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真的要去噩梦岛?”
宾客们刚一离开,只剩下五人的房间里苏母就焦急地问道。
“妈,我必须去那里,不仅是为了还钱,也是为了查明父亲死亡的真相!”
苏母闻言不由得落下泪来,她当然知道丈夫死的不正常。
打死她都不相信那个十几岁就出来打拼,果敢勇毅的枭雄式人物会因见不到家人而精神失常,并最终自杀身亡。
可丈夫已死,苏母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也离开自己去那个破岛。
如果苏摩万一有个闪失的话,她都不知道等自己死后要怎么面对丈夫。
苏摩两个分别在上初二和高二的妹妹也舍不得哥哥离开,家中陡然遭受这么大变故的她们此时害怕到了极点,正抓着苏摩的手哭个不停。
一家人哭哭啼啼下最终还是温凝开口劝道:“姐,苏摩这孩子也长大了,如今哥去世了后这个家的重担也只能交给他来挑了。”
说着温凝拉住苏母的手,让苏母可以借力扑进自己的怀里哭泣。
“还有家里的两个姑娘明年就要中高考了,如果苏摩不去拼事业还钱的话她们怎么办,难道以后要让她们流落街头吗?”
扑在温凝怀里的苏母闻言耸动的肩膀不由得为之一滞,温凝和苏摩见状知道事情有转机了。
于是在一番劝说后苏母最终还是答应了苏摩要离开的请求。
苏父此时已经死了好几天了,渔场的工作不能没有人主持,因此苏摩今天就要赶飞机离开。
离开前苏摩回到了灵堂,和几个送苏摩父亲遗骸回来的工人见父亲最后一面。
灵堂内此时烛光灼灼,从附近请来的道士和和尚们分作两排,各自念叨着往生的咒语试图安抚苏父的亡魂。
一时间哭声、经文声以及木鱼的敲击声声声入耳,苏摩听了不禁得悲从心来,再次跪在父亲遗体前叩首作别。
“父亲,以后母亲和妹妹们就交给儿子来照顾,您就安心的去吧!”
说完苏摩便开始叩首。
一下。
两下。
等叩到第三下时水晶棺下一个被父亲换下的脏衣服裹着的黑色圆盘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是什么?”
叩完三下后苏摩拿起那圆盘问道。
“哦,这个啊!”
送父亲遗体回来的渔场工人回答道:“这是老板上个礼拜在岛上捡到的罗盘,他一直贴身带着,有个以前收古董的说可能是黄金做的,但这玩意又黑又旧我们还真看不出来是什么材料。”
这罗盘大概小孩的巴掌大小,表面上的确如工人所说又黑又旧,只能依稀在外圈的表面看清几个文字。
“子、辰、申、亥。。。。。。”
罗盘中间有一根指针,此时的指针正指在外圈的亥字上。
另一个工人指着罗盘的指针道:“我们几个都试过,这玩意完全转不动,可能里面塞了什么东西。”
苏摩闻言下意识地转了一下指针。
“小老板你别试了,老板当时也试过,根本不——”
“咔踏。”
被苏摩顺时针一划拉,罗盘的指针登时向右转动了一个格子从亥转到了子。
几个工人见状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有人能转动这个罗盘。
可苏摩也只能转动这么一下,等他再想试试却怎么也推不动这个指针了。
苏摩将罗盘向上抛了抛,发现确实很重,但是不是黄金做的还有待商榷,毕竟他没见过纯金会氧化发黑。
不过赶着上飞机的苏摩也没时间纠结这个了,于是走到水池旁将罗盘用洗手液洗了洗。
自几年前公司运营出现状况后父亲已经变卖了所有首饰名表,这块罗盘就是他最后的贴身遗物。
苏摩打算随身带着它留个纪念,可就在他将要把擦干的罗盘塞进口袋时手掌上却感受到一股滑腻的触感。
觉得有点恶心的苏摩当即打算把罗盘丢下,但此时一阵尖锐的刺痛突然从掌心传来。
“嘶——怎么回事?”
将罗盘放到左手,伸平右手的苏摩发现自己的掌心处一个米粒粗细的伤口正向外不断渗出血珠。
苏摩皱眉向罗盘看去,此时罗盘的指针尖端赫然有着一点新鲜的斑红。
罗盘上斑驳的黑色也不知是什么化合物,苏摩只能期望刚刚清洗过后指针上面没有破伤风菌。
急着离开的苏摩此时也顾不得去医院了,简单做了个处理后便与家人还有温姨告别,接着带着渔场工人们飞速赶往了机场。
从国内飞到所罗门群岛大概要8到10小时左右,苏摩一行人过了安检坐上飞机时上面已经有了不少人。
自四月份那份协议签署以来,国内的投资者已经踏遍了这个岛国的每个角落。
苏摩的父亲也是在那之后前往的所门罗群岛,并最终发现弗朗西斯岛上暗藏的玄机。
这座被当地居民称作噩梦之岛的岛屿据说三年前才从海平面下升起,所罗门政府曾数次派出专业人士去岛上探索,但这几次行动均以失败告终。
根据探险队的说法,这座神奇的岛屿在升起不久后便迅速形成了一套自己的生态系统。
虽然探险队只是在弗朗西斯岛外围转了一圈,但他们在听到河水撞击河岸的声音后认为这座岛在几次暴雨的冲刷下已经形成了河流。
年初深入弗朗西斯岛的苏父证实了这一猜想,并在河水中发现了大量的鳗鱼。
“我看见千万条黏滑的软体生物彼此纠缠着,整个丛林中都是它们肌肤互相摩擦时发出的嘶嘶声。”
这是苏父在给苏摩打电话时说的原话。
所罗门群岛与国内有3小时时差,因此当苏摩一行人落地并坐车抵达港口时还是临晨三点。
此时虽然已经有些船家已经营业了,但他们在听到苏摩的目的地是噩梦岛后纷纷拒绝。
当地船家表示那座华人买下的岛屿上有古怪,天黑时不便行船登陆,苏摩他们可以天亮再出发。
渔场中虽然也有船,但苏摩并不想在深夜打电话让员工开船来接他们。
就在一行人打算就近找个旅馆休息时,一个全身笼罩在皱巴巴长袍下的古怪老人拦住了他们。
“呵呵,听说你们要去弗朗西斯岛?我可以载你们过去。”
这个头顶稀疏的老人眼睛像是青蛙似的鼓在外面,苏摩一见他便想起了国内一个名叫伏拉夫的网红。
但这个老人眼球比伏拉夫都要突出,苏摩见到他后心中便莫名地一阵烦躁,就连手掌上的伤口都再次疼了起来。
强行按下躁动的情绪,苏摩在翻译的帮助下礼貌地与老人交流起来。
“您说您可以载我们过去?”
“当然。”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苏摩迅速与老人谈好了生意,仅仅五分钟后一艘破旧的小船便驶出了港口。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马达轰鸣中钻出烟囱的滚滚浓烟在海面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