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水澄羞恼的捂着眼睛说完羞耻的自编台词之后,剩下的七名成员也很快结束了她们的自我介绍词环节,第一次的番组录制就此接近尾声,随着主持人宣告结束,众人的鼓掌欢呼声中,导演喊停,摄影关录。
香蕉人的两位没有立马离开,而是特地留下与每一位成员都攀谈两句,或是鼓励,或是宽慰,同时更多的也是为他们录制中表现出来的“生气”和吐槽时的“不留情面”解释一二。
番组的录制来日方长,作为固定MC的他们可不想让自己的形象在乃木坂的成员心中显得过于“可怕”从而导致成员们过于紧张,再说他们确实也不是可怕的人,为了以免今后的录制过程中大家束手束脚,他们并不介意多费些力气。
“清水桑,表现很不错呢!装傻装的很不错,留给大家的笑料很足,今后的录制也请拿出今天的架势,番组能不能更有趣就看你了。”设乐对着清水澄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
“就是这样清水桑,还请再接再厉!不过今天我那些怼人的话还请不要放在心上,那些话单纯是为了让话题更有意思,如果有冒犯的地方也请见谅。”日村同样诚恳的向她解释道。
清水澄完全没有想到,两位主持人面对她们这些还不算正式出道的小偶像会表现的如此平易近人,不是说小偶像的生态位很低吗?她连忙摆着手惶恐的回答:“不会不会,完全不会。说起来是我该感谢设乐桑和日村桑才对,不是二位的话我就只能紧张的说不出话了,今后也请多指教。”
“这是我们主持人分内的工作。”设乐抿着嘴淡定的阐述。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就因为你这家伙基本都是装好人,弄得每次大家感谢我们的时候,总是把日村桑放在设乐桑后面,果然还是对我有偏见吧?”日村佯装不忿,做出一副有点被伤到了心的模样,逗得清水澄嘴角勾了起来。
“喂,这种话就不要当着小女生的面说吧!”
“其实这家伙才是最毒舌的唔...唔......”
......
结束与香蕉人的交谈,清水澄回到选拔组的队伍里与成员们会合,迎面撞上了白石麻衣的视线,她和高山一実站在一起,正笑着朝清水澄招手。
“恭喜麻一样了,小実也是。七福神,可真令人羡慕。”清水澄走到两人面前,恭喜道。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的笑容黯淡许多,刚想张口说些什么,经纪人就已经在催着她们赶快下楼。
第一次番组的录制内容并不多,所以即使录制的过程有些磕绊,她们还是在预计的时间内完成了录制,抓紧时间换下制服,准备载着下班的她们回去的大巴车早已在摄影棚外等候多时。
下班都不积极的清水澄果不其然落在最后一个才走上大巴的阶梯,随后她就发现车内几乎已经坐满,她眼尖的看见了坐在来时的座位上的西野七濑,原来没有进入选拔组的成员们并没有提前离开。
难不成她们一直呆在大巴上等待着选拔组的录制结束吗?应该不会。清水澄否决了自己不切实际的荒诞猜想,只是她有心想要问问她们这段时间做了些什么,却暂时找不到人,无从下手。
空余的座位只剩寥寥二三,自己原来的座位——西野七濑的旁边,正坐着一位成员,没记错的话,那位成员是斉藤优里。清水澄观察到两人兴致勃勃的聊天景象,看上去她们坐在一起聊天的时间应该也不短。
她放弃了回归原位的想法,总不能摆出大恶人的架势把人赶走,就算对方愿意,大概率与之相谈甚欢的西野七濑也不会愿意。
清水澄再度扫视了一眼车内空余的座位,熟识的几位成员身边都已经坐满,在她之前上车的麻一样和小実也凑在一块,该坐哪呢?她有些犯难。
“清水桑,请先坐下,车要准备开了!”纠结之时,清水澄的身后传来了经纪人的催促。
听到催促声的她索性就近找了一个过道边的座位坐下,靠窗那头的座位上坐着头靠窗的斋藤飞鸟,恰巧正戴着耳机专心看向窗外,甚至没能留意到自己的身边突然多了个人。
清水澄见小飞鸟望得入神,番组录制过程中正襟危坐了一个下午的自己也感到疲乏,就打消了出口打扰对方的打算。
多说一句,小飞鸟这个称谓她平时是不会喊的,如若这两人之间正常的相互交谈,大概率清水澄还是会客气称呼对方斋藤桑。只是她听惯了姐姐组的成员们对斋藤飞鸟宠溺的称呼,也就不自觉的在心里给对方打上“小飞鸟”的身份标识。
而且,“小飞鸟”这个没念得出口的称谓,确实是斋藤飞鸟众多昵称中很收敛的一个了。
毕竟她也不像姐姐组近似于变态的成员们每天“阿苏卡酱!阿苏卡酱!”那样,一边逗弄着斋藤飞鸟的同时,一边欣赏着对方害羞闪躲时的娇羞。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人心恶俗!
清水澄本来想的是人心不古,却实在没想到所谓“古”的日本历史上,有什么不变态的人心。
所以,原来这是传统文化吗?清水澄恍然大悟。
此外,她偶然听见的姐姐组为小飞鸟的昵称出谋划策时千奇百怪的提议,诸如什么“阿羞琳”“阿羞羞”之类的,实在是令人难以启齿。
所谓的最年少,在团内活的还真挺不容易。
大巴发动,车厢上的顶灯熄灭,车内陷入昏暗,斋藤飞鸟被陡然抖动的车体震到,一个激灵,轻轻磕到了头。不算痛,只是有些耻辱,而在听到身旁“噗嗤”的嘲笑声后,这份耻辱就更加令人羞恼。
她猛的回头,看见清水澄捂着嘴偷笑。
斋藤飞鸟皱着小巧的鼻头,哼出声来:“为什么你这家伙会坐在这!”
清水澄倒是一脸无所谓,还一本正经的跟斋藤飞鸟解释了起来,只是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因为我是最后一个才上车,已经没有多的座位了,就只能挑离车门近的先坐下了。”
“那为什么连招呼都不打?还是高中生呢,连基本的礼貌也......”小飞鸟的语气逐渐弱了下来,先声夺人不成,后面一点也不理直气壮的话也说不太出口了,声音微弱得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说了些什么。
清水澄只听清了小飞鸟前面一句为什么不打招呼的问题,于是继续轻笑着回答:“斋藤桑不是戴着耳机在听歌吗?我想冒昧的打扰你不太好,就率先自己坐下了,不好意思呢。”
斋藤飞鸟对清水澄无懈可击的反应无可奈何,却又想着自己丢人的场面被她看到,硬撑着不肯泄下这口气:“听...听歌的时候也可以拍我的肩膀提醒我,座位...就算座位是大家谁都可以坐的,但是看着别人的不幸笑出声来这件事,不是最恶的吗!”她及时的弥补着自己言语中的漏洞。
清水澄笑颜以对,她看出来这个小飞鸟的外强中干,只是并不点破:“当然是我的不对,实在是抱歉斋藤桑,以后绝对会好好注意的。”
“哼,知道自己的错误就好,我原谅你了。”斋藤飞鸟见自己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打算见好就收。
清水澄却并没有打算放过对方,这样的事要是放在平时,她习惯性道完歉也就不再会继续纠缠,只是今天,出于某些她也不太清楚的原因,清水澄放弃了压抑自己,打算找点乐子,好好逗弄一下眼前的这位小飞鸟。
看着斋藤飞鸟正往回扭的身子,清水澄叫住了她:“斋藤桑,我能叫你阿苏卡吗?阿苏卡今天的表现很好哦!草莓牛奶什么的,超可爱的!”
亲昵开口,夸赞先行。这是清水澄在女生堆中摸爬滚打厮混多年总结出的万能公式,在维持对方对自己的良好印象方面,几乎无往而不利。
涉世未深的小飞鸟轻易地就被拿捏,可惜傲娇的本性不允许她直接认输:“你...你说的这些,谁懂啊!还有,不要在人家没答应之前就直接改口换称呼!”
“诶,不行的吗?阿苏卡直接叫我小澄我也不介意的哟!我可是姐姐诶!”
“达咩达咩达咩,姐姐就要有点姐姐的样子,小澄什么的我才不喊呢!”
“那,我给你买草莓牛奶能改口吗,阿苏卡?”
“不行!”
“那为什么其他的姐姐可以叫你阿苏卡酱呢?阿苏卡是讨厌我吗?”
“啰嗦死了,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还是坐到其他地方去吧!”
“可是我就想贴着可爱的阿苏卡酱一起坐怎么办?”清水澄特地在“酱”上加了重音,死盯着小飞鸟不放。
“......呼!败给你了,你想叫就吧,但是‘酱’这个词,下次不要再出现了。”斋藤飞鸟捏紧了拳头,心中挣扎了许久,实在禁不起纠缠,无奈的答应了清水澄的请求。
“那,以后好好相处吧阿苏卡!”清水澄朝着对方伸出了右手,一副合约条款达成共识双方准备合作的模样,却“啪”的一下被对方的巴掌轻轻打开。
“我累了!”留下一句简短的“告别”语,斋藤飞鸟终于如愿以偿,得到安宁。
清水澄重新收敛了玩味的笑意,安静的坐等大巴开到目的地。
......
成员们熙熙攘攘的涌入酒店,停车后,原本就坐在前列的清水澄先行一步,回到房间门口。这就更让一旁的斋藤飞鸟觉得她是个怪人,刚上车的时候笑着哄人家玩,现在一到酒店扔下她不管。
明明是你先来撩拨我的!斋藤飞鸟的气得脸鼓了起来。
此时的清水澄并不知道斋藤飞鸟的心理活动,或者说,她并不关心,虽然对斋藤飞鸟来说有些抱歉,但是谁又能真正的对心血来潮找的乐子过于在意呢?
至少,现在的清水澄不会。
她站在房间门口,打算耐心的等待西野七濑的到来后再开门一同进去。娜酱今晚又要回大阪,清水澄还想多和她说几句话。
于是清水澄就看见了西野七濑与斉藤优里的依依惜别。
清水澄打开了房门,注视着西野七濑笑容满面的朝自己走来,然后这股笑容在走向她的途中渐渐恢复平静。
清水澄走进门,西野七濑随后也走了进来,她要开始收拾背包,做今晚搭乘夜间巴士的准备。
进门后的几分钟,房内还是只能听见窸窣的细碎动静——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选拔发表之后,娜酱今天做了些什么?”清水澄率先按捺不住。
西野七濑收拾东西的动作停顿了一瞬间,又接着续上,她回答道:“没进选拔的大家,一起拍了用在番组上自我介绍的视频。小澄呢?今天的番组录制怎么样?”
“老实说,挺紧张的。全程不知道自己在干嘛,而且我们录制的内容,也是自我介绍。”清水澄小心斟酌。
“是吗。听上去选拔组和未选拔都差不多呢。”西野七濑淡然的说道。
“不会有什么差别的吧,大家都是刚刚开始......”清水澄一张口,就被西野七濑打断。
“说到这里,还没恭喜小澄进入选拔呢。恭喜你了,小澄。”
清水澄哑然,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西野七濑却仍旧自顾自的收拾着行李。
看着西野七濑逐渐装满的背包,清水澄再次问道:“娜酱不打算吃饭了吗?”
“不用了,我在楼下便利店买几个饭团就好。”说罢她背起背包,手扶上了门把手,准备离开。关门的前一刻,西野七濑再次停下了动作,她对着屋内的清水澄重新展开笑容:“那么,我回家了,下周见小澄。训练也要继续加油!既然进入了选拔,就要坚持留下,娜娜也会努力赶上去的。”
房门闷声关上,清水澄还没来得及作出回应,就听见西野七濑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原本想好的安慰的话,一句也没能说出口,她在房间内垂下头,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