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杜老爷正带着铁锁链坐在地上。
秦晨出现在他所在的这间牢房外。
“喂,有人找你?”
秦晨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就是秦晨,我今天来是和你谈一笔生意的。”
“钱你已经拿了,希望你能信守诺言!”
“那是自然,可今天我是来谈生意的,我总得开口说几句吧。”
杜老爷在生死面前也顾不得面子,趴在牢房的柱子上,目光紧紧盯着秦晨。
“让你们家人将所有钱都拿出来,不然就等着满门抄斩吧!”
秦晨将先前种师道签署的私通西夏死士的那张纸拿了出来。
杜老爷看见上边的文字。
政和四年,秋!
耀州()勾结西夏士兵杜侵等人,受其指使,串通山匪,助流民作乱,趁机灭陈家……
秦晨笑道:“我力克西夏死士的事迹你也应当知道吧,这上边种将军已经签字了,我只需要在空白处填上杜家这两个字,后果你自当清楚。我并没有威胁你,我只是和你做个交易,看你是要钱还是要你的家人存活。”
杜老爷瘫在地上,他看了上边的字迹还有种师道的印章,便知道此事,八九不离十是真的。
“我给你时间思考,你也不用着急答应我,之前十万两是买你的命,现在剩下的钱,是买你家人的命。”
反正杜家这样的人,还不如将钱财交出来。
他知道种师道将军,若是北上御敌,和西夏人作战,他可能帮不了太多,唯有出些钱财,才能彰显对于这位老将军的尊敬。
杜老爷知晓,这张纸,若是填上杜家二字,那便是天大的罪证。
即使他散尽家财,谁又能敢帮自己啊!
那可是私通西夏的罪证!
诛九族啊!
“杜老爷,这笔生意如果我是你,根本不需要考虑,我会直接答应下来的。不过你也可以赌一把,试试我手中这张纸的真伪……”
“对了,提醒一句,千万不要让家人带走一两银子,后果你可以试一试。”
“另外,这是一份赠予协议,你要是想好了,就签了吧!让你儿子带到家门口,我会让人等着。”
“我向你保证机会只有一次,而且破财消灾,我绝对不会为难你的家人。世事如海,沉浮有数,三思而行!”
秦晨说完,便信步走出了大狱!
……
晚上杜鹏程便来到了大狱,大狱的看守们,也从这里捞点外快。
杜老爷看着儿子,眼中流出了悔恨的泪水。
“儿啊,咱们杜家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
“爹,你放心,钱我已经给了秦晨。”
“哎,我当初怎么那么糊涂呢。”
“爹,咱们这次可能是真的踢到了铁板上,那今科状元竟然来耀州找秦晨,说是什么能考上状元幸亏秦晨的指点,这我就觉得邪了门了。”
压到杜老爷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这一句话。
“孩儿,如今要活命,听爹爹一句劝,回去和家人收拾好东西……”
“妈的王八蛋!”
“鹏程,咱们杜家惹不起了,耀州知州都在维护秦晨,这次只要能活下去,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爹爹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还是有一些东山再起的人脉和资本的。”
杜鹏程听了父亲的话,不然的话,是整个杜家的人没命。
还要钱有什么用?
等都杜鹏程失落的从大狱门口回到家门口的时候。
钟伯正带着三十多号人站在杜家门口等着。
“杜少爷,我家公子说你有事要和我们交代!”
杜鹏程一路上像是失了魂一样,他终于知道了秦晨的可怕之处。
对方就像是戏弄傻子一样,戏耍着他们父子!
杜家在耀州城说大不大,但好歹绝对能排的上号。
这说没就没,他一时之间竟然落魄的身无分文,但面对孰轻孰重,他还是能够掂量的清。
整个杜家一夜之间,说没就没!
钟伯带着好几个会计花了将近两三天才将杜家的账目盘算清楚。
加上铺子等资产,杜家加上之前给秦晨的十万两,总计约四十七万两。
秦晨不出手,一出手则惊人!
寻常人哪里见过这般手段,而其中内幕,则只有秦晨和杜家的人知道。
从前夜起,杜家就大门紧锁,整个杜家人在钟伯等人的监视下,连一文钱都未带走。
除了杜家的家眷外,秦晨特意吩咐给杜家下人们一笔遣散费,毕竟下人们都是可怜人。
每人拿到了几十两银子,也都乐滋滋的走人了。
秦晨并没有将此事瞒何栗,这些对方知道也无所谓!
只是何栗疑惑,为何杜老爷心甘情愿的签字,将一世家财赠送。
直到秦晨从怀中掏出了那张纸!
何栗明白了!
若是他是杜老爷,也得签字啊!
“看来这耀州没人敢惹你了,只要种将军在位,你这张纸就是护身符啊!”
“我懒得费神,能直接解决最好了。”
大道至简,何栗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秦晨懒得和杜家的人墨迹,至于计谋什么的,他根本不屑!
这四十七万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啊!
秦晨的书院他本来还欲资助一些,这下可倒好!
整个杜家倒是做了极大的贡献!
杜老爷怕是将肠子都要悔青了,这杜鹏程那夜从家里未带钱财走出去后,就魂不守舍,受不了巨大的落差打击,去找先前几位玩得好的朋友借钱,对方虽然借给了他,往日随手一挥吃个饭便是几两甚至数十两银子。
可这几十两银子!
他拿着崩溃大哭,一时间急火攻心,整个人竟然是疯了!
巨大的落差打击,的确会使人出现这种情况,也算是不冤吧!
毕竟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杜老爷派土匪来取秦晨命的时候,就要为自己的做出的决定买单!
自此,耀州城多了一位流落街头的疯子。
而杜母伤心过度,本欲带着儿子去投奔娘家,可儿子得了失心疯,胡乱的跑,她根本追不上。
她伤心之下几度晕厥,跟在儿子身后,嘴里倒是骂着,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而何栗也准备从耀州走了,去往汴梁,开启自己的人生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