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05章 想进幽州?先缴械,否则滚回鲜卑!(1 / 1)恒安德佩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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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兄,听说几乎全歼乌桓人的王昊,是汉庭皇帝的女婿,你可知此事否?”

茫茫旷野之上,一支队伍正在迤逦慢行,正中一个头戴毡帽的男子,轻声询问道。

他叫步度根。

乃是鲜卑王庭真正掌权者魁头的亲弟弟。

历史上的他,在魁头死后,取而代之,接任大人位。

即便在目前的鲜卑王庭内部,依旧身在高位,权柄极大。

此次,步度根奉命出使汉庭幽州,足以证明这一点。

“自然清楚。”

扶罗韩策马遥遥前行,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狞色:“而且据说这小子现在是幽州牧,执掌幽州军政大权,幽州境内的全部事情,都是由他来负责,简直就是在幽州另立朝廷。”

扶罗韩是步度根的中兄,与其一同前往幽州出使,侦察幽州的真实情况。

“近来听说汉庭的精锐离开幽州,幽州内部空虚,也不知是真是假?”

“别急,进去就知道了。”

步度根瞥了眼扶罗韩,面上浮出一抹淡淡的阴鸷:“不过,依我之见,那王昊一定会抽调全部的兵马,将其最强大的一面展示给咱们,所以咱们能看到什么,都不足为信,关键是看不到的地方。”

扶罗韩皱了皱眉,不自禁疑惑:“看不到的地方?”

步度根颔首:“嗯,没错。”

“你此言何意?”

扶罗韩疑窦顿生,完全没听明白:“看不到的地方,如何探知其虚实?”

步度根顿了顿,深吸口气,轻声道:“兄长,你要多思考,用心去看,而非眼睛。”

扶罗韩皱着眉:“臭小子,你聪明,行了吧。”

“我是说真的。”

“我知道。”

“唉,罢了,等进去以后,再聊不迟。”

步度根长出了口气,举目望向不远处延绵的山势,只要过了这里,便抵达大汉地界了。

“速度加快!”

步度根把手一招,朗声下令。

“遵命。”

众人纷纷轻踹马腹,速度稍稍加快。

没过多久。

一行人便抵达了一座巍峨的城关前,抬头望去,城关之上,三步一岗,士卒披坚执锐,虎视眈眈,城头上的各色旌旗迎风招展,数都数不过来。

步度根压低声音,轻声言道:“兄长你瞧,汉军便是如此,所有的东西全都做在了明面上,若是当真有这么多兵马,你可还敢生出觊觎之心?”

扶罗韩抬眸瞥向巍峨城头,感受着那如同黑云压城的威压,内心不由地有些惶恐,鲜卑突骑原本便不擅长攻坚,若当真碰到这样一座雄光,估摸着不死个上万人,是破不了关的。

可是......

上万人?

那可需要至少一邑的兵马才行,而中部鲜卑满打满算,也就二十余邑。

单纯打开一座雄关,便要消耗至少一邑,扶罗韩一念至此,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否定了,这仗没法打。

但步度根的话外弦音,他又岂能不知:“你的意思,城中没有那么多兵马?”

步度根摇了摇头:“或许有吧,但是不是朝廷的精锐,将士质量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毕竟......”

言至于此,步度根强调道:“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演给咱们看的吗,他初来幽州,立足不稳,需要一個极其安定的环境发展,才能彻底扎稳根基,这便是咱们谈判的筹码。”

“没错。”

扶罗韩惊叹于自家兄弟的思维,缓缓点头:“何况,前段时间幽州经历过暴雨,按照往年的经验,现在的幽州应该是一片哀嚎,等再过一段时间,便要发生饥荒、瘟疫,甚至是大旱。”

“哼!”

轻哼一声,扶罗韩似乎已经明白了核心,唇角绽出一抹淡淡的阴鸷:“那王昊的确需要表现出一副强悍的模样,好让咱们知难而退。”

步度根则是缓缓摇头:“未必,王昊应该也明白咱们的窘迫,所以他很清楚咱们急于互市,为此可能会大打出手,他固然想要稳定,但此人能全歼乌桓,绝非是个怕事之人。”

“哦?”

扶罗韩被步度根的解读搞得有些懵逼:“你这是何意?”

步度根哂然一笑:“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玩我呢?”

“岂敢!”

步度根急忙摇头,轻声道:“只是连我自己,现在也猜不透王昊的想法,摸不清幽州的具体状况,所以才会有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

“兄长。”

步度根压低声音:“你别忘记咱们这次是干嘛来了。”

扶罗韩吐口气:“打探虚实为主,谈判互市为辅,明白的。”

步度根淡笑:“没错,正是如此。”

吱呀—!

正在这时,前方城关大门缓缓展开。

一个披坚执锐的悍将,带队策马而出,朝着二人把手一拱:

“欢迎二位大人,出使我幽州。”

“吾乃阎柔,二位的随同翻译。”

步度根立刻学着汉人的礼节,拱手抱拳:

“吾乃步度根,这位是中兄扶罗韩。”

“我们尽皆魁头大人兄弟。”

扶罗韩同样面带微笑,拱手抱拳,以示恭敬。

阎柔面色极其淡然,始终没有半点低姿态。

他只是摆了摆手,轻声道:

“且随我入关吧。”

“哦对了。”

拨马转身之时,阎柔忽然想起了什么,提醒道:“此去蓟县尚有一段距离,因此入关以后,尔等需要紧密跟随,不可随意妄动,若是走丢了,或者出了什么意外,我等概不负责。”

步度根只是笑笑,立刻应允:“这是自然,还请阎将军放心。”

阎柔满意地点点头,旋即拨马转身:“走。”

他们头前带路,步度根等人随后而行,进入城关。

城关内,密密麻麻站满了披坚执锐的士卒,刀枪如麦穗,戈戟似麻林,凛然杀气,漂浮于顶,恐怖至极。

如此场面,即便是步度根本人,也不由地为之一愣。

但愣怔也不过一瞬,旋即恢复淡然,他只是在内心偷偷嘲讽了一句:

“好一个王昊,还真是煞费苦心呐。”

“不过,这也能证明,对方内心空虚,幽州绝对要比想象要艰难得多。”

步度根扭头瞥向身旁的扶罗韩,给他打个“你懂的”的眼神。

扶罗韩暗暗颔首,表示会意。

王昊的小动作,的确到位,但可惜已经被他们识破。

越是这样,他们便越是安心,谈判的筹码便越足。

当然!

即便如此,步度根依旧能感受到王昊军队的威慑力,毕竟眼前这些士卒,各个虎背熊腰,体态雄健,而且身穿轻甲,装备精良,若当真打起来,想要破关而入,亦有一定难度。

步度根抬眸,悠悠目光掠过层层戈矛,望向城中各处,马厩至少百匹战马,房屋前的空地上,晾晒衣服的架子足有数百列之多,而且挂满了衣服,不远处烟囱里冒烟的地方,想来应该是庖厨。

咦?

汉人不是每日两餐吗?怎么正午也要吃饭了?

轻轻一嗅,似乎还有肉的香气,伙食标准很高吗。

再瞥一眼这些虎背熊腰的将士,步度根似乎找到了答案。

他皱了皱眉,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至少在军队素质上,王昊帐下的士卒,比他想象中要强上许多。

兵力少些不可怕,尤其据城而守,占据地利优势,可如果兵员素质高,那才真叫灾难。

鲜卑人擅长的是旷野厮杀,绝非攻坚,一旦弃马步战,对于他们而言,无异于自寻死路。

出了城关,顺着宽敞的道路,一路向东而行。

路旁,潺潺的流水清澈见底,溪水两岸明显有修复过的痕迹,似乎更加坚固。

仔细观瞧,走着的路面同样修缮过,而且比较宽敞,足够容纳十余匹战马并排飞驰,如此一来,一旦城关有战事,更有利于幽州内陆兵马的支援。

在前往走不远,一个巨大的湖面浮现在眼前,足足高出河面数丈的堤坝,好像碉堡一般,它连接着山体,将河水阻拦,仅有部分支流,通过排洪渠,引向旁处。

“这是......”

步度根顿时愣住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

不过,他却没敢声张,害怕被汉人猜透了他内心的惊恐。

嘶—!

扶罗韩同样倒抽一口凉气,脸上难掩惊诧的神色。

他瞥了眼步度根,表情明显是在问,这东西是何物?

步度根暗暗颔首,显然是在回答,不好意思,我也不懂。

阎柔倒也懒得解释,毕竟拦河筑坝,修建水库这种事情,他也不太懂。

若是解释不清楚,反倒会露怯,得不偿失。

离开水库,直奔幽州内部。

可越靠近真正的幽州,便越是让鲜卑众人震惊。

印象中因为洪涝灾害而导致的饿殍遍野,没有出现,泥泞道路,也没有出现。

反而是庄稼茂盛,河道纵横,水利灌溉丰沛。

如果说,饿殍遍野、泥泞道路可以作假,但是茂盛的庄稼,一条条河流,在灌溉田野,这东西能作假?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难不成......

幽州没有发生洪灾?

可是,明明的确下了大暴雨,按照往年的经验,是一定会发生洪灾的。

会不会是因为之前看到的堤坝,将洪水全部拦住,保护了幽州百姓?

嘶—!

步度根眉头紧攒,在脑海中激烈思考。

如果幽州没有经历洪灾,而且目前庄稼茂盛,只怕今年会是一个丰收年。

而其只要扼守各路咽喉要道,那么鲜卑兵马即便再怎么多,只怕也没有打开幽州的可能。

一旁扶罗韩同样被眼前一幕惊呆了,俩眼珠子里写满了不敢置信。

他皱着眉,瞥向步度根,企图从他那里寻找答案。

但怎奈......

对方同样是满目骇然,表情甚至要比自己还夸张。

显然,即便是他,也没有想到,如今的幽州比起当年,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好一个王昊。”

扶罗韩内心不由地暗暗感慨:“才赴任不过一年而已,居然就让幽州大变样了,看来想要拿下幽州,只怕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这趟幽州没白来呐!”

“咳咳!”

扶罗韩故意咳嗽一声,给步度根打了个眼色。

步度根明白他内心深处的想法,只是长出了口气,暗暗摇头,那表情明显是在说:“抱歉,我也没有想到,王昊治理下的幽州,竟然是这般模样,已有复兴之兆。”

继续向东而行。

已然走出了丘陵区,抵达平原。

这里的庄稼更加茂盛,一片片农田在不停灌溉。

不远处,河道中的高筒转车随着河水骨碌碌旋转,将潺潺的流水源源不断的送到各个分流沟渠,沟渠每隔一段距离,便有汲水车在运转,再次将河水运往田间。

这显然是一套成熟的灌溉体系,将幽州短暂的丰水期运用到了极致,争取不浪费一点一滴的水。

步度根骇然到无以复加,内心如同遭受了千斤巨锤猛击一般,彷佛三观都要崩溃了。

这哪里还是贫瘠的幽州,简直就是膏腴美地啊!

谁若是能拥有这样的土地,必可称王称霸,建立宏图霸业。

“该死!我鲜卑为何会生活在那种地方?”

“不公平!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步度根眉头紧攒,越看幽州富庶,内心便越不平衡。

那握着缰绳的手下意识紧紧攥住,彷佛恨不得将缰绳捏爆似的。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古人诚不欺我。

......

不知过了多久。

一座巍峨的城池浮现在众人面前。

队伍缓缓靠近,抬眸望去,苍劲有力的“蓟”字,格外引人注目。

吁—!

阎柔勒住战马,回头望向鲜卑队伍,声音不带有任何温度地道:

“我家主公有令,任何人进入蓟县,不得携带兵器。”

“还请诸位卸掉兵器,暂时交由我军保管,待尔等离开蓟县时,再行归还。”

不等步度根开口,一旁扶罗韩顿时暴怒,毫不犹豫地道:

“尔等这是何意?竟想要缴我等的械?真当我等好欺负吗?”

呼啦—!

顷刻间,身后的鲜卑勇士纷纷操起弓箭,瞄准阎柔的兵马。

而与此同时,阎柔麾下的将士同样以弓弩相对,气势上不输分毫。

城中乌泱泱的兵马鱼贯而出,将鲜卑众人直接包围,森冷的矛头齐刷刷对准。

“我再说一次,想要进城,必须要卸掉兵器,交由我军保管。”

“否则,尔等哪儿来,哪儿回,我幽州不欢迎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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