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小博瞥了对方,不屑的哼哼两声,一听挂上了‘地头蛇’这个称呼,他当即眉飞色舞起来,傲娇地道:
“那是。”
“好了好了,别得瑟了,快点带路吧。”
沈禄没兴趣听他胡扯,连忙不耐烦的催促道。
“你!!”万小博怒目而视。
咕咕咕。
似有鸽子咕咕声响起。
万小博脸上一变,露出尴尬之色。
他嘿嘿一笑,挠挠头。
沈禄脸色鄙夷:“原来是想找我们蹭饭啊,难怪。”
霍功环顾四周,沉吟道:“反正也不着急,先填饱肚子再去吧。”
沈禄颇有大将风度,故作矜持地点了点头:“也罢,今儿就看在霍道友的面子上,赏你一顿饭吃。”
万小博轻呵一声,当即引来沈禄怒目而视。
他讪讪而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罢了,不跟他一般见识,待小爷吃饱喝足后就开溜,哼哼,你能奈我何!
“来,小万,给爷介绍介绍,你们白玉城有哪些美食好地方?”
沈禄吊儿郎当,鼻孔朝天,哼哼两声后问道。
万小博暗自咬牙,赔笑两声后,清了清嗓子:
“要说吃饭的地儿,最好的地方还得是倚红街,这是咱们白玉城最繁华的街道,歌舞声乐应有尽有,红妆绿裹不计其数,实在是令人流连忘返吧。”
看着这小贼一脸的心驰神往,沈禄暗自鄙夷,瘪嘴道:
“少扯其他的,问你吃饭的地儿呢。”
万小博极其不待见沈禄,横了他一眼,他早就看出来了,霍功才是真正的金主,沈禄只是蹭吃蹭喝的旅伴。
他朝霍功赔笑道:“要说在倚红街上,最负盛名的当属风月楼。
此楼共有上中下三层,最下面的那一楼为大堂,设有戏曲歌剧专场,不过这些没啥看头,全是一些老掉牙的戏码,什么夫死妻守、子溺母哀的荒诞之事。”
沈禄讶然:“为何荒诞?”
霍功抬头,望来望前方一栋彩绣飘飘的绣阁,随口言道:
“不现实。”
万小博眼露钦佩之色,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慨然道:
“所以说是戏码,而非事实。”
沈禄瞥了一眼霍功,见对方一脸沉思状。
他沉吟一下,便言道:
“世人大多称赞女为男守节,生前死后亦是如此,好像只有才能提现出女子的忠贞不二,可他们却忘了这对女子而言,这是何等痛苦之事,求而不得,可是一种煎熬。”
万小博嗤笑一声:“这可是你们读书人制定的条条框框,你不奉承也就罢了,反而批判反驳起来,就不怕日后被人当作异类?”
沈禄一脸淡然,目光悠远,淡淡言道:
“君子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霍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似有深意,他倒是未曾料到,此人竟有如此大的志向。
可惜,维持这种远大志向还不到一刻钟,便破功了,他脸色一垮:
“哎,饿死我了,走走走,快走,咱们快点去找个吃饭的地儿。”
万小博翻了翻白眼:“出息。”
寻寻觅觅,终究还是去了最繁华的风月楼......旁边的小客栈。
小二一看三人,当即麻溜的批巾吆喝:
“客官,几位啊,打尖还是住店?”
沈禄挑了个最靠窗的桌子,大大咧咧的言道:
“先吃饭,再要两间上等......”
霍功淡淡的甩出一句:“快没钱了。”
“二楼雅座,再加普通客房就行。”万小博连忙补场子。
小二俨然是跟万小博是熟识,斜眼瞥了对方一眼后,没理会,只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霍功。
他虽是干伺候人的伙计,可察言观色的本领可是一流,自然看得出谁才是出钱人。
霍功语气平和道:“临窗就好。”
沈禄泄了口气,趴在桌子上,瘪了瘪嘴:“小气吧啦的。”
“来,小二,一盘牛肉,俩碟花生米,三碗素菜,唔,再来五碗麦饭。”他咋咋呼呼,摆手道。
小二眼尖的瞥了霍功一眼,见他并未反对后,连忙高呼一声:
“好嘞,二楼临窗雅座三位,客官稍等,马上就来。”
眼看他要走,万小博立马扯住小二,低声道:
“说好的啊,我要一个点。”
小二脸色鄙夷,嗤笑道:“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沈禄一看当即明白究竟,勃然大怒,就要揪住万小博衣领:
“好你个地头蛇,居然还要宰客,我看你今儿怎么走!”
万小博直着脖子:“另外这位兄台都没说话呢,你嚷嚷个什么劲儿,呵,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说什么!”
霍功笑了笑,摆手道:“算了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他宽慰道:“这也算是万兄的生存之道,不必介怀。”
“就是,又不是花你的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万小博挣脱开沈禄,不屑的说道。
沈禄咬牙道:“我就是见不得他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人得志模样。”
霍功摆了摆手,看了眼旁边的巍峨绣阁,给了万小博一个眼神,对方当即心领神会。
他嘿嘿一笑,低声道:“要说这风月楼的货,分为三等,先说第三等哈,这些人大多是散户,游走在大街小巷,循道倚墙,高歌一曲,技艺略差,专寻屠户粗汉下手。”
期间小二上了一壶清茶,他抿茶作酒,神色微醺道:
“中等则为高级勾栏,身形妙曼,风姿绰约,有倾城之貌,常驻风月楼二层,虽有曲意逢迎之意,但并非来者不拒,且求欢者大多是富家子弟。”
沈禄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连忙问道:“还有呢,还有呢?”
万小博会心一笑,眼神不乏艳羡之色,他学作说书先生般姿态,摇头晃脑地道:
“至于最高一等,便是那常年游走于权贵门第与富商大贾私宅府邸之间的名妓了,例如那唐筱瑜便是这种艳名远扬的歌姬。”
沈禄微微挑眉:“都是卖的,有何不一样?”
旁边小二随时伺候着,恰巧听到这句,当即嘿嘿一笑:
“这事儿客官想差了,别的不说,单是这常住二层的姑娘们,大多色艺双全,管弦丝竹,声歌妙舞皆是精妙无比,寻常歌姬无法相比。”
“至于最上面的姑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