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是这个?”
吕翠萍皱眉,她离得老远就闻到香味了,不可能闻错的。
屋内谢雨眠正在看书,听到外面的动静走出来,瞧见吕翠萍的脸色不对。
“怎么了妈?”
“今天晚上咱们家烧啥了?”
吕翠萍把闺女拉到一旁,心中猜想会不会是闺女学聪明了,做好吃的之后偷偷藏起来了。
谢雨眠摇摇头。
“没做啥。”
“没做啥这香味哪来的?”
一听她这么说,谢雨眠低声道。
“下午看书饿了,我就炖了一碗鸡蛋羹吃了。”
“饿了就吃,本来那些鸡蛋就是留给你补身体的,那这味道是哪来的呢?”
走出门的谢雨眠也闻到香味了,这香味像是有魔力似的,直勾得肚子里的馋虫都出来了。
左右看看,谢雨眠最后看向后屋。
“会不会是三哥家传出来的?”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而且站在这里都能看到那边的烟囱在冒烟。
吕翠萍脸色沉下来,心里好奇又不忿,之前谢建盖房子的时候她就听说了,来帮忙的一人一天一块钱,每天还包饭。
接下来几天村子里都传遍了,谢建发财了,顿顿都有鱼有肉,就连去帮忙的都能吃到不少荤腥,之前她心里就有些犯嘀咕,今個又闻到这个味道她更是坐不住了。
之前刚吵过架,她现在也不好意思再凑过去,这时候一旁的谢雨眠来了句。
“不如让狗蛋去看看,他就是个小孩子,闻着香味了也管不住自己的腿。”
有道理啊。
就在江来盛好饭菜准备开饭的时候,一颗小脑袋怯生生的冒了出来,脏兮兮的小手抱在胸口,黑溜溜的眼睛里全是渴望。
“三婶。”
这时候谢建走过来。
“狗蛋,干嘛呢?”
狗蛋连忙回头,看到谢建忍不住就有些害怕,但想到奶奶的嘱咐,他还是啥也不是就默默盯着灶台上面看。
江来笑了笑。
“你带着他去洗洗手,吃饭了。”
这算是新家盖好的第一顿了,桌子上整整齐齐摆着三菜一汤,有鱼有肉还有蛋,就连菜汤里也飘着一层油花,光着一顿饭就够别人家吃一个月了。
除了贴在鱼汤里的饼子之外,桌子上还有白花花的米饭,香味扑鼻而来馋的狗蛋口水直流,江来刚把碗递过去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往嘴里扒了。
谢家条件不差,但这么丰盛的饭菜就连过年都看不到,更别说烧的还这么好吃了。
狗蛋吃的头也不抬,谢建就默默给他夹菜,最后七岁的孩子吃了足足两碗饭喝了一大碗汤,直到肚子撑得再吃就要吐出来了,他才停下来。
江来对狗蛋,态度不冷不热,毕竟和她没啥关系。
谢建对这个侄子倒是有些疼爱,等他吃饱喝足了又拎了个油纸包出来。
“拿回去和二毛分吃。”
油纸包里是甜甜的糖角,月牙形状外面裹着一层糖霜,一口咬下去里头会流出浓稠香甜的糖浆,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的甜果子,谢建直接给了他一大包。
就这样狗蛋抱着油纸包开开心心的回来了,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他刚打算直接回屋结果刚到堂院门口就看到了站在门口守着的一抹身影。
看着吕翠萍手里的柳条,狗蛋吓得魂都没了,抱着糖角站在那根本就不敢动。
“让你去看看,你咋不留在那过年呢!”
说完一柳条下来抽着狗蛋的屁股,疼的狗蛋张嘴就哭,哭声惊动屋里的刘素萍和谢国。
刘素萍坐不住了,听着狗蛋的哭声踹了丈夫一。
“娘又打狗蛋了!”
谢国翻了个身,昏昏欲睡,胡乱应付。
“打就打呗,奶奶教训孙子怎么了。”
“你娘下手有多重你不清楚啊!”
刘素萍可舍不得,扔下正在织的毛衣就往外赶,然后一眼就看到了被打的满院子跑的狗蛋,然后连忙上前护住。
“娘,他又干啥了?”
“丢人现眼的东西!自家没东西给你吃了是不是还要去别人家吃白食!养你有什么用!一点骨气都没有!”
刘素萍低头一看,儿子的胳膊都被抽红了,眼睛却还是盯着吕翠萍手上提着的一袋油纸包。
“娘,娘……”
狗蛋一直哭,刘素萍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忍气吞声的等吕翠萍扔了柳条骂骂咧咧的离开。
“和娘说你到底干啥了!”
“呜呜呜……奶奶让我去三叔家看看,三叔给我饭吃,还给我糖角子吃,呜呜呜……糖角被奶奶拿走了,糖角没了!”
狗蛋哭不是因为被打了,而是因为自己的糖角被奶奶拿走了。
刘素萍这才想起婆婆手上拎着的一袋糖果子,没想到是从自己儿子手里抢过去的。
她气的眼泪直掉,一脚就踹醒了一旁的谢国。
“咋了?!又咋了?!”
“你问问你娘!谢建给了狗蛋点吃的,就被你娘打的像条狗似的!还把给孩子的糖果子给抢走了!
你娘到底要咋的!见不得孙子好是不是?!”
谢国沉着脸坐起身,一眼就看到了儿子被抽的通红的胳膊,刘素萍又一把拉下狗蛋的屁股,那屁股更是被柳条抽的红印交错,浮肿不堪。
女人捂着脸哭,狗蛋也哭,二毛被吵醒了跟着一块哭,哭的谢国头都大了。
“这是你奶奶打的?”
“糖角子!呜呜呜我的糖角子!”
狗蛋不在乎被打了,他只想要自己的糖角子。
谢国的心情也愈发复杂,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被打成这样他怎么可能不心疼。
要是因为狗蛋淘气也就算了,孩子只是因为贪吃,吃的还不是别人的东西,就被打成这样。
“这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说打就打说骂就骂,我们来你家就是当受气包的是不是?!”
说完,第二天一早刘素萍就收拾好东西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了。
反正刘素萍的娘家不差,闺女回来了就直接住下,还能帮家里烧烧饭干点农活。
谢国一整天的脸色都不好,刚下地又看到了拎着镰刀走过来的谢建。
“还知道来干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