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妍从床边站了起来,“那你们好好谈谈。”
她出去后轻轻地把门给带上。
“死叛徒,你过来干嘛!”包晓云努了一下嘴。
“怎么说我们也有过一夜情,你出事了,我理应过来看看你。”张小北笑道,坐在了她的床边。
包晓云拿起枕头甩在他脸上,臊红着脸喊道:“你别瞎说!谁和你有一夜情。”
“咱昨天不是在旭风山上过了一夜么。”
张小北笑着把枕头拿回到床上,可包晓云拿起枕头又摔给了他,说道,“今早我就和你说了,我和叛徒势不两立,你不需要装好心来看我!”
张小北苦笑了一下,把枕头再递给她,“那你继续用枕头摔我吧,摔到你解恨为止。”
“哼,你倒是想得美,枕头又摔不疼你,反而浪费我力气,等出院后,你给我等着,我用砖头砸你!”
包晓云说着把枕头放到自己后背上枕上。
张小北注意到她的头发已经差不多全部由白转黑,只剩下发尾还有一小圈是白的,这说明白起的力量差不多已经完全从她体内被抽离了。
现在的她与普通人已经无异。
“杜景涛已经把你的事全部告诉我了。”张小北突然说道。
“哎呦,你这叛徒还和苍蝇队长接上头了,你和我说说,他背着我说了本小姐什么坏话?”包晓云质问道。
“这些话他千叮万嘱绝对不能和你说的。”张小北的表情蓦然变得严肃,“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什么话?”
“他说你有人格分裂症,平时以白发姿态出现的是你的第二人格。”
“噗!”包晓云笑了,“他是不是被人打傻了,本小姐怎么可能会有人格分裂症。”
“他说你自己并不知道你有人格分裂症,包家全家上下也都瞒着你。但我觉得你知道。”
“我知道?”包晓云的眼睛闪躲向了别处,“我根本就没有人格分裂症,我不知道你在胡扯什么。”
“是,你确实是没有人格分裂症,但你让他们以为你有,你所谓的第二个人格根本不存在,那都是你装的,你在假扮你妹妹,无论是白发女还是黑发女,都是同一个人格,都是你包晓云!”
包晓云把头也转向了别处,选择了沉默。
“昨晚你变成白发女攻击我,一开始我也误以为你成了另外一个人,以为是受炼尸遗体的影响,你体内生成了另外一个凶残的人格,而且你也特意装成另外一个人来误导我。”张小北继续说道,“直至今早我再看到你时,我才发现我想错了。”
“我不明白,今早我受了重伤,并没有向你表露什么啊。”包晓云低声说道,
“是的,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左眼又被人生生挖去,表情却依旧很平静,一个寻常的女高中生不可能会表现地如此地淡定,除非这个人已经受过炼尸遗体的影响,也就是说今早我看见的那个包晓云,她早已经知道自己的体内有白起的力量!”
“你应该已经可以全凭自己的意志操控白起的力量,否则不会在每次危机的时刻,你都能够以白发女的姿态出现。”
“所以昨晚你故意喝酒,也就是为了能够在合理的情况下变成白发女来教训我,因为杜景涛他们都以为你喝酒后就会容易变成白发女。”
“虽然你很讨厌,但脑子确实挺灵光。”包晓云回道,她这么说就已经是默认了张小北的猜想。
“那你为何要假装你妹妹是白发女。”张小北问道。
“现在你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白发女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永远消失了!她不会再回来了!”包晓云说这话的时候,鼻子抽搐了一下。
“那好,你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会强逼你。”张小北站了起来,“若以后你缺少一个倾诉对象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妹妹死的时候仅有八岁,”包晓云突然开口说道。
她好像愿意向张小北打开心底里那扇一直紧闭着的窗户。
很多时候,那些越是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话就越无法与自己最亲近的人说,反而在陌生的人不认识的人面前,你才能毫无顾忌地一吐为快!
张小北便又坐了下来,聆听她的故事。
“我妹妹她性格比较乖巧文静,不但是钢琴学的比我好,跳舞跳的比我好,而且还比我听话,而我却十分顽皮,经常惹我爸妈生气,所以我一直认为他们喜欢妹妹多过我。”
“不过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因此妒忌我妹妹,反而我比任何人都喜欢我妹妹,她对我很好,每次我做错事的时候,她都会替我说话,有一次我不下心打碎了我父亲最喜欢的一只古董花瓶,我害怕地逃出家门,躲在外面不敢回家,最后只有我妹妹找到了我躲藏的地方,她笑着告诉我,姐姐,你不要害怕,我和爸爸说了,那只花瓶是我打坏的,也就是屁股挨了他几下,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快跟我回家吧,今晚妈妈做了好多我们喜欢吃的菜……”
包晓云说到这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
“那一晚她被送去医院,我很害怕,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用被子紧紧地盖过头,后来我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了之后,我的生活里便已经没有了我妹妹的身影,我的爸妈在我面前也刻意地不再提起她的名字。”
“我十岁那年,我的白血病也越发严重了,我知道我很快也会和我妹妹一样死去,但是我并没有害怕死亡的降临,我很释然,我甚至因为快要到达妹妹所在的那个世界,而感到欣喜。”
“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父亲给我移植了一只可怕的眼睛,让我从白血病的魔爪之中存活了下来。”
“但是我一直想不懂,他们既然喜欢妹妹多过我,为何不用同样的方法去救妹妹,这样的话,妹妹她就不会……”
“起初我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异样,并不知道我的左眼是一只恶魔之眼,直到我十三那一年,我被一伙劫匪绑架了。”
“因为我看到了那伙劫匪的容貌,所以他们早就想好了在拿到赎金之后就杀人灭口,就在这时候,我体内隐藏的力量爆发了,我变成了一个嗜血的白发恶魔,我把他们都杀了,我杀红了眼,甚至失去了理智,最后还差点伤害了拿赎金来救我的父亲。”
“我清楚地记得,那时候父亲喊的不是我的名字,而是喊的我妹妹的名字,包晓雨,后来他以为我有了人格分裂症,以为我体内生成了我妹妹的人格,而最让我觉得可笑的是,那愚蠢的精神科医生居然也诊断我得了人格分裂症。”
“我不知道为何他们会作出这样的判断,我只是因为受左眼力量的影响有时有点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罢了,
“我记得有一晚,我因为还没有完成适应左眼的力量,又突然变成了白发女,父亲远远地看到了我这一头白发,便朝我跑了过来,把我抱的紧紧的,嘴里一直喊着我妹妹的名字,而且那一晚是我第一次看到我父亲流泪。”
“自那以后,我便开始假装白发女就是我妹妹,因为我不忍我父亲再一次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