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乔芸与谷雨起了个大早,各自在屋里梳洗打扮,为过节做准备。
古代用的是农历,这时候的二月几乎已经到了阳历三月,正是草长莺飞的好时节,天色都比以往要亮得早了好些。
乔芸的店铺拎着街口,这会儿老早就听见了外头大街上热闹的叫卖声。
她把自己背篓里的桃花枝清空,全换成了桃花膏,将近有一百个那么多。一份带盒子重有二两,这么一篓子下来,得有二十斤。然而这么沉甸甸一篓桃花膏,乔芸竟然丝毫不觉得沉重,看来还是她经脉加的好。
临出门时,乔芸笑道:“你们两口是跟我一起去逛呢,还是单独去呀?”
来乾一听,就把谷雨往乔芸身边推了推:“好娘子,你去跟着东家逛吧,我可一点都不想逛街啊!”
谷雨柳眉倒竖,嗔道:“当初巴不得跟我一起逛街,现在你怎么就懒怠逛了,你是不是嫌了我?”
“不不不,我哪儿敢啊!”来乾赶紧讨饶,不停地作揖,“姑奶奶这是冤枉我了!”
乔芸不免觉得好笑。看来不喜欢逛街大概是所有男人的通病!她扯了扯谷雨的袖子,道:“让他歇着去吧,咱们逛咱们的。”
谷雨这才勉为其难地哼了一声,从腰间解下一個荷包递给他:“喏,这里是五十个子儿的零钱,你拿去茶楼坐着喝茶去吧,饭钱也在里头,省着点花,天黑前回来。”
“嘿嘿,谢谢娘子!”来乾接了钱,脚底抹油开溜了。
乔芸这才与谷雨关上了家门,并肩出门。
谷雨看了一眼主屋,问:“太太不一起逛吗?”
“不了不了。你忘了,她身子弱,集市上人那么多,别挤出病来。”
谷雨点点头:“有道理。那东家你一会儿想先去哪里逛?”
乔芸一边走一边指了指自己背后的背篓,道:“我先去曹记脂粉铺把这一篓的桃花润肌膏卖了。”
“那正好,我也给自己挑一点脂粉。”谷雨盘算着自己钱袋子里的钱,道:“那家脂粉素来价钱便宜,你看你这给我刚发下月钱,我也能去买一点来拾掇拾掇自己。”
乔芸一边避让着拥挤的人群,一边笑着说:“你要脂粉何苦去买?我自己就能做!回头给你两盒,白费那个钱做什么!”
“那怎么好!”谷雨连忙摇头,“您做出来的都是要卖钱的!”
“也不值几个钱……”说话间,两个人已经来到了曹记脂粉铺。
这间脂粉店和乔芸那家离得还挺近的,这也是县城里价钱最亲民的脂粉铺了,平民百姓平时擦脂抹粉的就爱在这里买。这店里最便宜的胭脂三四十文就能拿一盒,当然,是质地最驳杂、颜色也不大好看的那种,然而已经十分能满足贫家女人的面子。
乔芸掀开帘子,顿时吓了一跳。
好家伙,今天这家铺子里的客人这么多嘛!
曹家的店铺能这样红火,一是因为她们家不仅仅卖脂粉,还卖靶镜铜镜、梳子香胰子、头油牙粉等一些日用杂货。像香胰子、头油、牙粉这样清洁消耗品每到集市开集的时候都是抢手货。
就只是在店门口驻足了这么一会儿,背后就有个胖妇人把她往旁边推了一把,不耐烦地说:“别一动不动的杵在门口,净挡路!”
谷雨眼疾手快地把乔芸往旁边拽了拽,才没让冷不丁被推的乔芸被挤出店去。
曹庆业和王氏正在柜台后头飞快地打算盘收钱,而王氏留意到门口这情况,慌忙朝她招了招手:“乔娘子,来这边!”
乔芸便依言拉着谷雨去了后院。
“瞧瞧我前头忙的,也没空招待你们,真是不好意思。”王氏在廊下铺了一张干净巾布,让她俩坐,“你们是来送桃花膏的吧?这次做了多少盒?”
乔芸把背篓从背上卸下来,道:“整整一百盒,您点点数。”
王氏很想坐下来好好算一算这个账,再留乔芸喝两杯茶,谈一谈更多的合作事宜,然而前头忙得热火朝天,这会儿没办法细招待乔芸了,她心一横,道:“我信你不会跟我偷工减料,不用点了!按原先定好的价,一共一百二十贯是吧!”
“是。”乔芸笑眯眯到,“难为你忙成这个样还能算不错数。”
“害,瞧你说的,不过是口头算算乘除法,这我再不会,我还做什么生意!”王氏嗔怪地看了乔芸一眼,唤来自己的两个儿子:“大狗二狗,你们分别去镇上赵、孙、李、季、穆这五个员外家找他们的采买,说前儿他们预定的桃花润肌膏有货了,看他们什么时候有空来取。”
大狗嘿嘿一笑:“娘,那……”
王氏翻了个白眼:“晚上给你们烙糖饼吃,行不?”
“好嘞,娘俺们这就去!”说着兄弟俩一溜烟就从侧门跑了。
谷雨看得目瞪口呆:“东家你做的桃花膏这么好卖啊?”
乔芸也不由得对王氏伸出大拇指比了比:“你真行,这都不用放到店里去卖,直接就脱销了!”
王氏乐呵呵道:“就这,还有四五家太太没排上呢!芸丫头,你什么时候再送一篓桃花膏来?给他们供上以后,我还想着往店里放几十盒慢慢卖呢。”
乔芸咬了咬牙:“行,等五天我再给你拿八十盒过来!”
谷雨不免有些担心:“这么多,能全都卖出去吗?”
“看,这就是你眼界浅了。这些个员外家里,哪一户女眷不是十好几?一家给二十盒还不一定够分呢!有县令夫人开的好头,我是彻底不愁销路。”王氏的脸上笑得都出褶子了。
她回店里转悠了一圈,回来后手上捧着一个匣子,当着乔芸的面打开,里头是一沓金叶子。
“你点一点,十二张哦。”
乔芸只是略看一看,就接了过来,笑道:“你相信我,那我也相信你。我就不打扰你继续做生意了,我们走了啊。”
“诶,慢走。”王氏笑着目送她们出门。
出门后,乔芸把匣子给了谷雨,让她帮忙放进自己的背篓。
谷雨有点不大放心:“放在这里头没事吧,不会丢么?”
“咱们一会儿还得买东西呢,就压在最底下,别人想偷还得翻好几层,咱早察觉出来了。”
主要是放进背篓以后,乔芸可以借背篓为遮掩把它收进游戏背包里。
“也是。”谷雨笑着接过来帮忙塞进了乔芸的背篓,又悄悄说:“这次一百盒,过几天再给她八十盒,城外的桃花怕是要被太太给薅秃了。”
乔芸听了这话乐得止不住笑:“那么大一片桃花呢!再说了,这里头主要是蜂蜡和草药,桃花一锅里头放一撮借点颜色就行了。接下来你有没有啥想买的,莪对集市不大熟,跟着你就行。”
“那咱们去城东那条街逛逛吧,那边好多妇人卖自己织的布,我想买一两卷回去裁衣裳……”
谷雨和乔芸手挽着手,一边叽叽咕咕一边离开了王氏的铺子,心情愉悦。
殊不知有两个特别的人跟她们擦肩而过。
吕氏和乔枣花惊愕地回过头,死死地盯着乔芸渐渐淹没在人群里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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