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咚咚—!
“杀—!”
刹那间,豪迈热烈的擂鼓声骤然间响起,与震天的喊杀声完美的糅合在一起,一声声直入云霄,飘荡在汉军大营的上空,接连不断,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早已经埋伏在营地中的汉军骑兵精锐,从营中两侧赫然杀出,宛如两柄从左右翼飞来的弯刀,直朝着乌桓突骑主力的腰部横削过去。
鱼贯而入的乌桓突骑顷刻间愣住了,一个个露出骇然的神色,印象中摧枯拉朽的碾压局没有出现,却被汉军骑兵偷袭,甚至连先锋大将邬西,都已经惨遭毒手。
群龙无首之下,乌桓突骑像是脑子空白了似的,足足在汉军营地中愣了数十秒,没有采取半点溃逃、进攻等措施,就像是一個犯了死罪,即将被处以极刑的罪人,甚至都放弃了挣扎。
直到......
王昊从中军大帐跃出,纵马狂飙,一个猛子扎入了乌桓突骑的大阵,掌中蛟龙噬月戟抡起来,竟是快如闪电一般,唰唰唰,接连点出了不知多少下,宛如下起了一阵狂风暴雨。
但见,沿途的乌桓突骑,或是心口、或是胸膛、或是面门、或是喉咙,总之尽皆是要害,被王昊一戟贯穿,横杀当场,没有一合之敌。
最为要命的是,王昊突袭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像是游龙戏水一般,在乌桓军中横冲直撞,顷刻间便把他们的阵型打乱,别说组织进攻,便是成建制撤退,都是个极大的难题。
噗!噗!噗!
王昊双手持戟,一招超大范围的横扫千军,将面前的乌桓突骑,当场扫飞出去,巨大的力量像是掀起了一股巨浪,横飞出去的尸体,竟接连撞倒了七、八人,方才重重地摔在地上。
营地中的乌桓突骑尽皆骇然,面对杀伐果决,没有半分拖泥带水,一出手便是杀招的王昊,他们心生恐惧,面色激变,避之犹恐不及,又岂敢主动迎战。
可越是这样,王昊杀得便越是恣意放肆,在打乱乌桓突骑的进攻列阵后,他专朝着人多的地方冲杀,仓惶之下的乌桓突骑根本来不及防御,便被王昊直接冲溃。
而其纵马狂飙之间,翻飞的戟锋带起漫天的血雨,即便是在灯光条件昏暗的夜间厮杀,依旧能清楚地感受到停滞在空气中的那一层血雾。
杀伐果决的王昊不过片刻,便已成了个血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恐怖的气势,彷佛一樽来自九幽冥界的战神,一杆铁戟翻飞之间,百余乌桓丧命之时。
“快撤,是王昊!”
“撤,快撤,那人是王昊!”
“好生厉害,赶紧撤!”
“......”
彷佛过了很久,又似乎仅仅只是一刹,冲入汉军营地的乌桓突骑,尽皆被王昊漂浮于顶的腾腾杀气所摄,拨马转身,没有丝毫犹豫,作势便要翻身冲出辕门。
只可惜......
辕门的口子相对于乌桓突骑的士卒数量,实在是太窄了,他们闯进来容易,可慌乱之下,想要撤出去,便是难上加难,仅仅只是一瞬,便造成了拥堵。
但惊恐的乌桓士卒内心早已经被恐惧支配,压根不管什么秩序,只是一个劲儿的呼喊“让开、快撤”,持续往前冲杀,如此状况下,一场惊心动魄的踩踏事件,正在上演。
单凭王昊一人,即便再怎么善战,短时间内,能够诛杀的乌桓士卒也是有限的,但在他打出成吨的爆炸性伤害后,引起了乌桓士卒的恐慌,而造成了仓惶撤退下的踩踏事件,效果则完全不一样了。
激烈豪迈的擂鼓声中,夹杂着不知多少悲痛的哀嚎声、战马的嘶鸣声,彷佛仅仅只是一瞬,声音便如雷霆般,盖过了激烈豪迈的擂鼓声。
......
王昊仅仅率领百余骑兵精锐,在营中奋勇狂杀,便将整个厮杀的节奏,彻底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至于从左右两侧迂回而来的骑兵,他们非是在营内厮杀,而是直接在营外截断。
或许是营内迸发出的恐怖哀嚎声起到了震慑作用,尚未杀入营地的乌桓突骑,依旧露出了惊恐的神色,高墙之外的他们不知营内发生了什么,但却从凄惨的声音中,感受到了战况的惨烈!
愣怔之时。
忽悠咯噔噔的恐怖声音,从远处飘荡而来,像是勾魂锁命的炼狱曲,它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彷佛敲在每一个乌桓士卒的心坎上,一遍又一遍的绞住心脏。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但见......
那一片如墨染的夜幕中,杀出一座如小山般的身影,对方手持一杆八环象鼻刀,坐下大黑龙奋蹄狂飙,嘶鸣不绝,更令那股凛然的煞气,铺天盖地一般袭来。
“杀—!”
这一声吼,好似雷霆在夜空乍响,乌桓士卒中胆小之辈已然吓得是魂飞魄散,面色激变。
如果仅仅只是如此便罢,在此人的背后,一支精骑从幽暗中赫然杀出,彷佛是一支来自阴间的阴兵阴将,誓要将乌桓突骑杀个一干二净。
“快,拦住他们!”
乌桓阵中有人嘶喊。
一支兵马立刻转身,直朝着许褚这支队伍袭来。
然而,对方在兵力上虽然占优,但却唬不住许褚这员猛将。
“杀—!”
数十丈开外,许褚便猛一夹马腹,陡然间加快了速度,双手抡起八环象鼻刀,咯噔噔的声音,一声声震碎乌桓士卒脆弱的心灵。
呼—
刀锋在空中掠过,一道寒芒划破了夜幕,带起一抔鲜红的汁液,硕大的首级登时抛飞,在空中接连旋转了十数圈,方才噗通一声,摔落在地。
随后,那具无头的尸体脖颈处,宛如激扬的喷泉,迸射出一道足有三尺的血柱,血柱尚未停滞,无头的尸体已然在惯性的作用下,跌落尘埃。
先声夺人之下,许褚愈加兴起,猛夹马腹狂冲,迎着前方两个乌桓突骑,毫无半点花哨地冲了过去,反手抡出一道寒芒,面前两个乌桓突骑,竟接连被他拦腰斩断。
噗!噗!
鲜红的汁液四处飞溅,汩汩如泉涌一般。
后方赶来的汉军骑兵眼瞅着许褚如此悍勇,士气更是暴涨,虽说许褚乃是王昊的亲卫军统领,但王昊的光芒实在是太过耀眼,已然盖过了他的锋芒。
而现在......
王昊在军营中狂杀,没有了对比,众将士方才知道,原来许褚也是一员铮铮虎将。
在他的率领下,汉军骑兵迅猛冲杀,宛如一柄猛利的钢刀,直将乌桓突骑的后退之路,硬生生切断。
“冯都尉,后方便交给你了。”
许褚使出一招横扫千军,将面前的乌桓突骑杀死后,大声呼喊。
“放心吧,交给冯某便是。”
骑都尉冯彦大声回应,率领本部兵马,朝着辕门口处,一路狂杀。
他的任务便是配合营中的王昊,将门口彻底堵死,好来一招关门打狗,歼灭乌桓突骑的有生力量。
“怎么会这样?”
后方观战的难楼被眼前的一幕惊掉了下巴。
他瞪大了双眼,盯着战场上摧枯拉朽的一幕,印象中本该是本方将士掌控的局势,现在却被汉军牢牢掌控,营地内外尽皆混乱,彷佛行夜路的莽汉,被从黑暗中挥出的木棍,狠狠地揍了一下似的。
难楼大脑一片空白,面部肌肉顿时僵住,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愣怔地不知要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
足足停顿了良久,他方才嗞着钢牙,杀气腾腾:“该死,能臣氐这家伙何在?怎么会是这样?”
但可惜......
还没等难楼想明白战场是怎样变成这般。
下一个瞬间,不远处响起一阵疾促的马蹄声,宛如暴雨敲阶一般,不断的逼近。
扭头望去。
墨染的夜幕中,竟狂飙出一道金色的闪电,对方身穿铁甲,手持浑铁点钢枪,耀武扬威,摆明了是在冲自己而来。
“乌桓贼子休走,纳命来—!”
陈到的声音煌煌如天雷轰鸣,又似神剑出鞘,这一瞬间爆发出的气势,让难楼心生恐惧。
“快,拦住此贼。”
难楼瞪着眼睛,抬手指向陈到,惊恐的呼喊:“给我拦住此贼。”
顷刻间,便有十七、八个精悍士卒,策马主动迎上去,企图将陈到诛杀于此。
可谁能想到......
这员小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招。
那看似简单的一招直刺、反撩、点扎,竟让乌桓突骑难以抵抗,一招一个,绝不拖泥带水,顷刻间便诛杀了大半,凄厉的哀嚎声骤然响起,直惊得难楼是眼突面红,心中大恨。
噗!噗!噗!
刺穿皮肉的声音接连响起,十余个乌桓突骑精锐,竟在刹那间,被陈到接连突破,一路朝着难楼狂飙过来:“弟兄们,随我杀!”
“杀—!”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乍响在夜空。
陈到率领的第二支迂回的小队,目标不是冲杀汉军营地的乌桓骑兵,而是要迂回直扑向乌桓的那杆大纛。
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贼王。
汉军士卒兵力太少,借着夜幕打个突袭,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但想要全歼对手,当真是难上加难。
只有在第一时间,摧毁了乌桓突骑的指挥系统,才有可能获得大比分的胜利!
因此,陈到直冲难楼而来,目的便是不给他指挥军队的时间,便将突袭打出的优势,直接鼎定成胜局!
难楼定睛凝望,彷佛有股无形的气浪直扑面门,顿时令他猛地一个侧仰,毫不犹豫地勒马转身,仓惶下令:
“快撤!赶紧撤退!”
“咱们中计了。”
难楼扯着嗓子呼喊,气得须发直喷,牙齿格格作响:“能臣氐,你这个乌桓的叛徒奸贼,竟敢诈降,劳资即便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轰隆隆—!
但见......
陈到的身后,能臣氐的大纛旗飘扬,数十个精悍的汉军士卒直扑而来,而在那墨染的夜色中,不知藏着多少的魑魅魍魉,只听得马蹄声如狂风暴雨,令整个大地都为之震动。
营外的乌桓骑兵瞬间愣住了,那股剧烈的颤动,至少也有四、五千匹战马才能会爆发,而这里除了汉军骑兵以外,毫无疑问便是能臣氐的乌桓骑兵。
本以为,他已经背叛了汉庭,选择回到了乌桓的怀抱,但现在来看,这条汉庭的忠实老狗,居然是诈降,怪不得汉军可以提前埋伏,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此前觉得一万三千人打三千骑兵,就像是玩儿一样,可现在双方兵力居然持平了,而且对方有突袭的优势,杀得乌桓骑兵不成列阵。
如此一来,留给难楼的,有且只有一条路:
死路!
也正是因为如此,难楼在看到能臣氐大纛旗的一刹那,心底的怒火彻底盖不住了,宛如火山爆发一样,喷涌而出,毫不犹豫地下令撤退!
“哈哈。”
正在酣战的许褚仰天一声狂笑:“竟然真的得手了,弟兄们,随我杀—!”
众将士士气更是暴涨,声音如雷霆般乍响:“杀—!”
以千余兵力突阵,原本底气便不足,如今乌桓突骑已然丧胆,那么对方的兵力即便再多,对于汉军骑兵而言,亦是无所畏惧。
接下来!
便是痛打落水狗的时机。
许褚抡起八环象鼻刀,逢敌便砍,遇敌便杀,已然不顾及什么队列队形,按照王昊的指令,他们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歼灭最对的乌桓突骑有生力量,给鞠义、庞德减轻压力。
噗!噗!噗!
刀刀见血,招招夺命。
许褚恣意地厮杀,出招快如闪电,大开大合,彷佛仅仅只过了一瞬,死在他手上的乌桓士卒,便多达数十人,飞溅的鲜血将他全身的煞气,更推向了巅峰。
全力追杀乌桓王难楼的陈到最是恣意,他率领的数十人小队,当真是狐假虎威,站位最是靠前,像是撵鸭子一样,追着难楼的腚眼子,便是一阵疯狂的袭杀。
“大纛旗下的是难楼,给我追!”
“杀—!”
难楼听到后方的呼喊声,赶紧下令:“快,丢掉大纛旗,速速回营。”
呼啦啦—!
大纛旗被丢在一旁,没了踪迹。
后方的陈到一时间找不到踪迹,扯着嗓子呼喊:
“难楼就在前方,给我追!”
“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