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愣了好一会儿,才眨眨老花眼,盯着他道:“你,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我耳有点背,听不太清楚。”
顾名思挺直胸膛走过去,郑重地对外婆道:“我仔细地问过主治医生有关温暖伤口的情况。医生说她的伤口伤及真皮层,幸好范围不大,伤口不深,所以不必缝针,只要治理得当,愈合过程小心注意不受感染,愈合程度留下疤痕的概率非常地低。万一真的留下疤痕,医生说也不必太担心。现在的美容技术十分成熟,这样一个小疤痕只是一个微小的外科手术而已,不到十分钟便可去掉。所以,您不必太担心。温暖受伤是因我而起,对于后续治疗与相关费用,我必定负责到底。”
一番充满理性的话一气呵成,不带停顿地说完了,房间又恢复了刚才的安静。
外婆半抬起头,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顾良峰拄着拐杖,瞪着一对浑浊的白内障眼睛哭笑不得地看他。
李子铭一手叉腰,一手抚额,对天猛翻白眼。
温柔撇了撇嘴,转头咕哝一句:“说话不带喘气的,历害!”
坐在轮椅里的温暖听了他的话,不禁松了一口气,但心底却掠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失落。
外婆甩了甩头,伸手朝他招了招,低声道:“小伙子,你过来!”
顾名思微微一怔,再往床头靠近了点。
“再靠近点。”外婆微微一笑。
他这回直接来到外婆的身边。
外婆对他一笑:“你会负责的,是吗?”
总感觉有点儿危险的味道在头上飘着,却又不敢不回答,他笃定地点头:“是!”
外婆笑容顿敛,扬起手,冷不丁地朝他的脸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利落,不仅他,在场的所有人顿时都懵了。
脸上五个手印清红晰可见。
脸上火辣辣的痛顿地让他清醒,“你……”又怒又惊愕地扭头,瞪向床上怒气冲冲的老太太。
不过,你字刚出口,老太太已经一把拎着他的衣领扯向自己,扬起手,劈头盖脸地噼噼啪啪地朝着他乱打下去,一边打一边骂:“臭小子,我说的是我宝贝孙女的生命安全,还有终身幸福,你竟然用钱来敷衍我?!啊!就你们家有钱,啊!”
被一个老太太不分青红皂白地乱打一通,顾名思刚回来的神智瞬间又被打散了。
此时其他人也都清醒了。温柔就站在外婆的身边,赶紧上前几步拉着老太太,劝道:“外婆,外婆……别生气……”
李子铭也连忙上前帮手阻止,想把老太太紧拽着顾名思衣领的手瓣开,好让她放开他,“外婆,你先放手。哎呀,啊,您老别打我啊哎呀,我的脸!”
温暖坐在轮椅里,想站起来帮忙,膝盖却痛得历害,焦急得团团转。
“臭小子,我们家是没你家有钱,要不然我的孙女也不会让你这个浑蛋给欺负。当什么保姆,还八年?你以为打日本鬼子,八年抗战吗?她怕你,我可不怕你。我七十多岁了,还在乎你的那些臭钱。啊?”
四个年青人围绕着一个老太太,两个又拉又拽又劝,一个不知如何是好,一个被打得糊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