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九翻阅着账单。
账目都是以大写繁体字来记录的,看得他直嘬牙花子。
大体估算了一下,没想到今日的收益竟比第一天整整翻了一倍,光张二狗一人就贡献了将近一半。
看来至尊VIP果然名副其实。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家伙就是故意来送银子的,要不是备货不足,一并照单全收。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
有钱不赚王八蛋嘛。
将场地收拾好,李顺便拉着家伙事先行回府。
贾有才下午尝试着烤了会,效果还不错,只是这家伙过惯了大少爷的生活,新鲜劲一过,就有点不耐烦了,要是不敲打敲打,早晚得撂挑子。
当然,这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掰过来的性子。
李承九也不着急,让他也跟着回去休息,然后便领着小竹直接去了裁缝铺。
正好借着给她定身新衣服的名义把娜姐的事就给办了,一举两得。
可小竹一路上却总是扭扭捏捏的,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李承九看出了端倪,笑问道:
“怎么了?有心事?”
小竹抿了抿嘴,这才挤出了蚊子大点的声音。
“王爷,小竹的衣服还能穿呢,没必要买新的。”
“怎么?怕王爷没钱?”
“不是王爷,只是……”
她并不是怕王爷没钱,反而怕他有钱。
这些年日子过得心惊胆战,生怕王爷兜里一有钱再变回原来的模样。
当然,李承九可猜不出这丫头的想法,只是轻笑了一声说道:
“眼瞅着就要入冬了,家里本就该添些衣物,回头你去置办三套棉被回来,银子直接从我这儿拿。”
“棉被?那是什么?”
小竹眼珠瞪得溜圆,看着王爷有些不解。
李承九见此这才恍然。
一拍额头。
差点忘了,宋朝以前是没有棉花的,历史课上老师有讲过这点,没想到大云朝竟卡在这个时间点上了。
“算了,这事我来想办法吧。”
一路在无多说,俩人拐了几个弯便来到了最近的裁缝铺。
裁缝铺与隔壁布行是一家。
选了布样,又给小竹量了尺寸,一下定了三套。
小竹也劝他做一身,一个王爷天天穿着带补丁的衣服算个什么事。。
可李承九却只是摆了摆手。
“这衣服穿不惯,过阵子再说吧。”
天色开始渐暗。
街道两旁还未打烊的店面内,微弱的烛火并不能把整条街都照亮。
回到王府时,管家李顺正在刷洗桌椅。
李承九真心夸奖了一番,随后便自行回了卧房。
今日手背上聊天群有闪过几次,都是小胖在自嗨,似乎所有人都在忙,没人搭话。
白天时有跟他闲聊过几句,毕竟烧烤有手就行,又不用动脑子,反而还能打发打发时间。
只是现在这点,也不知道人都闲下来没有。
闪动下意念,李承九率先在群里发了话。
架空-李承九:“下班喽。”
武侠-高小胖:“艾玛,可算有人说话了,我都快无聊死了。”
重生-蒋四哥:“小九忙完了?我这也刚收摊。”
文娱-娜娜:“啦啦啦,小飞侠来喽。”
古穿-国镜:“嘿,要不出现都不出现,胖子,你今天是不是又荒废了一天?”
武侠-高小胖:“(~ ̄▽ ̄)~[]。”
文娱-娜娜:“对了,这都月底了,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我手里还有点流量,要是不用就都浪费了。”
古穿-国镜:“哦对,娜姐你要不说我都给忘了。”
武侠-高小胖:“呃……我流量几乎还是满的……”
古穿-国镜:“BS你。”
重生-蒋四哥:“我这也差不多了,最多还能传几个小件。”
架空-李承九:“要不给我来块表得了,这些天过得一点时间观念都没了。”
古穿-国镜:“对对对,天天起床都不知道几点。”
重生-蒋四哥:“哈哈,这个我来吧,娜娜那边动不动就智能,你们也用不了。”
文娱-娜娜:“嗯,网上买又来不及,这个还是交给四哥吧。”
架空-李承九:“整个挂表就行,一块电池能跑好几个月。”
古穿-国镜:“嘿,戴腕表多装逼,那还不把这帮老古董唬的一愣一愣的。”
文娱-娜娜:“哈哈,就你会说。”
武侠-高小胖:“我要吃披萨。”
……
退出群聊,李承九也看了眼自己的流量,剩太多了。
这也没办法,才穿越过来,自己要啥没啥,现在也刚能保证个温饱而已。
可这流量不用确实有些浪费,大不了明天去集市上看看,实在不行就整些特产给他们。
良心说,这大云真没什么好玩意。
第二天准备就绪。
一行人再次赶往城中街。
今日围观与排队尝鲜的百姓少了很多。
或是前两天的新鲜劲过了,烧烤已成日常,而王爷自降身份,当街叫卖这事也就见怪不怪了。
潜移默化确实在不知不觉中形成的。
当然。
老百姓少了,而那些土豪们却开始活跃了起来。
各府的丫鬟,小厮,纷纷都出现在了摊位前。
也有些身着华丽的妇人,只是这种华丽在李承九看来,还是太土了。
将“主厨”的位置交给了贾有才,打了声招呼,便在这家伙的怨念中离开了中街,直奔北边集市。
支出的银子不多。
买了一套酒盏发给四哥。
又买了几个刺绣香囊,都是纯手工制作,非常好看,刚好给娜姐装零钱用。
国镜那边就传了几册本朝的诗卷,同为古代,好像也没什么可送的。
胖子这索性就给整了把匕首,身逢乱世,还是安全比较重要。
拍了拍手,看看流量,也仅仅用了不足三分之一。
“这穷地方,要啥没啥,想送个东西都难。”
李承九自嘲的笑了笑。
皇帝老爷子是真没框他这九儿子,妥妥的穷乡僻壤。
见该办的事都已办完,便打算回去替工,谁知道贾有才那小子有没有好好干活。
可正打算原路折返时,耳边却传来了一声如震雷般的怒骂。
“老东西!一篮子干炭还往里掺了这么多石头,你他妈是不想活了吧?”
挑了挑眉。
瞄到离自己不足几步距离外正围着一撮人。
人很密,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声音却是从人群中传出来的。
负手踱步上前。
透过细小的缝隙倒也看清了状况。
人群中一壮汉正拽着一位老人的脖领子怒斥,地上还散落着一篮子木炭,但大部分都已经被踩得稀碎。
老人畏畏缩缩,原本皮包骨的身躯也仅套了一件薄薄的麻衣。
他脸颊肿起,显然已经挨了一拳。
再看壮汉那如树干般粗细的胳膊,恨不得稍稍一用力,都能把这老头的脖子给拧断了。
李承九见此却是双眼一瞪。
哪还顾得上别的,忙扒拉开人群直接就钻了进去,随后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壮汉的手腕怒道:
“撒手!当街寻衅滋事,再不撒手报警了!”
壮汉见有人还敢拦他,也没看旁边是什么人,抡起胳膊就是一大嘴巴。
“谁那么不长眼?连爷爷得事都敢管!活得不耐烦了?”
李承九哪架得住这手劲。
“啪”得一声脆响。
就这一嘴巴,好悬没把他抽出人群。
只感觉脑中一阵嗡鸣,鼻血倒是没流出来,但脑门上的伤口却是崩了。
只见血线如一条小小的喷泉,完美得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抛物线。
感受着脸颊传来的阵痛。
李承九往地上一趟,也不起身。
就这么龇着牙,手指头在胸前搓了搓。
行,这一下,房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