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陵一场大败，刘备几乎将蜀汉的精英损失殆尽。

程畿、沙摩柯、马良、傅肜、冯习、张南、赵融等将领、谋士俱数身死，黄权、庞林、史郃等将校不得已投降曹魏。

其中，程畿、傅肜两人之死，犹为可惜，因为他们都是替刘备断后，在危难之中，挺身而出战死的。

对于一个主君来说，程畿、傅肜这样以身赴死，替自己挡枪的将校，自然是越多越好。

可惜的是，虽然魏石早在新野之时，就与傅肜有过接触，但刘备对此很是警惕，前不久在新野宴请时，魏石想找傅肜一叙旧谊的机会都没有。

傅肜暂时无法游说过来。

魏石心里也是存了一团火。

程畿现在还没有投奔刘备，魏石这一回也是下了决心，要抢在刘备之前，把程畿给游说到帐下，要是实在不行，那强掳一把，也不是不可以。

百炼成钢绕指柔。

程畿对庞羲的能力本来就有质疑，魏石就不信，凭他南郑侯的名头，凭他手里益州牧的诏令，还有汉中军强大的军势，打动不了程畿。

——

巴西郡，汉昌县。

米仓道，巴峪关下。

魏石领汉中军扎营于坝地。

中军寝帐中。

魏石正在闭目养神，孙仁、吕绮两女，一左一右，陪侍在魏石的跟前。

两女皆是干净利落的紧身甲袍着手，腰间的丝绦勾勒的身躯线条，极是让人暇想连篇。

此番出征，韩嫱有孕，自不能同行。

蔡琰有劝学祭酒的差使，又有女学牵绊，也不能跟来，至于宋玉娘、袁宣两女，皆是不经战阵的寻常女子，带着同往只是拖累。

魏石一番计较之后，决定把孙仁、吕绮两女一起带上。

劳逸结合，才是正确的养生方式。

孙仁，也就是孙尚香当隶妾也有一段时间，这孙家小娘性子暴烈，很不好驯服，就算现在，也是时常的作妖。

不过，在吕绮到来之后，孙尚香就像转了性子一样，行事竟然听话了许多。

就连晚上魏石想要加个餐，孙尚香也扭扭捏捏的答应了下来，而不用像以前，非要在翘起的部位，狠狠的拍打一番，方自臣服。

吕绮对孙尚香，很有敌意。

她本以为，自己是魏石跟前的唯一贴身侍从，谁料想，冒出孙尚香这一個竞争对手。

同样一身红装，同样喜好舞刀弄剑，再加上容貌上、家世上，孙尚香还要胜了自己一筹，吕绮觉得自己压力山大。

两女相争，得利的是魏石。

其中妙处，自不待言。

此次南征，汉中太守府文武数十人，跟着魏石前来。

幕僚之中，以法正居首，射援次之，其余如贾诩、荀谌等谋士，或坐镇南郑，或前往关中、或游说成都，各有诸务，没有跟随而来。

武将方面，以魏延居中，文聘为先锋、黄忠统筹后军。

原本留守在阳安关的魏延一部四千将兵，被秘密的抽调了出来，担任魏石中军主力，阳安关方向，则交给了吴懿、吴班兄弟。

也正好吴氏兄弟跟着魏石去了一趟许都，部曲多有折损，需要休养生息，再加上忠诚度上，已经经过了考验，守阳安关正是合适。

有魏延这一支闲了许久的生力军，再加上文聘的先头部队，黄忠在后方压阵，魏石这一路南下主力，总兵力虽不满万人，但却很有战斗力。

在遇到程畿之前，米仓道沿途的关隘，汉中军也是一战即下，几乎没有延误过。

破竹的行军速度，让汉中军将领们很是乐观，觉得直接进军打到阆中城下，已无悬念。

所以，对魏石重视程畿的举动，包括魏延等大将在内，都很有意见。

“府君，这程季然名不出巴西，虽有勇烈，但也不过中人之姿，实值不得府君高看？”魏延在中军帐中，来回的踱着步，不耐的说道。

他好不容易寻觅到机会，跟着魏石出征，却不想被小小一座巴峪关给阻挡了，魏石心里实不是滋味。

“文长，你是有火眼金睛，知道谁厉害，谁不厉害？”魏石瞪了魏延一眼，说道。

这位族兄武力自不必说，但为人性情却实在让人无语。

要是换了旁人，自家族弟当主君，那定然是事事站在魏石的角度谋想，而魏延却是全无半点的情商。

历史上，魏延也是因为情商不够，最后被杨仪给做掉，蜀汉在折了魏延之后，彻底的丧失了进取之心。

王平守汉中，虽有兴势之战的大捷，但也只是防御战打得好，在秦岭山中打打没有问题，比起诸葛亮北伐时，打到关中平原已是大退步。

后期的姜维北伐，虽然颇有声势，但其实也还是以攻代守，主要目的，是为了自保。

魏延被魏石瞪了一眼，悻悻的不再多言。

火眼金睛是什么意思，魏延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魏石现在的地位，已经和早年村邑寒门子弟大不一样。

仅南郑侯的爵侯身份，就能亮瞎一众狗眼。

魏石的地位越高越稳固，义阳魏家重新成为士族的机率就越大，魏延可不想因为自己口无遮拦，得罪了魏石。

“好了，程季然是什么人，我自是清楚，文雄，我这里有一封书信，你想办法交到程畿的手里，让他拆开看过。”

魏石转向射援，递过一封帛书。

当初，射援跟着吴懿、吴班兄弟投奔魏石，实是迫于无奈。

但经过了一番观察，当发现魏石确实颇有雄才伟略，并且发展的趋势要胜过刘璋时，射援动心了。

一个月前，他已经将妻子皇甫琼从兄长射坚的府上接出，在南郑重新安了家。

射援的老丈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太尉皇甫嵩。

皇甫嵩是汉末名将，与卢植、朱儁一起，各持节，平定过黄巾，后又为征西将军，屠灭董卓宗族。

要不是皇甫嵩无甚野心，南面称制自立，也不是没有可能。

“府君放心，援这就出发，要是句孝兴也在对面营中，援一并劝说之。”射援接过帛书，用力一点头，行揖转身离开。

射援虽是关中人氏，但到蜀地为官已经多年，其兄射坚，如今在刘璋的州牧府任长史，他去游说，自身安全可以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