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出现是在福山北郊的鬼楼,同样是漆黑的深夜,李天畴竟然在数里之外看见了趴在二楼准备伏击自己的凌风,他甚至清晰的看到了那伸出窗外的、黑洞洞的枪口,那天晚上,也没有灯光。
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教官的办公室,那是李天畴有意为之。因为他平时把大量的精力都花费在探索如何引导这种超视距能力出现的问题上,没事儿就极目远眺,或是潜心观察,目标物则是随机选取。这回他自然是在努力查看教官的桌子,竟然成功了。
他的双目能够透过厚厚的办公桌面看见抽屉里自己的证件,尽管当时的教官故作高深莫测,李天畴还是提前知道了自己已经考核过关、并可以单独外出执行任务了。
超视距能力最后一次出现的意义重大,这是李天畴第一次主动引导和运用的结果。看似难以把控的新能力,竟然被他摸出了少许门道,尽管失败的次数远远多余这次成功,但数月以来的努力终究是有所回报,这是几项新能力中李天畴唯一可以主动控制和引导的,对他极为重要。
上述这些能力是李天畴的绝对秘密,就连教官,他也不会透露一丝半毫,尽管对方已经有所察觉和怀疑,但也仅仅是怀疑而已。
当然,对于已经暴露的身体诡异的恢复能力,在许文和武放那里已经公开化了,在福山郊区的秘密基地里更是引起了轰动。所以,自己在某些人眼里,小白鼠的价值无法估量,即便有了教官的庇护,问题暂时还在可控范围内,但以后怎么样很难说。
李天畴在冒了数度冷汗之后,右前方树丛中的那团黑影渐渐清晰,目标物是一个不明生命体,全身黝黑,体型类似于成年山羊大小,距离自己三十五米,但难以置信的是其体温,竟然只有二十五度。
哺乳动物中,体温低于三十度的十分少见,这个不明生物居然只有二十五度,简直是一头冷血生物。此怪物的外形很难形容,其四肢紧团,暂时无法分辨,但印象深刻的是其头部尖尖的长吻,有点类似于鳄鱼,吻缘后端有两只圆圆的小眼睛,泛着幽兰、冷酷的寒光。
从体型判断,此物至少有四五十公斤的体重,居然在纤细的树枝上纹丝不动,这是一个什么变态的玩意儿?李天畴倒吸一口冷气,悄悄检查了一遍弹仓里的子弹,还有七发,心里略略踏实。
但就在他再次推弹上膛时,枪机发出了卡塔的声响,这个微不足道的声音似乎刺激到了怪物,只见此物突然长身而起,朝着李天畴的方位直扑而来。黑影在浓密的枝条中急速穿梭,瞬间便至。
“呯!”的一声枪响,黑影应声栽下,连翻带滚几乎到了李天畴眼前,可谓惊险至极。而黑影中弹时发出的尖利吼叫,如生铁在山岩上摩擦一般刺人耳膜,寂静的山林竟然有着山呼海啸般的回音。
暗呼一声“糟糕”,李天畴急速后退,但黑影伏在就此地上一动不动。刚想松口气的他忽然面色剧变,因为就在此刻四面八方都有了极不自然的声响,似有什么生物在林间急速穿梭,
瞬间,一团团的黑影出现在李天畴的四围,他粗粗数了一下,竟有五头之多。容不得细想,先下手为强,李天畴侧着身体迅速滑步,不时变换方位,手中的步枪连连发出沉闷的低吼,眨眼间就把剩余的子弹打空了。
望着一地横七竖八的怪物,李天畴连呼可怖,如果换做以前的他,如此场面是绝对应付不来的,只消两三头围攻,他瞬间就会被撕成碎片,绝无侥幸的可能。
李天畴从未见过有这样恐怖攻击速度的生物,幸亏刚才异常谨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此刻他更加不敢怠慢,飞快的从口袋里掏出之前收缴来的子弹,再次推弹上膛。
但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这些怪物,异变突起,最先中弹的生物忽然仰头尖啸,四肢略一抖动后便腾空而起,直扑眼前的李天畴。
尼玛蛋,这玩儿意儿难道是不死金刚?!李天畴的汗毛直竖,五六式步枪近距离的杀伤力他再清楚不过,竟然不能奈何这个怪物的皮毛?生死时刻。他迎着对方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枪响之后,怪物被弹头巨大的冲击力掀了跟头。
有了前车之鉴,李天畴心里清楚,此物的身体构造和皮毛恐怕都有难以想象的强度和韧性,这一枪也未必能重创对方。于是他飞快的卸下了枪管上的,欺步上前,对着地上怪物的眼睛猛然刺下。
噗嗤一声,直没刀柄,军刺的尖端透脑而出。怪物一声凄厉的长嚎,令近在咫尺的李天畴心悸不已。同时他也认识到这种变异生物的的脑袋防御力较弱,至少与其躯干的皮毛无法相提并论。
于是他如法炮制,对着不远处的另一头怪物的眼睛一刀刺下,如此冷酷、凶残的双目让他心生厌恶,所以力道格外刚猛。一连四头之后,仅剩的最后一头已然缓过劲儿来,尖啸的扑向李天畴后背。
李天畴蓦然转身,手中步枪的枪管几乎塞进了怪物张开的血盆大口,“呯!”的一声枪响将此物报销后,他已累的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飞快的检查了六头怪物,确认都已死透了了之后,李天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暗讨此地的凶险超过了他之前的预期,仅仅是变异生物就让他手忙脚乱,那么坟场中真正的秘密是否更加惊心动魄?
李天畴在深山遭遇奇险的时候,百公里外华夏境内的猛岢小镇再生变故。钱老板意外的死在了专案组的临时羁押室内,而失踪数天之久的陶猛居然奇迹般的回来了。
钱老板的死让专案组所有人都很意外。根据初步的尸检结果,死于时间在凌晨二点,系自杀,场景还原是其本人用一个旧钢笔头戳破了颈动脉造成失血过多而身亡。
这让郝克成怎么也想不通,且不说羁押室周围严格的安保措施,就是钱老板本人也没有明显轻生倾向。事发当晚,经崔刚的安排,他还和自己的妻女见过一面,行为举止都很正常,更遑论用这样的手法结束自己的生命。
现场其实很惨,可能是因为慌乱或者找不准颈动脉的缘故,钱老板握着钢笔头对自己猛戳了数十下,左侧面部以下鲜血四溅,够吓人的,这需要何等勇气?钱福坤绝非刚毅果决之人,恰恰相反,他胆小怕死,这种自残行为很不符合逻辑。
另外,钢笔头又是从何而来?专案组对当值的民警和临时充当看守的李忠进行了隔离审查,但结果不乐观,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痕迹专家反复对现场勘察证明,事发当晚除了事主和看守外,没有第三者在场的痕迹。
李忠?郝克成叼着香烟陷入了沉思,这个和自己一同进入专案组的搭档,一个十分踏实、优秀的本地年轻干警,怎么会让自己如此紧张和不安。
这是郝克成第二次用怀疑的目光来看待朝夕相处的同事,尽管他十分不情愿。但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如此被动时,就是张连发的身死,当时案件被描述为境外策划恶性事故最终完成杀人灭口,起因就是张连发掌握了范木匠深度的社会关系,这也演变成了整个“猛岢”事件的起源。
当时的李忠就是被郝克成特意留下来协助张连发进行秘密调查的,但结果却让人难以接受,不但丢失了一手资料,而且还造成了张连发本人的牺牲。
其中一个细节他印象深刻,就是李忠电话汇报张连发出事儿的时候,他曾命令其迅速查封张连发的宿舍,任何人不得靠近。但事与愿违,张连发的住处被人翻了个底朝天,到底是对先一步,还是李忠反应迟缓,很难界定,但自己在电话中的提醒是不是反而帮了对手的忙呢?郝克成一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郝克成曾一度对李忠有所怀疑,但苦于没有任何证据,并且从感情上讲,他也不愿随意诋毁自己的同伴。但现在看来,感情用事要害死人,如果李忠真的有问题,他难辞其咎。
正想的入神之际,崔刚突然推门进来,他使劲用手挥了挥呛人的烟气,“我说老郝,你这是抽烟呐还是熏人呢?”
从思绪中猛然惊醒的郝克成立即站起了身,并手忙脚乱的掐掉了烟头。对于崔刚这个从省城下来的上级领导,他有一种自然的亲近感,不仅仅配合上非常默契,而且对其为人也十分认同,没有架子,工作起来能拼命,有威信,这就很难得。
“你真要注意啦,少抽点。”崔刚很随意的拉了把椅子坐在了郝克成的对面,“有新情况,白家大小子回来了,而且那帮人里失踪的有个叫陶猛的也一起回来了,许文那帮人可真够嘚瑟的。”
“啥?白展回来了?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人在哪儿?咱们现在就去会会。”郝克成大吃一惊,白天雄的长子可是个关键人物,在钱福坤落网后莫名其妙的失踪,与案情大有干系。上次负责盯梢的同事还躺在医院,大家正憋着一肚子火,现在此人突然又蹦了出来,很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也预示着可能会有重大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