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自小学医,学成之后,就当了游医,在武艺一途,没拜师,全靠自悟。
但华佗从山林百兽之中,悟出一套五禽戏的战术,论实力已晋身在三流武将的行列。
“华神医,指教不敢当,亦不想强迫华神医认主,困于牢笼,医术是属于每一个病人的,并非一人的私器。”
“唤住华神医,是楚某刚才听到华神医有意收徒,却因宁儿乃女儿身,只得作罢。宁儿学医的天赋极高,华神医就此放弃,不觉可惜么?圣人常言,有教无类,华神医为何独独看低女子呢?”
楚苏没有多想,厉害的人可遇不可求,再说了,女徒弟现在不多见,但二千年后的女学生,满大街可见,楚苏才不会有偏见。
学医而已,又不是手把手学剑。
华佗一听,眉头一舒,松开了摸着匕首的手,看楚苏说得真诚,不似有诈,又回头望了望张宁,的确是可造之材,不禁问道:
“老夫一生,不拘泥于小节,收这小女娃为徒弟也无不可,不过老夫乃游医,你舍得如此夫人随老夫四处行医,无端受寒吃苦?”
华佗的一生本事,若没跟在身边,精心学四五年,别说传承九,怕连华佗的皮毛都没能学到。
楚苏不用猜,就知华佗误会了,不说张宁的太平道圣女身份,就说张宁想开医馆,楚苏也不允许张宁乱跑,万一跑到曹老板那边,危险多了。
“呵,华神医愿收内人为弟子,楚某在此谢过华神医了。华神医悬壶济世,四处治病救人,此乃大功之人,楚某不才,敢问华神医,医者治病,虽不限场地,可是游走所遇的病人多,还是固定医馆坐堂的病人多?”
角度刁钻。
楚苏为了留下华佗,开始给华佗挖坑设套。
华佗治病拿手,聊天就直来直去了,毕竟疾不讳医,当大夫无须多想,有啥说啥,说道:
“自是坐堂医馆里,来问诊求药的病人多。不过,每座城池内,都有大夫、郎中坐镇,他等为了养家糊口,平时的小病小灾,自能轻松化解,老夫四处行医,不求钱财,主治的乃是难治之病、不治之症。”
同为医者,华佗和其他大夫不好比,也是华佗到处跑,练就了一身的医术。
楚苏笑了,华佗肯承认,讲理就好,于是接着忽悠,说道:
“华神医,内人虽为女子,但心系病患,有心开设医馆,为人治病。华神医愿意收内人为徒弟,倘若内人将医馆开到各地,并将那些无法医治的病人送到华神医这儿来,岂不是免了华神医到处奔走,白白浪费许多时间?”
你华佗不愿认主,这小事,反正有病、有伤,往华佗这里送就行了。
至于不愿留在原地,更好办了,老子亲自替你搜罗各地的疑难杂症,给你送来,看你还有何理由到处乱跑?
华佗一听,道理是这么道理,就不知楚苏能否做到。
不过,华佗本就居无定所,最不差的就是时间,倘若留在平原郡城内,终日无所事事,到时华佗想走,还没人能拦得住华佗。
除了麻沸散,华佗连蒙汗药,包里同样充足有的。
“如此甚好!老夫就姑且在城内逗留一阵时间,至于开设医馆,以老夫之见,不如就设在老夫的所居之地。楚公子,你为老夫寻一处院落吧,无须过大,只需有地方晒药材即可。”
华佗身为张宁的师傅,教张宁医术,唤楚苏张罗一间屋子,不算过分。
再说了,强留华佗的人是楚苏,华佗身无长物,浑身上下除了各种药,钱财是没有的。
“大善!得华神医相教,乃宁儿一大幸事。宁儿,快过来谢过华神医,师者如父,以后待华神医,不可怠慢了。”
“恶来,你亲自去寻宪和,让宪和在闹市附近,街头巷角之中,找一处院落,给华神医作为落脚之地,同时去蔡大儒那儿求来一幅字帖,作为医馆的名字,就叫作:宁华堂吧。此医馆开启后,只收士族世家诊病的钱财,其他百姓看病,分文不收,汤药附送。”
楚苏有甄宓作后盾,说话自是霸气侧露,自古以来,医者不缺钱财,别人看好病,自是重金酬谢,但也有穷苦人家,没钱看病的,楚苏给张宁开医馆,可没想靠这个发财。
楚苏的话,华佗听见了,微微点点头,楚苏这人能处,与华佗道听途说的平原相刘备一样,有仁德之心,为民善意。
于是,张宁扶起刚醒来的女子,入了马车,而典韦牵着马绳,陪着华佗走路,回了郡守府。
一到郡守府,华佗就被简雍接走了,去商议医馆的配备事宜了。
等楚苏到了后院,那晕倒的女子已经能坐起来了,眉眼之间好多了,喝了府内熬的补汤,面容多了一丝血色。
女子眼尖,看到楚苏走近前,赶紧福了一礼,谢道:
“多谢公子路见相救,赵雨感激不尽。”
赵雨刚才问过张宁了,这是郡守府,不过救她的人,不是平原相刘备,而是刘备的军师楚苏。
“呵,赵姑娘无事就好,先前都是内人所为,楚某不过旁观之人,没有丝末寸功。你要谢,就谢宁儿吧,楚某真的碰都没碰过你。”
楚苏不知赵雨的底细,对张宁将陌生女子带到后院,颇有微词,又不好当场发作。
女子的名声,最为重要。
万一赖上楚苏,楚苏还得顾及名声,强行纳了她为妾。
楚苏这话,瞬间逗得院里甄宓等四个女子,咯咯大笑,连赵雨的俏脸也给羞红了。
人家就长这么差么?遭人嫌弃?
“雨儿妹妹,你别听夫君瞎说,治好你的是我的师父华神医,师父为人一生治病无数,在他的眼里,你和我都是小女娃娃,不用多想。”
张宁看出了赵雨的窘迫,赶紧出言替赵雨解了围,又像自家姐姐一样,关爱地说道:
“雨儿妹妹,依我说,你就别太急了,人海茫茫,你要找你云哥哥,也不差这几天,不如先在府里住下,等养好身子,再去幽州不迟。”
张宁是有点可怜赵雨这丫头的,从常山郡一路走到平原郡,自己孤身一人,还是女子,忒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