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气氛陡然间变得奇怪起来。
而韩涟等人也沉浸在此首词文带来的震撼之中。
过了片刻,大家才反应过来,关心此词是何人所作。
“这般惊世之作,怕是开封的才子也难以写出吧!”
“末一句,意中人为绝世美人,遗世独立,出尘无双。”
“此词意象高妙,隐以复义为工,看似抒情,实则一词多意。”
大家也都在翘首以盼的等待,这首诗的作者到底是何人。
仅这一首词,足以让耀州才子汗颜。
他们平日里三五结伴闲游读书,自称为那位关学大师,那位儒学大师的弟子,水平不过尔尔。
卫子笑笑着朝着众人说道:“此诗词倒是未署名。”
“啊!没有写名字。”
“这是陈家大房的二公子拿上来的,怎么会没有写名字呢。”
“那陈陈敏学我知道,做生意还行,诗词上的造诣差得远嘞。”
“依我看,这肯定是陈家重金求之,原作者忘了写而已。”
“原来这陈家也是个弄虚作假之商贾之户。”
……
明显是有人带节奏,而且正是以顾正浩等为圆心,开始朝四周散开。
卫子笑年纪较长,隐退多年,为人和善,对着陈博瀚问道:“博瀚,这词作上未来得及写名字呀!”
陈博瀚此时正陷入了两难,若是未经过秦晨的同意,拿人家的诗作来抵挡一番倒是可以。
可这个出名的机会,按照秦晨的性格,未必会喜欢。
陈曦朝着秦晨所在的方位看了看,只见对方点了点头。
她心中浮过一丝暖意,感觉欠点秦晨什么?
这个人情,那可真是难还。
在场的人盯着陈博瀚,都在等他开口,陈曦小声在身后耳语道:“爷爷,秦晨意思无妨,名字而已。”
陈博瀚起身朝着几人解释道:“此词乃是我陈家青瓷小院的瓷器大师秦九如所作。”
青瓷大师?秦九如?
这耀州城何时出这么一号人物了!
陈显峙顿时明白了,这首诗的原作者正是秦晨。
“显峙,这秦九如是何人呀?”
“正是咱们明日去见的,秦晨字九如!”
“嚯,明白了,能做出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这种词作送于彝叔,今夜这首青玉案也就称不得多出奇了。”
陈显峙叹了叹气:“仅凭这两首诗去开封拜会一些官员,那也会被奉为座上宾。可惜能做出此种境界诗词的人,又岂能看得上这些功名虚浮。对了,秦晨的字,正是种老将军给起的。”
熟悉种师道的韩涟此刻才真正的明白了。
种师道对于秦晨不仅仅是欣赏,而是多了一种至交和培养的感情。
不然仅凭欣赏还远达不到赠字的程度。
场中不知情的人,的确是有点懵逼了。
仅就这首词来说,耀州才子加起来也难以望其项背。
“这秦九如我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顾兄,您可知道这秦九如是何人?”
顾正浩此刻心里正在生闷气。
自己那首解语花在这首青玉案面前完全不够看,仅最后一句就足以碾压自己这首词了。
这种挫败感,是那种泰山压顶般的冲击!
先前汪青岩几人中了举人,本就在耀州城压他一头,今年冬日几人进京赶考去了。
他想着这下才学在年轻一辈算是翘楚之人,可现在冒出来个秦九如,又压他一头。
而且这人,自己还未听说过。
这耀州绝对没有此人,耀州城但凡有点才学的人,他大都见过,即使没见过,也都听过名字。
秦九如?
顾正浩现在只想一心证明陈家这首词是买的。
因为花钱买诗词来扬名在才子当中并不少见,可是能买到如此惊世骇人的词,那可是未曾有之。
能做出这种境界的诗词的作者,仅凭才华,也断然不会为五斗米折腰。
这事情,顾正浩逐渐在脑海中圆着自己的逻辑。
他认定了陈家这首词就是重金购买,就是怕在青瓷会上丢人现眼。
此刻,场中有人喊道:“卫老,这秦九如是何人呀?能否让陈家喊出来,让我等见一面,也好当面表达景仰之情。”
“是啊,能做出此词者,那定是在现场,不然这诗词我们可就要认为是陈家买的了,一句玩笑话,不要当真。”
“对呀,秦九如到底是谁呀?”
……
现在的矛头针对已经很明显了。
若是秦九如不出来,那就证明了这首诗词是买的。
现在有人较上劲了。
那若是秦九如不出面,那陈家定坐实了买诗词的冤名。
商贾之家本就缺乏书学世家的底蕴,多了些金钱气息。
要是真的如此,那可就真的将陈家的最后一片遮羞布给拉扯下来。
还未等陈博瀚继续说话,秦晨听到场内的议论,自己本来就是帮陈曦解围,此时不出何时出。
“对呀,这秦九如到底是何人?”
卫子笑和明镜先生也想见见能做出此词的人!
“我看呢,这诗词就是陈家买来的,这连承认都不敢承认,真是可笑啊!”
“诗词本就为了助兴,争个虚名,有什么意思呢。”
耀州的才子士人开始一边倒的夸这首青玉案作的好。
除了一些沉稳的人,多半的人几乎一边倒,仿佛是为了维护耀州才子的名号。
“这一首青玉案的确是出类拔萃,要是原作者能现身,即兴作一首,那我等才能佩服,还望陈老太爷成全呀。”
“今日能参加这青瓷会,我耀州才子也悉数到来。顾兄的诗词已出神入化,如今被这没来由的诗词压这么一头,我可要为他打抱不平了!”
秦九如三个字,成了大家现在攻击的对象。
秦晨信步走到了卫子笑的身旁,开口一句就让大家忍俊不禁。
“对不起啊诸位,刚才去茅厕了,刚才有人说找我。”
顾正浩认出了眼前的人正是秦晨,对着身旁的人耳语几句。
顾正浩身旁的一位才子,得到此消息,立即义愤填膺。
“放屁,你才不是秦九如,你是秦晨。秦家的制瓷小工。”
韩涟若有所思看着台上的年轻人,不知对方接下来要干什么。
“我不管你是制瓷小工,还是制瓷大师也罢,如今上台了,那就等于承认了那首词为你所作。”
“是啊,要想替陈家解围,那可得拿出真本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