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问道:“这是什么?”
张顺也不隐瞒,立刻回答道:“这是断浪刀沈炼的陵墓地图。”
张顺开始讲述他知道的情况。
沈炼是近三十年来镇江府最出名的散修武者,修为高达换血境四重,是散修武者中的一代传奇。
沈炼极其擅长刀法,他巅峰时期曾一刀劈开江面上奔涌的巨浪,所以被好事者取了断浪刀的绰号。
沈炼一生中开创了三门刀法。
其中最弱的就是张顺机缘巧合下得到的这门下乘武学燃血七刀。
燃血七刀是沈炼年轻时候的杰作,能显露出沈炼年轻时的狠劲。
沈炼年轻时候闯荡江湖,广交好友,不少人得到过沈炼的指点,所以燃血七刀也曾传出去过。
要不然张顺也不可能得到。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炼的年纪越来越大,实力也越来越强,他的性格也逐渐变得沉稳内敛起来。
在中年时期,沈炼又分别开创出藏锋刀法和玄虚刀法两门武学。
这两门武学都是中乘武学。
沈炼一生沉迷刀道,常年独来独往,身边没有一个人侍奉,所以他既没有子女,也没有弟子。
沈炼前些年修建了一处陵墓。
虽然说是陵墓,但沈炼却不是为自己准备的,而是用于存放他毕生所得的财富和毕生所学的功法武学。
声名显赫的中乘武学藏锋刀法和玄虚刀法都存放在了陵墓中。
沈炼又亲手绘制了陵墓地图,他将地图均匀分成了八份,然后送给了江湖上杰出的八位年轻散修。
一共八份地图,每一份地图上面都标注着陵墓中一处藏宝之地。
张顺当年闯荡江湖时,阴差阳错得到了这份藏宝图和燃血七刀。
然后他就一直隐藏到了今天。
听完张顺的讲述后,顾辞忍不住眉头一挑,朝张顺询问道:
“按照你的说法,断浪刀沈炼至今未死,那他何不收几名弟子?
直接收徒传授功法武学,岂不比建造陵墓藏宝这种方式方便?”
张顺解释道:“这种强者都有他们自己的想法,沈炼说他不想将他的毕生所学留给固定的某个人。
他一生所学来自于江湖,最终也想送还给江湖,于是才选取陵墓藏宝这种方法,让天选有缘人。”
这是一个武道为尊的世界,功法武学就是人和势力的立命之本。
沈炼的想法可以说是异类。
不过顾辞也能理解,毕竟沈炼没有子女和弟子,与其把功法武学带到墓里,倒不如送给有缘人。
至于广泛传播给天下人?
呵呵。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沈炼在散修中实力不俗,但放到整个大玄王朝,他根本不够看。
只要沈炼显露出一丁点那样的意图,自然会有无数人阻止沈炼。
这是江湖上约定俗成的规矩。
江湖上世家门派众多,其中不少都以中乘功法武学安身立命。
一下子天下人都拥有了中乘功法武学,那让他们如何自处?
又让那些只有下乘功法武学的世家门派如何自处?
人呐,总要分出个高低贵贱。
自诩高贵的人永远不会希望低贱之人与他们平起平坐,更遑论让那些低贱之人一下子超越他们。
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性!
“这个陵墓什么时候开启?”
“这就要看沈炼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大限将至了,沈炼如今已是花甲之年,江湖人多有暗伤,寿命不会太长,沈炼估计寿命无多,陵墓也快开启了。”
顾辞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得到了这份地图,顾辞以后有机会肯定要去一趟沈炼的陵墓。
张顺看见顾辞将燃血七刀和陵墓地图收下,于是说道:“这已经是我最有价值的东西了,应该足够换我一条性命吧?”
顾辞却道:“不急,当初约定好的妖丹,你还没有给我呢。”
妖丹才是顾辞真正想要的东西,燃血七刀和陵墓地图只是意外收获。
至于那些黄金白银,顾辞不方便带走,他也不是特别需要。
黄金白银虽然价值不菲,但市面上也没用足够的妖丹让顾辞买。
对拥有面板的顾辞而言,只有妖丹和诡物才是真正的有价值。
为了活命,张顺当即又从桌上的黄白之物旁边取过一个小木盒。
打开之后,里面全是妖丹。
一眼看过去,应该有十余颗。
“市面上妖丹数量有限,平安县能买到的妖丹都在这里了。”
顾辞不动声色地接过木盒,赞赏地点点头,轻声道:“不错”。
闻言,张顺眼中迸发出欣喜。
顾辞却又继续说道:“如果你一开始就直接把这些妖丹给我,哪里还会发生后续的这些事情呢?”
张顺顿时开始尴尬地赔笑。
张顺肠子都悔青了。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顾辞的实力这么强,他怎么可能刁难顾辞,肯定会恭恭敬敬地把妖丹交给顾辞。
“行了,你走吧。”
“多谢阁下,我现在就离开,保证这辈子再也不踏足平安县。”
张顺至今还以为顾辞是王家的人呢!
他连忙感谢,然后转身就走。
张顺一边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一边又因为血刀门的毁灭和他毕生财物的丢失而感到心痛。
但他根本不是顾辞的对手。
“黄金白银可以再赚,燃血七刀的秘籍我都记得,回头可以自己写一份,这个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关键是那份沈炼陵墓的地图,那可是有可能获得中乘功法武学的机遇,可遇而不可求的宝贝!
早知道我就不说那么多了,谁知道这个王家人这么好说话。”
张顺的大脑飞速转动着。
转瞬间,他想到一个好计谋。
“沈炼陵墓的地图已经不属于我了,我倒是可以用它来报仇!”
“江湖上垂涎陵墓地图的势力和散修不在少数,只要我将王家有地图的消息放出去,自然有人替我收拾王家。”
念及此处。
张顺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但下一刻,他的笑容僵住了。
因为一把剑从后背刺穿了他的胸膛。
张顺低头愣愣地看了看剑尖,艰难地说道:“说好了放我走的,你…你不守…信用……”
顾辞握剑的手陡然旋转,锋利的剑身在张顺体内一阵搅和。
张顺体内顿时血肉模糊,剧烈的疼痛让他险些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顾辞冷声道:“我不是已经放你走了吗?但我只答应放你走,可没说我不杀你啊!”
顾辞陡然拔出长剑。
张顺的尸体就此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