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称呼只是公爵府庄园的下人们私底下的说法,可没人敢在理查德面前这么说。
只是,这边麦当劳一行人停止了进攻,另一边围墙里的叛军可不甘寂寞,他们分出数股,几乎在每一个能走人的方向都派出了部队试图突围。
结果,刚安静不到半个小时的街区,又一次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
一名妇人露着自己五六岁大的孩子,缩在自己简陋木屋的角落中,听着近在咫尺的枪响,不断给怀中的孩子唱着荷尔斯泰因的民间歌谣。
屋子里的男人,则满脸恐惧之色。
只是跟脸色截然相反的是,他拿着家里唯一一把锈迹斑斑的小刀,趴在屋门后面,额头和背后早已被冷汗浸湿,却不肯远离一步,因为他知道,自己身后就是老婆孩子!
这年头,一旦爆发战斗,最惨的无疑是平民百姓,只有运气好的才能遇到那些不会骚扰百姓的正规军官兵,大多数时候,正规军和匪徒的行为差不多。
唯一的区别就是,正规军很少会杀人,只会抢劫,但穷凶极恶的匪徒往往会杀完人再抢劫,只为了图省事……
对于这个贫穷的一家三口而言,他们的口粮就是全部财产,一旦被抢走,就得活活饿死!
这才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拿着小刀守在门后的原因。
砰砰砰……
守在门后的男人听着越来越接近的枪响,和人类临死前的各种哀嚎声,浑身上下都开始颤抖起来。
或许上帝真的冷面无情,以万物为刍狗。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外面的人踹开。
这名男人想都不想,手中的小刀狠狠刺入第一个进来的男人后脖颈要害位置。
哪怕对方身上穿着警服!
想要依托这个房屋抵挡对方枪弹的警察,吐着血沫软倒在地,不过跟在他后面的同僚却满脸愤怒的大喝一声:“这里有叛军!”
喊完,就直接用刺刀将反应不及时的男子,一个贫困家庭的顶梁柱,一名孩童的父亲,可怜女人最后的依靠挑穿了肚皮。
紧接着,这名警察熟练的一脚飞踹出去,将男子踢倒在地。
紧随其后,又涌进来五六个基尔市警察,他们看着已经死去的同伴,脸色如同狰狞的恶鬼一般,暴躁的冲进了里屋。
在女子的尖叫声和孩童的哭泣声中,一排枪声陡然响起。
这几个基尔市警察知道带着孩子的妇女不可能是叛军,这点常识他们还是有的,但他们就是要纯粹的泄愤,为死去的同伴和内心的恐惧发泄!
最先进来的那名警察,还残忍的用刺刀将孩童的小脑袋给割了下来,脸上流露出病态的笑容。
死亡,容易使人疯狂。
“别去折磨尸体了,叛军冲上来了!”
后面的一名警察同伴的呼喊声,制止了这名脸上挂着病态笑容的警察继续虐尸,他一边熟练的装填弹药,一边趴在木屋的门后。
残破的木屋中,所有的家具摆件都被警察粗暴的顶在墙上,充作掩体,因为他们不敢保证木制的墙体能否挡住近距离射击的铅弹。
要是躲在木屋里面被铅弹穿透打死,那才叫悲剧……
很快,木屋和外面的叛军展开激战。
显而易见的,黑鲨琼斯和查尔斯的手下比基尔市的警察更加勇敢,他们直接冲到眼前朝着屋子里的警察开火,将屋子里的警察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紧接着,几名光着膀子,一看就是混社会的壮汉,双手提着方便在狭小空间内搏杀的短刃,一个跳跃从窗户口和门口跨越进来。
随后,外面的其他叛军奋勇而入,一场血腥而短暂的肉搏战结束后,屋子里的警察们满脸惊恐的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他们不想拼命,只可惜这帮叛军非要咬住他们的尾巴!
多线开花的叛军每一路突围的人数都不多,但战斗得非常惨烈,据势而守的基尔市警察和肯德基手下的庄园外卫建立的防线,被连连突破。
爱德华在一群叛军的掩护下,成功逃了出去!
没错,查尔斯和黑鲨琼斯不要命的派人多线突围,就是为了掩护爱德华逃出去。
他俩作为中枢指挥不能离开,否则没有他俩的督战,突围的人很快就会丧失士气崩溃。
查尔斯和黑鲨琼斯就是这帮叛军顽强抵抗的源头,他们坚信,只要继续跟着黑鲨琼斯和查尔斯,大家就能吃香的喝辣的。
毕竟,以前他们都是这么享受过来的。
如果黑鲨琼斯和查尔斯逃了或死了,这些人还有什么理由去拼命?
这就是查尔斯告诉爱德华,他跟自己不一样的原因。
然而,在激战正酣的时候,玛丽罗斯都快要冲上前线的危急时刻,理查德终于带着手下的一百多号丹麦线列步兵支援上来。
比不要命,这些叛军真的不是理查德手下的丹麦线列步兵的对手。
双方一个照面的功夫,叛军的攻势就被打断了。
比起节节败退的基尔市警察,理查德带来的丹麦线列步兵就跟另一种生物一般。
等到所有突围的线路都败退回来时,黑鲨琼斯和查尔斯惊恐的发现,他们手下的人竟然伤亡过半!
很显然,在这时候,伤者跟死者没什么区别,伤员甚至无法从前线撤回来就被敌人补刀了。
理查德跟麦当劳和肯德基了解了大概情况后,当即下令丹麦线列步兵身上捆满理查德万岁包,准备炸垮围墙。
眼瞅着天色就要黑下来,理查德没有时间继续消耗下去。
而制成查尔斯豪宅内的叛军继续抵抗下去的希望,就是天黑的时候全面突围。
理查德选定一块平坦的进攻方向后,离开抽调肯德基的外卫和基尔市警察,朝着围墙上万进行集火。
同时,数十个丹麦线列步兵在火力支援下,向前快步挺进,观察墙头,只要有人露头立刻开枪。
而背着理查德万岁包的丹麦线列步兵,则跟在掩护的丹麦线列步兵身后。
在距离围墙还剩下不到三十码的时候,背着炸药包的丹麦线列步兵突然爆出一声声怒吼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