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如同少女的春眸,让所有太监的心情压抑。
云冰夏靠在暖格外的廊下,怅然若失的望着天空。
那个人如今高升司礼监,应该不会再来储秀宫了!
虽然脱离了他的魔掌,可他会不会将云家的秘密,当做是晋升的资本?
不知怎的,心里就是不想让许东仙离开储秀宫。
云冰夏摇了摇头,坚信自己一定是担心那的恶魔的背叛。
就在这时,迎月一脸羞涩走出耳房,见云冰夏已经熟悉完毕,连忙跪下叩首。
“小姐,奴婢起晚了!”
“起来吧!你这死丫头,那个人不会再来了,你还住在他房间做什么?”
云冰夏看着陪自己从小长大的侍女,慵懒的叹了口气,并无责罚之意。
“可是,许公公他昨晚回来了啊。”
迎月回想起那张一醒来就近在眼前的脸,顿时面带娇羞,轻笑莞尔。
云冰夏一怔,嘴角刚勾起一点弧度,又立刻板起一张脸,冷哼道:“怎么,他都已经当上司礼监秉笔,还不想放过我们吗?”
“我要是不回来,谁帮云嫔娘娘排忧解难呢?”
许东仙撩开门帘,面带笑意的走了出来。
云冰夏看着那一身红袍,配上那俊美的容貌,端的是无比适合,忍不住想要多看上两眼。
许东仙背起双手,微抬下巴,配合着云冰夏的目光
云冰夏触电般移开视线,心虚道:“你,你能帮我排什么忧,解什么难!”
许东仙慢步走到云冰夏的身边,低声说道:“云家既然想除掉陆鼎,是不是也该出一份力啊?”
云冰夏心中一震。
他刚进入司礼监,入主东厂,就要对锦衣卫都指挥使下手了吗?
如此明目张胆,一定会引起皇帝怀疑。
或许宗师之间的争斗,就是这么简单直接的吧!
“迎月,带他们下去!”
云冰夏向迎月递了一个眼色。
后者立刻会意,带着院中的太监宫女离开。
“你若能除掉陆鼎,无论什么要求,云家自当满足!”
云冰夏转身看着许东仙,郑重说道。
许东仙竖起一根手指,说道:“我需要一名死士,底子一定要干净,修为越高越好!”
云冰夏顾不上许东仙的举动,迫不及待的追问道:“陆鼎可是武道宗师,刀法出神入化,云家在京中潜伏三位一品境界的死士,随时等待唤醒!”
许东仙自信一笑:“只要一人足以,告诉我唤醒之法!”
云冰夏解下腰间秀囊,从中取出一枚黑色石子,交给许东仙,并附上一阵耳语。
走出储秀宫门,许东仙面北而望,陷入沉思。
今日签到任务,玉皇阁八楼,药柜前!
难度一般,就是有些麻烦
“进玉皇阁倒是容易,可进入八楼,总该有个正当的理由。”
许东仙想起那对照看丹炉的金童玉女,默然叹道:“要不然等夜间强闯一次?只要控制住那两个小家伙,应该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正在此时,传旨太监急忙跑来,匆匆行礼道:“许公公,皇上召见,请您立刻去玉皇阁!”
“好!”
许东仙微笑点头,欣然前往。
……
走进玉皇阁,许东仙顿时感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意。
每层楼中的高手都停下了动作,齐齐抬头看向上方,似乎在戒备着什么。
走到七楼时,三位身穿道袍的一品剑客,更是已经走到楼梯前,手中长剑已经出鞘,准备随时冲上楼。
周围的杀意已经冰冷刺骨,许东仙装作难捱的搓了搓手,绕过三人,继续向楼上走去。
八楼中的两位童子,仍旧在丹炉前煽火,并没有感到的温度的变化。
许东仙看了一眼堆满药柜的内堂,转身登顶九重霄。
顶楼之中,皇帝高居莲座之上,正一脸烦闷的扭捏着额头。
旁边一位红袍老太监,怀抱一只铜磬,垂首而立。
而身穿蟒服,腰悬绣春刀的陆鼎正站在露台上,全身散发着恐怖的杀意。
许东仙刚一踏入,陆鼎立刻侧头怒视,玉皇阁自上到下,瞬间变成一座冰窖!
“死太监,纳命来!”
陆鼎沉声一喝,反手握住绣春刀柄,身形瞬间闪至许东仙面前。
半步踏前,抽刀出鞘。
寒光如流影急掠,玉皇阁外瞬间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刀法凌厉,与昨夜那名千户如出一辙,但威力却是天差地别!
许东仙见状,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狠色,天罡童子功自行运转,周身悄无声息的覆盖起一层无形真气。
刀锋未至,恐怖的刀罡却先到一步,劈在许东仙的胸前。
轰隆!
玉皇阁外雷声大作,电光密布,整片天空仿佛被活生生撕裂。
罡风卷过,许东仙毫发无伤,看着那接踵而至的刀锋,心中顿生一股豪迈。
十年功力的天罡童子功,能否硬接宗师一刀!
“住手!”
就在陆鼎的刀锋即将落下之时,一道略带尖锐,却沉稳如洪钟大吕的呵斥声响起。
陆鼎身形一滞,眸中神色竟有短暂的涣散,满屋刀罡瞬间消散于无形。
许东仙只觉头脑胀痛,周身经脉兀自一颤,内劲顿时无法控制,护体罡气随之溃散。
两人回过神后,都已再无出手的气势,只能一同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那位站在皇帝身边的老太监面色如纸,宛如将死之人般,胸前急促的起伏着,仿佛耗尽了一身气血。
但无论是陆鼎,还是许东仙都不该有丝毫小瞧。
只用区区两个字,竟阻止了一场宗师大战。
好可怕的手段!
此人又是什么境界?
莲座之上的皇帝仍旧倚着靠枕,只是眼中多了一丝厌恶。
“原来李公公已成文坛大师,可喜可贺!”
陆鼎一脸惧色的拱手抱拳,向那位红袍公公低头说道。
许东仙闻言,顿时恍然。
文人读书著说以修身,修身可养气。
大臣有治世才气,白衣有书生意气,圣人有浩然正气。
习文大成,胸中自由气府,可言正道,诛奸邪!
越是修养高深的文人,越是喜怒不形于色,自成威严,开口便是金科玉律,令人莫敢不从。
而眼前这位已成文坛宗师的老太监,应该就是大齐立国二百年来,唯一一位习文大成的公众内侍,被满朝文武暗称为大齐内相的司礼监掌印,李芳!
“圣驾之前,怎可动武!”
李芳喘匀了一口气后,目光扫过许东仙,沉声向陆鼎呵斥道。
“臣,罪该万死!”
陆鼎立刻面向莲台跪下,叩首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