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曹操佯怒,说得好像曹操被皇甫嵩忽悠了,白拿刘备的东西。
“呵,孟德,凡事难得糊涂,你知我知即可。孟德若真的有心,楚某推算孟德近日招揽了贤才,不知可否引为一见?”
楚苏只觉得来了颖川,捡一个保镖,捞点兵马就走,好吃亏的,便出言诈一诈曹操。
曹操身边的文臣武将极多,但有些是死忠,楚苏也不感兴趣,唯有在颖川这儿的人才,大多都是野生的。
谁招揽到,是谁的运气。
楚苏的话,犹如一颗巨石坠在曹操的心湖之中,顿时翻腾出骇浪,有那一瞬间,曹操想杀楚苏的心,远胜于杀刘备。
强忍着怒意,止住甩袖逃遁,曹操拼命地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子爽说笑了,操乃粗鲁之人,没看两位老将军对操嗤之以鼻,岂会有大才会相中曹某,一心辅佐?”
曹操心虚,话却得说嘴硬。
可惜,曹操没意识到自个说漏嘴了。
大才?
颖川的大才,一只手掌数得过来。
是荀彧荀文若?
还是荀攸?甚至是郭嘉?
“呵,孟德嘴里,没一句实话。既然孟德敝帚自珍,怕玄德挖你的墙角,那就算了,只是往后,还请孟德莫要在背后下黑手。”
“毕竟,不坦诚,信不过。”
对于曹操,楚苏没必要假君人,直接以小人之心,怼曹操奸雄之腹。
曹操一时噎住了,话都说到这了,再不将刚收下的这谋士拉出来溜溜,以后真跟刘备闹翻,两军对阵,就没人能压制住楚苏的气势了。
况且,新来的这谋士,此时正在曹军阵前,看着曹操和刘备等人呢。
不能弱了势。
“嘿,曹某想起来了,军中近日的确有一人前来投军,颇识些字,名唤荀彧,字文若,曹某引其充当粮官,算不得大才。敢问子爽,你与文若可是旧识?你说的,是想见文若?这乃小事,易如反掌也。”
曹操只当楚苏和荀彧是同窗,或表亲,彼此有些渊源,没作他想。
不挖墙角,不止是荀彧,曹操麾下的大将,曹操都想拿出来秀一秀,一个比一个倍猛。
“文若,玄德的军师直言欲见你,上前说话。”
曹操转过头,朝曹军喊了一句,不多时,曹军的中军就有一人骑马而行,不疾不徐。
此人,头戴巾帽,身穿士子白衣,身材匀称,举止十分儒雅,似有古士之风。
“在下颖川荀氏子弟,荀彧荀文若,拜见各位将军。彧与各位从未谋面,不知将军寻彧,可有何事?”
荀彧身为颖川第一大族荀氏的子弟,本来是瞧不上曹操这种宦官之后的,奈何荀彧是荀氏的旁支,而侄子荀攸才是嫡出。
要不是曹操三番两次,到荀府里结交,礼贤下士地给荀彧送礼,画大饼,荀彧不至于动心。
不过,这几天相处下来,荀彧觉得曹操还行,这人能处,有野心、有手腕,还有匡扶汉室的念头,算是汉臣里的能臣,值得一助。
楚苏一听,心中了然,原来是他。
国士无双的荀彧荀文若,这岂是大才,简直是内政第一人,天花板般的存在。
曹操这回真是踩了狗屎运,捡到宝了。
“文若?当真是你,久仰大名,在下楚苏楚子爽,我等一进颖川地界,就听说了荀氏三若,以文若最佳。今日一见,文若的风采,不枉盛名。”
楚苏一脸的谄笑,驱马来到荀彧身边,突然低声,偷偷摸摸地又补刀一句,喃道,
“文若,知人知面不心,孟德此人,有汉臣之能,未必有汉臣之心,文若当自重。对了,文若,此地人多,不好借一部说话,敢问文若,戏志才、郭嘉等人现在何处?”
大汉之大,一个锅焖不下。
像郭嘉这样的寒士,光凭楚苏自个去找,压根无从下手,无异于大海捞针。
问荀彧,绝对问对人了。
荀氏在颖川是地头蛇,楚苏突然问起戏志才和郭嘉,听在荀彧的耳中,如炸惊雷。
荀彧不止认识戏志才和郭嘉,还真知两人此时正窝在什么地方。
令荀彧惊讶,百思没有其姐的,是楚苏怎么知道也知这两人。
戏志才和郭嘉,在荀彧眼里,皆有大才,只是这两人比较“怪”,不愿轻易出仕,奉人为主。
“敢问子爽,你与志才、奉孝是旧识?寻他俩有何事?彧的确知道他俩现身在何处。”
荀彧笑了笑,故意学曹老板说话,套了模板搪塞楚苏。
此时,荀彧伸手扯了扯衣襟,一身书香气质温敦卷来,看向楚苏的目光,多了一些难以言明的兴趣。
开始互相疯狂试探。
你想找戏志才、郭嘉?我荀彧知道,偏偏不告诉你。
楚苏一懵,这荀彧刚跟曹操不久,居然学坏了,有了疑心病,就现在的戏志才和郭嘉这两人,恐怕说食不裹腹,都是抬举了这两家伙。
“呵,文若,你想多了,莫非是怕我等会加害志才、奉孝么?楚某寻他俩,无他,乃是有心助其大展拳脚,施展心中抱负,不埋没才学而已。”
“今天下反贼四起,黄巾不过引火之星,乱世将至。文若,你也不想你的好友...藉藉无名,泯于众人矣?甚至是饱一顿,饥一顿吧?”
楚苏就像荀彧肚子里的蛔虫,句句戳荀彧的心窝子。
就前一阵子,身无分文的郭嘉跑人家酒肆里喝酒,喝得烂醉如泥,要不是东家看郭嘉是常客,识得荀彧,像郭嘉这种酒鬼,早就被东家拿去泡酒了。
郭嘉好酒,酒量忒差,这还不算大毛病,顶多帮郭嘉出出酒钱,偶尔找个温泉,扔郭嘉进去醒醒酒。
最为离谱的是戏志才。
戏志才管不住脚,整天跑去书店隔壁后门的暗道,去找地下勾栏,荀彧每次劝阻,叫戏志文要节制,注意身子和形象,戏志才总说文人嘛,当得“献计”。
年纪轻轻的戏志才早就被掏空了身子,不到十日前,还因没钱结帐,被人家堵在里面“听曲”,不得不唤荀彧去赎人。
结果,荀彧去了,又给戏志才拉下水,解了腰包,宽了衣带,大出血了一次,回到府内,戏志水尚不知悔改,老在荀彧面前,说这回值了票价,有“辱”“丝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