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堂?”
江月明身着明亮黑袍,抬头看着前方一座华贵殿宇,道。
他是被先前那绿衣婢女指引到这里,据说是有人想见他一面。
但具体是谁?要见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这些他就没有从她嘴里套出来。
毕竟那婢女似乎很不想搭理他,他也没有继续热脸贴冷屁股。
“今天该不是会第一百天吧…”
江月明看了看天边刚刚升起的晨曦,咂了咂嘴大步向前走进去。
若是第一百天,他大概能猜出家主为什么召集自己来议事堂。
无非就是关于命契的事呗。
可惜现在模拟点不够,只能先进去走一步看一步。
堂内,随着江月明步子视线开阔起来,先映入眼帘的是高坐在金雕虎骨椅的魔袍中年男人。
他知道这位恐怕就是,江家江玄!
也就是把前身弄入天雷幻境的罪魁祸首。
其次是端坐在大堂两边的众长老们,一共有八位分别列坐于两侧。
那些长老似乎对他进入议事堂很是不满,他们的眼神里无一例外都是厌恶之色。
看来前身是养子的身份,对他们来说怕也是一种累赘吧。
再这怎么说江家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居然能养出一个无能小儿?
这传出去江家名声定是受损。
不过,江月明对这些长老的眼色并没有太在意,反而是站在离江玄不远的一群白袍人引起他的注意。
那群白袍人莫约有数十名,每人手持一口黑色弯刀,其中一位白须老者自打他走就议事堂开始,目光始终注视着他。
仿佛在打量一件什么物件的价值。
老者这举动自是让江月明感觉不舒服,但他也知道老者就是今天想要见他的人。
“见家主”江月明步伐一定,朝着江玄象征性行了一礼。
江玄考虑到有客人在,便是淡淡回道:“免礼”
“江辉,给他们拿个椅子”
话落,一位身着金袍华衣,眉目间刻着剑印的年轻男子,手中拿一把木椅从大堂屏风里缓缓走出。
他把椅子放在白袍老者身后,一脸恭恭敬敬:“张老,请上坐”
张老笑着点了点头,眼里有抹欣赏之色,顺势坐在木椅上。
这时,江辉才把目光投向江月明,假意道:“哎呀,一时听差了家主的话,就只拿了一把木椅”
“我想,月明堂弟能见谅愚兄吧”
江月明眉头一挑,也没太动容随意道:“无妨,站着便站着吧”
先前江玄明明说是他们两字,可江辉拿椅子还只是一把。
什么听差都是借口,想让他现在张家人面前出丑才是。
这明眼人谁不知道?他还要惺惺作态,在张老面前表现表现。
真是令人作呕。
“站着也好,少年人身子骨好,多站站出不了事”
张老望着江月明捋了捋白须,轻笑道。
“那是自然,张老如今人你也看到了,那入赘日子是不是该定下来了?”
江玄双目虚眯着接下张老的话。
闻言,张老再度上下打量江月明一番,说道:“都说江月明是废物,但老夫可不这么认为”
“那个废物能有如此福气,入赘我们张家?”
“哈哈哈…”
张老话落,站在他身边的白袍男子发出一阵哄笑。
“是啊,姑爷还能入赘,那肯定连个废物都不是啊”
“对,以后有谁敢说你是废物,我替你出头!”
“就是,欺负一个废物算什么本事,再者我们姑爷连废物都算不上,他们有什么资格欺负?”
一道道明褒暗贬声音涌入江月明耳里,他自是明白分寸,只是话音冷了些道:“张老是吧,你们今天来不会只是看我一眼吧?”
“呵呵,当然不仅仅是看看姑爷,我们来的主要目的,还是早日拿到命契,让姑爷拿到张家的庇护”
命契?
江月明心头一惊,这命契可是能定他将来生死的东西,一旦落入张家手中那入赘这事便是板上钉钉。
前身打死也不愿的事情,他就再也无法做任何改变。
“张老,命契之事是否太过仓促,我连张家贵人都未曾见过一面”江月明当即提出不同声音。
“不如等我见过她一面,我在把命契亲手交给她如何?”
眼下这种情况,只能慢慢拖着等的有模拟点,在从模拟中找出生路。
“大胆!江月明你觉得你有说话的份吗?”
坐在金雕虎骨椅的江玄,猛然起身指着江月明怒斥道。
“说话的份我没有,但我的命还是取决于我自己!”
江月明也不甘示弱,从衣袖掏出早以准备好的银刀架在脖子上。
“我死了,那这婚事也了结了!”
如今的他没有选择,唯有以死相逼或有一线生机,不然等命契交到张家,一切都完了。
“呵,江月明你敢威胁我?”江玄眼目里一团怒火燃起,死盯着江月明冷冷道。
“不,家主你误会了,我不是威胁你,我只是想把命契亲手给那贵人而已”
江月明抬眸注视江玄,一脸不卑不亢道。
他清楚现在不可与江玄真撕破脸皮,否则后果可想而知。
这一下整个议事堂顿时沉寂下来,各长老皆是屏息敛气看着江月明手中利刃。
他们也震惊了,以往的江月明断然不敢做出这种等事,现从天雷幻境出来后他性子却是刚硬了些。
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真是太奇怪了。
“姑爷,你大可动手,我们只需得到你的血即可”
许久,张老干巴巴的脸庞涌现阴冷笑意,出声打破了僵局。
张老言落,江月明手中银刀一颤,心中微惊稍稍有些失神。
一旁江辉看准机会,急忙上前夺过江月明的刀,说教道:“听见了吗,堂弟,你别冲动,你入赘张家某种方面来说也是件好事”
“是好事么…”江月明回神时刀已经被拿下,苦笑一叹。
那张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在表演自杀也无用,剩下的就真只能模拟了。
至少他身上还有挂,命契还有希望夺回来。
江玄发觉堂内氛围渐渐恢复正常,再次坐下金雕虎骨椅,手指一动道:“张老,这便是江月明的命契,你拿去吧”
说着,虚空一缕缕灵气盘旋凝结成一张泛黄草纸,那草纸犹似通灵般慢慢漂浮到张老面前。
整个过程江月明只好无奈睁眼看着,这场关于自己性命的交易,他虽万般不愿,却也没有一点办法。
“那就谢过江家主了”张老伸手接下命契,摩挲着它笑了笑。
他拿起命契,又冲着江月明说道:“好好做上门女婿吧,我们张家不会亏待你的”
“姑爷,你应该心怀感恩才是,毕竟我家小姐可是习武天才,整个帝州内谁不倾慕于她?”
“你能入赘是上辈子积来的福气”
江月明忽的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说的越多丑陋嘴脸就越明显,赶紧滚吧”
一拿到命契,他立马能感觉的张老头的态度就发生惊天转变,从暗讽变成明讽了。
“江月明,你不会以为这命契你还能拿回去吧”张老看到江月明好像不服的样子,冷笑道。
“你可别忘了,你在江家的处境,他们都不帮你,我就不信还有谁能帮你?”
江月明低眸沉默着。
这张老头说得对,从踏入议事堂开始家族中就没有人替他说话。
“所以说,年轻人要审时度势,不要老想着拿性命威胁别人”
“这命契我收下了”张老故意将命契在江月明眼前显摆,卷起来放入怀中。
江月明眼着这番动作,没有有说话的意思。
他能说什么?
他什么也不能说…
“放肆!张建元你给我把命契还给他!”
正当命契即将被张建元收入囊中时,堂外徒然响起一阵急促马蹄声,一股无形威压席卷而来。
吁!
一道勒缰绳定马蹄声响停后,一位身着白银铠甲,肩披红色战袍的女子,踩着锵锵作响的战靴踏步走进议事堂。
那女子高束一头乌黑马尾,眉目间闪动英武气息,两侧脸颊红血殷红刺眼。
她身上血腥味极为浓郁,犹似刚从战场上下来一般。
“张建元,你把命契还给人家,入赘一事往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