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同学面面相觑根本不敢发话,江阮甜被江来这毫不留情的挖苦说得浑身发抖,她攥紧手里的包强颜欢笑道。
“你说话还是那么心直口快,姐姐,我都已经回来这么久了你难道还没有接受我吗?”
江来耸了耸肩无所谓道。
“猫猫狗狗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只要别在背后说我坏话就行。”
说完她转身离开,留下江阮甜站在门口羞愤的牙关咬紧。
江来当真一点都不顾忌豪门的脸面,当着外人的面竟然说出这种恶心人的话,她肯定是打心底里就看不起自己!
身后的几个同学识相的不再开口,江阮甜的脸色很差但还是维持着最后的体面人让佣人招呼客人,自己则上楼去换衣服。
江母推门进来,给她送来公主戴的王冠。
母女俩坐下来好好聊了一会,江阮甜听话又乖巧,和江来与江菡的娇纵完全不同,也是实打实的让江母心疼了许久。
“这個王冠好漂亮,肯定要花不少钱吧?”
镜子里,江阮甜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就是真正的公主,看着身后贵气逼人,美貌依旧的江母,让她忍不住就想起了自己过去十几年的那个母亲。
她总是穿着一套臃肿不合身的校服,推着三轮车在县城的流动卖菜摊子上到处吆喝,和江母那双白皙柔软的手不同,养母的手粗糙丑陋骨节粗大,还有那张脸,总是写满了被人生苦痛磋磨得麻木苍老的表情。
江阮甜也心疼她,但却在和朋友们去逛街时故意避开那个菜市场。
以前,父母一直都是她藏在心底不愿意展示出来的痛,每次开家长会的时候她狼狈虚弱的寻找各种借口的模样至今回想起来都让江阮甜痛苦的几乎落泪。
为什么别人的父母都是衣衫整齐,气质不凡,而她的父母却连普通话都说不好,就算她年年都是三好学生年纪前十,但自己辛苦学习得来的荣誉只要父母出现就瞬间崩塌瓦解。
强烈对比之下身后这个美丽富有的母亲,确实是她小时候一遍遍幻想过的模样,甚至更加完美,更加优秀。
想到这,江阮甜的眼眶微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一遍遍的在心底告诉自己。
一切都过去了,余生她会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她不再是尘埃中的泥,而是天上闪亮的星。
江母发现了江阮甜的异样,温柔的低声问。
“怎么了?怎么还哭了呢?”
“妈妈,我真的很想你们,从小到大,一直一直都在想你们。”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奇怪,但感性的江母现在已经想不到那么多了,搂着闺女的肩膀也跟着感动的红了眼眶。
母女俩正哭着的时候,站在门外的江来敲了敲没关的门。
“抓紧时间,那么多人等着呢。”
江母擦了眼泪正要喊上江来过来一块回忆回忆往昔,结果江来一扭脸毫不犹豫的就走了。
江阮甜小心翼翼的看着江母,低声问。
“妈,对姐姐来说是不是接受我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江母一听连连否认。
“当然不是啦,你姐姐脾气像她爸,一天到晚耷拉个脸对谁都那样,你不要多想背地里她也喜欢你呢,还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说着江母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递给江阮甜。
江阮甜看了看眼前这双昂贵的高跟鞋,抬头问。
“这是姐姐送给我的?”
“是啊,今天你就可以穿这双鞋去找人跳舞,你父亲邀请了不少世家的朋友,有不少和你年龄差不多呢,到时候被拘谨,好好玩就行了。”
江阮甜在心底冷笑。
就凭江来那脾气怎么可能会给自己买礼物,这双鞋肯定是江母买来给自己亲闺女撑面子的,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江来的脾气,不好好教育也就算了现在甚至还要帮着江来隐瞒她的真实脾气。
想到这刚刚那稍稍涌起来的孺慕之情现在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偌大的江家没有一点人情味,江阮甜清醒的提醒着自己不要再被欺骗。
最后在聚光灯之下,身穿一袭白色长裙的江阮甜沿着那华贵的旋转楼梯慢慢走下来,在众人的目光中江阮甜有些紧张的抓着楼梯的扶手,随便往下一扫,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虽然在还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但还是在第一时间吸引了她的目光。
是墨周京,他也来了,现在正在看着自己。
是啊,现在的主角是自己,万众瞩目的是自己,她穿着昂贵的礼服戴着天价的王冠,目光所及之处没有比她更耀眼的,就算直面墨周京她也没什么好自卑的了。
最起码,她是健全的。
想到这,江阮甜的脚步更加轻松,走到宴会厅中间的时候,江父隆重在所有宾客好友面前介绍了她的身份,算是借着这一次生日会直接公开江阮甜的身份了。
这时候,江家小女儿名义上的未婚夫赵斯礼缓缓走上前,伸出手邀请江阮甜一块跳第一支舞。
随着两人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站在一旁的江来百无聊赖,刚准备再喝一杯就开溜,身后突然有一只手轻轻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回头看,是陶新竹。
虽然家道中落但陶父和江父是多年好友,这次江阮甜生日当然也把他们邀请过来了。
不过在场的人大多还是势利眼,几乎没人过来与陶新竹攀谈,一个人站着也有些尴尬,于是陶新竹便主动过来和江来打招呼。
“没想到她是你妹妹。”
“我也没想到。”
“一起跳一支?”
江来看着他,勾唇笑了笑紧跟着直接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身体缓缓贴近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
“还记得怎么跳舞吗?”
语气中是带着笑意的嘲弄,让陶新竹心底里涌起一阵古怪的感觉,明明应该反感的,但却在手搭上眼前这副细腰的时候,心思竟然有些凌乱。
“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块跳舞的模样吗?那个时候你还会喊我新竹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