杰夫带着乔顿不紧不慢地回到了船上。
这艘船上,还有几名海贼在留守保护船只,但是很快,他们全都死了,死在了拉杰夫的刀下。
乔顿在船边招呼着杜克上船......
“比预想中的顺利。”
上船后,杜克看着“犯罪”现场说道。
拉杰夫坐在地上,握着一瓶朗姆酒灌口道:“差点被发现了,好在乔顿帮上了忙...带你一起上船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乔顿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挠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杜克数了一下尸体,对照了一下数目,发现还少了一个。
他皱眉道:“数目不对,还有一个逃走了?”
拉杰夫灌酒的动作一滞,看了看现场,好像确实少了一个人...但是,他搜过这艘船,确实是没有人了,所有的海贼应该都被他杀了才对。
就在拉杰夫在回想少了谁的时候,船舱旋梯处慢慢走出了一个人。
是船医希波克。
当拉杰夫在船上“暗杀”一个个曾经的“同伴”时,船医希波克悄咪咪地溜进了船长的房间,这才没有被杀红了眼的拉杰夫发现。
此时,船医希波克手中抱着一沓海图,还有指南针,记录指针等比较重要的东西。
他一步一步颤巍巍地走来,咽了咽口水道:“别杀我,我是无辜的...你们要是杀我,我就烧了它们...”
船医希波克很无奈。
他原本只是一个乡村的医生,刚从镇里的一间医院实习回村,就被来抢夺村子的血狐海贼团船长诺安看中,掳掠到了船上,做起了船医。
他听吩咐救人,也想救自己,但在大海上,在海贼的词典里,是没有“无辜”这个词语的,更不会因为“无辜”而放过谁。
希波克知道,哪怕一直藏在船长室里,也迟早会被发现,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现在赌一把。
可惜,他能赌的东西,也就只有怀里抱着的这些了。
杜克诧异地看了眼船医,他上前两步,但救过他命的船医希波克却被吓得连连后退。
希波克在这艘船上已经见过太多的忘恩负义,他不会指望救过一个人,而这个人会感恩他。
杜克柔声道:“船医先生,不用害怕,你救过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希波克却是不信,慢慢后退道:“让我下船,我就把这些东西给你。”
杜克无奈,叹了一口道:“下船后呢,在这岛上你活不过三天。”
“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不会害你?”
这话把希波克问的一愣,但他却从中听出了杜克的诚恳。
这话说的和之前的船长诺安不同,诺安是装腔作势,矫揉造作,而眼前的杜克,却显得很是真诚。
但希波克还是不太放心,弱弱地问了一句:“你把诺安船长怎么样了?”
杜克想了想,直接和希波克讲起来上岛后的所有经过,一直到杀光这些海贼后,又诚恳道:“希波克先生,相信我,我不会害您的,如果真要杀您,您手上的这些玩意固然重要,但也保不住你的命啊。”
希波克想了想,缓缓将怀里的玩意儿都放在了地上,然后闭上眼睛,摆出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
杜克被希波克的样子逗得笑出了声,走上前拍了拍希波克的肩膀,“船医先生,帮忙把船上的尸体都处理一下吧,我们要准备起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