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
“你行不行呀?”刘处长瞪着赫医生,脸上全是失望之色。
赫医生双眼赤红,他艰难的搓了搓脸皮,朝刘处长无奈道:“我尽力了!这……这……我很难搞明白。”
刘处长听闻之后,终于失望至极。
他瞅了瞅面案的一堆香料,再瞅了瞅大铁锅里面翻滚的高汤,最后目光落在旁边的张老爷子身上。
刘处长无奈道:“老张,是不是老幺的小姨子没看清楚?是不是当时忘了什么?你回去让她好好想想,一定要回忆每个细节,每个细节。”
末了,刘处长再三提醒。
张老爷子急忙点点头,他告辞离去了。
等张老爷子离开之后,刘处长招赫医生出了厨房。
两人在客厅沙发坐了下来。
刘处长手指敲着沙发,沉默良久之后,缓缓道:“还是算了吧!咱们从姓陆的小子手中购买配方吧!书上讲,术有专攻。我们也许看到的只是表面情况,当时,这小子或许留了后手。”
赫医生连连点头,他非常同意刘处长这话。
“他只要黄金?这……眼下是禁止私人黄金交易的。”赫医生皱眉道。
“呵呵!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蛇有蛇道,鼠有鼠路。黑市里面,每天都有黄金交易。政府哪里管的过来?”刘处长不屑道。
“得了!你决定吧!我已经几天没睡过好觉了。我回去了。”赫医生站了起来,要告辞离开。
刘处长点点头,叮嘱道:“这一阵子别惹麻烦。以后,我们真正自由了。”
“明白!”赫医生答应一声,离开了这栋西式洋楼。
在大街上,赫医生拦了一辆人力三轮车,便背靠着后座闭目养神起来了。
在颠簸之中,赫医生浑浑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四周已经黑了下来。
而他身处一個陌生的环境,望着铁栏栅,望着小窗口,赫医生浑然一震,心底升起一股不妙来。
他一个箭步跑到铁栅栏边,双手握着冰冷的铁条,大喊道:“刘仲敬,你想干什么?为何要关我?”
“你醒了?”忽然一道声音传来,冯长军出现在铁栅栏前。
赫医生瞪着陌生的冯长军,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因为,眼前这人穿着一身公安衣服,让赫医生心坠冰窟。
“赫医生!你事发了!眼下,只有一条路,就是与我们公安配合,老实交代你的问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是你唯一出路,你没得选择。”冯长军缓缓道。
赫医生听了,冷笑起来了。
“呵呵!我不明白你说什么!眼下是新社会,一切都要讲证据。我认为,你们或许弄错了什么!我是红星医院妇科主任,是医院的先进分子,受过两次个人三等功,六次集体二等功三等功。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要见我们医院领导,我们红星厂领导。”
说完,赫医生全力摇晃铁栅栏,如一头发狂的公牛。
冯长军瞅着赫医生,沉声道:“这些荣誉,不是你的违法借口,也不是你为非作歹的依仗,更不是你的保护符。赫医生,我劝你老实交代一切情况。否则,所有事情都推到你头上,你会死不瞑目的。想想吧!给你一句忠告,刘仲敬已经招供了!你还有什么要替他隐瞒的?”
“不可能!你骗我!刘仲敬是什么人?你们敢抓他?”赫医生勃然大怒喊道。
“呵呵!你还活在旧社会啊!眼下是新社会,我们新社会没有一切特权。刘仲敬算什么?他不过是红星厂一名领导?还想翻天不成?赫医生,我劝你冷静想想吧!”冯长军说完,便离开了。
“不!不!你们放了我!我要见医院领导,我要见杨厂长。”赫医生大喊大闹,四周一片死寂,只有他的回音在震荡。
冯长军出了底下禁闭室,老所长,指导员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
两人看着满脸轻松的冯长军,都有些心焦。
抓捕赫医生这事情,是冯长军私自带人做的,两人万万没有想到,冯长军竟然有如此胆魄,难道他不知道眼下政策吗?
“长军!你可是给我们捅了大窟窿啊!”老所长无奈道。
“所长!你放心!莪与战友们已经掌握足够的证据,表明赫医生是一个肮脏的罪犯和凶手。经过我们暗中调查和验证,他最起码犯了三条命案。这一切都与解放前四九城钢铁厂医院有千丝万缕的牵连。”冯长军沉声道。
“哦?解放前的事情?”老所长皱眉道。
“嗯!千真万确。”冯长军道。
老所长与指导员两人对视一眼之后,指导员朝冯长军缓缓问道:“这案子还牵连什么人?我记的钢铁厂就是眼下红星轧钢厂的前身。难道说,红星医院问题多多?”
“稍微与医院有些关系吧!不过,牵连不大。”冯长军含糊道。
“这就好!只要是个案,我与老所长还是撑得住。长军啊!我希望你们快点拿出确实的证据,时间紧迫,不能让事态扩大,不能引起红星医院不满。”指导员正色道。
“明白!我们尽快行动。”冯长军立即道。
“得了!这案子还是先不上报吧!”老所长朝指导员含蓄道。
指导员想了想,无奈点头道:“也好!不过,命案关天。咱们也要亲自盯着。”
“行!”老所长点点头,他看向冯长军说道:“长军,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呀!”
冯长军知道老所长替自己承担着压力,他立即行了个军礼,正色道:“所长放心,长军定不辱命。”……。
赫医生两天没有上班,最终惊动了红星医院领导。
医院领导派人去赫家打探消息,得知赫医生两天没回家之后,大家顿时慌了起来。
很快,刘处长刘仲敬也知道了消息,他手微微一抖,笔下的签字也乱了。
“知道了!小高,你先下去吧!”刘仲敬朝自己秘书点点头,小高秘书便退出了办公室,随手带上了门。
刘仲敬瘫痪在座位上,他内心深处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朝他袭来。
一瞬间时间,刘仲敬想了赫医生很多情况,他越想越觉得事情不简单。
“看来,要尽快离开了!”刘仲敬环顾四周,望着这十多年来熟悉的房间。
骤然之间,他有些怀念,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