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中午时分。
众妇人才渐渐散去。
只留下韩五婶子、韩金还守在屋内,他们得了韩嫱给的好处,必须要看好纺车等贵重物品,以防被人破坏和窃取。
魏石家门外。
一步。
两步。
三步……。
蔡光终于接近了魏石家门,只要撞开院门,里面的新式纺车,还有魏石这一阵子赚的财帛,就都是他的了。
想到这里,蔡光眼睛里放光,撞门的力道也大了不少。
嘭!嘭!
吱呀!
并不牢固的院门被强行撞开。
蔡光冲入院内,急起一脚,将房门踢开,正想要进去时,却见一支木箭迎面射了过来。
嗖!
要不是蔡光机灵,及时低了下头,他的面门就要被韩金射出的箭矢破了相。
这个村中少年的箭术,平素靠打猎来练就,准度相当的不错。
蔡光心头大怒,急叫出声:“谁在里面,敢射老子,等被我抓到,保证让你欲生欲死,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快,冲进去。”众泼皮跟在蔡光后面,一拥而上。
抢劫要速战速决,等到被人发现,东西就已经一扫而空了。
蔡光算盘打得贼精。
却不知,魏石这时已在他身后四、五百步的地方,为了早回村子,魏石将韩嫱、魏小娥托付在军营,带着傅肜等士卒先行出发。
在魏石的身后,刘备军曲将傅肜领着一屯精兵,正杀气腾腾的瞪视着蔡光等人。
魏石的出现,让蔡光想要强抢财帛、纺车的想法落空。
想到上一次,被魏石的箭矢射中裆部的痛楚,蔡光胯下凉嗖嗖的一片。
他失禁了。
尿水流进了裤子里面,甚不舒服。
这是旧伤未曾完全愈合的后遗症。
不过,在看到傅肜等人穿着荆州军的甲衣时,蔡光又高兴起来。
荆州是刘表的,其实也是蔡氏家族的。
眼前的带队曲将还有士卒,虽然看上去陌生,但叙一叙故旧,总能和蔡家攀上关系,蔡光并不认为,这些士兵会拿自己怎么样。
“这位曲侯,某乃襄阳蔡氏子弟,今日奉了家主之命,前来捉拿魏石这个拒交赋税的奸贼,你们可不要被他骗了。”
蔡光长出一口气,拍着胸脯大声嚷嚷起来,看向魏石的眼神,明显带着轻蔑。
蔡瑁不倒,新野的军队就是他们蔡家人的保护伞。
魏石这家伙,以为叫来了新野的守卒,就能改变榆树湾蔡家掌权的局面了,这真是太天真了。
就在双方僵持之时,在院外的另一边,蔡安听到有军队到来,带着王氏衣衫不整的急急跑过来。
今天是個难得的好日子。
蔡安家的母老虎蒯氏,因为气不顺回了娘家,心痒难耐的蔡安把弟妹王氏叫到家中,两人闭门思过,好好的研究了一番人体构造学的基本知识。
等到云散雨收,筋疲力尽的两人才得知,蔡光出师不利,被堵在了魏家门口。
“新野来了一支军队,糟了?”蔡安拍着酸胀的大腿,后悔不迭。
色字头上一把刀。
他大意了。
刘备即将进驻新野的情况,蔡光这等底层无赖泼皮不清楚,他作为里长,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能够打探到一些。
这一支陌生的军队,未和他商量,就来了村子。
肯定是刘备的部下。
“这位将军,某是郦邑榆树湾村的里长,可以作证,刚才蔡光所说,千真万确,无半点不实之言。”蔡安拍了拍胸口,从袖子里面取出一个布袋,向傅肜的手里塞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
不管是刘表部下,还是刘备部下,在蔡安眼里,都是一样的货色,区别只在于,收的贿赂多少而已。
蔡安、蔡光、王氏等人围着傅肜说个不停。
在魏家的院子里面,韩五婶子被吓得愣在原地,身子瑟瑟发抖,在她的身后,少年郎韩金涨红着脸,手里握紧了槐树弓不肯松开。
自古官官勾结,哪有百姓的道理可讲。
韩五婶子和韩金心中绝望。
面对蔡家族人的抵毁,魏石却表现得很平静。
他没有出声辩解什么。
傅肜会什么选择,那是他的权利。
魏石相信,历史上疾恶如仇的傅肜,不会让他失望。
果不其然,正当蔡安等人兴奋不已时。
傅肜突然一声暴喝:“很好,既然都来了,那就如你们所愿,来人,将这一群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的奸宵拿下。”
蔡安没想到傅肜这么一说,一时呆愣愣的不知所措。
王氏脸上喜色也一下僵住,等她反应过来,已被刘备军士卒给按倒在地上。
三人之中,只有蔡光打架惯了,一见不妙,将身后的几个同伙作为挡箭牌,脚下连连后退着,想要夺路而逃。
只可惜,惊惶之下,蔡光没有注意到,魏石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
趁其不备,魏石再一次瞅准蔡光的裆部位置,飞起一脚踹了过去。
这里是男人最脆弱的部位,更何况,蔡光上次被创的地方也在同一位置。
咔嚓!
蔡光惨嚎一声,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不由自主把腰弓了起来。
随后,魏石又顺势抬起膝盖,狠狠撞在其脸上,蔡光的鼻梁骨直接被撞断,在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魏石头,真狠?”失去意识之际,蔡光握着短刀的手不由自主松开。
魏石此时,一点也没有拖泥带水的意思,他毫不犹豫的一把夺过利刃,猛的捅进蔡光的胸口。
刀扎入蔡光心脏位置。
鲜血如泉涌出。
在榆树湾村称王称霸多时的蔡光,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魏石夺刀反杀。
魏石竟然杀了蔡光。
这一结果,让周围的村人惊愕不已。
“此贼无故入魏家庐舍,欲行盗窃之事,依汉律,其时格杀之,无罪。”傅肜这时大步上前,大声说道。
蔡光人在魏石院中,也就是在魏家宅内,刚才他又强行撞开院门,欲行抢掠之举,符合汉律中的当场诛杀无罪条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