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九十章:刁钻的嘴(1 / 1)秦颜洛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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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就连衙门门口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都不免惊叹地议论起来。

乔芸亦红着眼眶,瞥了一眼吕氏和乔枣花,旋即又用饱含委屈的眼神看向孟仁甫:“县令大人,民女也想知道,我碍着了什么人的眼,他们要这般害我?”

“哪个要害你!”不明真相的乔枣花还以为乔芸是想胡乱诬陷人,愤怒地尖声道:“你分明就是自己偷跑出去的!谁知道你是不是险些饿死在半道才被人捡走,还蒙汗药,瞎编也编个让人能信的话,我们上哪去弄蒙汗药?”

门外有人对此话深有同感。

“是啊,县里的医堂是不卖这些药的。”

“别说蒙汗药了,开了春俺家闹耗子,要去弄包耗子药,那的大夫还亲自来俺家看过,确实有耗子才敢把药卖给俺。”

这些县里的百姓平时受到的管理非常严格,所以并不太了解农村的事。

当然,也有去过乡下的,对这话就有异议。

“那些村里的赤脚大夫哪能跟咱们医堂的大夫相提并论?那些人只要给钱什么都敢卖……”

吕氏听了乔枣花的话,心理反而觉得有一丝期盼来。

是啊,买蒙汗药这事是她亲自去的,为了避人耳目,她特地挑着夜深的时候出的村,也是挑着夜深人静的时辰回村,论理来说,不会有人看见。

谁知道她去买蒙汗药了?

想到这里,吕氏也来了底气,她虽然被关了好些天,但精力还好,一开口仍然瓮声瓮气:“你是不是当时烧糊涂了!蒙汗药?咱家哪是有那個闲钱的!这孩子一天天的净想着别人要害她,谁能丧了良心起这个念头呢?”

乔桦看自家老娘如此笃定,心下暗自嘀咕。难道老娘已经有十足的把握不被发现了不成?他定了定神,也道:“是啊,咱县里又不许卖这个,家母从何处弄来?说话要有切实依据,家母可不能白白承了这个冤!”

“不见棺材不掉泪!”云雪媚冷冰冰地从鼻腔里哼出一个短促的音节,“乡下赤脚郎中遍地走,管理并不如县城里严格。”

“白荷村附近哪里有赤脚郎中?”吕氏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个八度:“你在白荷村方圆一里内找得到一个赤脚郎中,我吕老婆子今儿就跟你姓!”

“李家屯有。”云雪媚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既没有愤怒也没有得意,就像是一个见惯了各种案件的讼师,处理着别家的事一样,半点私人感情都不掺杂。

这话一出,吕氏的嗓子顿时卡了个壳。

乔桦并不知道自己老娘是李家屯的人,仍旧在‘据理力争’:“李家屯离白荷村几十里远,家母为何要去那边?难道就为了你这么个不懂事的孙女,就要跑几十里路,你是否自视过高!”

乔枣花想到那日自己被乔芸抢白的场面,仍然心怀怨怼,遂跟着咋咋乎乎:“是啊!青天大老爷,您可千万不要听着两个人胡搅蛮缠!尤其是那个小的,那一张嘴可会喷粪了!”

话音未落,孟县令啪地一拍惊堂木。

“住口!不得扰乱公堂!”

这一惊堂木拍得如同一声响雷,气势熊熊,乔枣花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一旁的师爷笑得很让人毛骨悚然,他摸着自己的胡须,道:“据我所知,这吕氏娘家好像是李家屯的人呐!”

孟仁甫点点头。

“怎么可能!”乔桦惊呼,他猛地回过头去看向吕氏:“娘!”

只见吕氏的脸色阴晴不定,她倒是很想咬死不承认,可她的户籍纸还在县衙有存档的呀!

面对这种情况还要反驳,是要挨板子的!

师爷被他这么骤然打断,很不高兴,他甩了甩袖子:“县令大人难道会骗你们这些人不成?你把县衙当什么地方了?”

吕氏想了想,觉得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梗着脖子咬着牙,决定死不承认:“青天大老爷!俺们家的房子是老乔家留下来的祖宅,在白荷村是最气派的,可如今俺三儿子在县里读书,大儿子又在打猎时遭了熊啃,如今一家子白天只有老弱妇孺,总得备点东西防贼不是?”

乔芸嗤笑出声:“听说过拿镰刀锤子防贼的,没说过拿蒙汗药防贼的!我倒想知道若那贼进了屋,你如何把蒙汗药喂到贼嘴里!”

吕氏连声哎唷起来:“镰刀,锤子?大丫我这一把老骨头哪里使得动那个!你二婶,你弟弟,瘦弱得风吹都倒,更别提了!”

乔芸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一眼乔枣花:“那你旁边那个,瞧这身上的赘肉,这胳膊顶我三个粗,她也拿不动镰刀呀?”

乔枣花最忌讳别人说她的身材,要不是她现在被捆着,脖子上戴着沉重的枷,她能原地跳起来。只听她嗷的一声尖叫道:“谁教的你嘴这么碎,吃了屎吗!黑心的小娼妇,我要撕烂你的脸!”

孟仁甫见这话实在粗俗不堪,又一拍惊堂木,怒道:“来人,掌嘴二十!”

立刻就有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上前来,毫不客气地左右开弓,啪啪几下子,乔枣花的脸就肿得老高。

乔枣花哪里吃过这种痛苦?她挨第一巴掌的时候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偏偏这婆子是专为女犯行刑的,她哭得越响,这婆子越来劲,下手越发狠了,扇得乔枣花嘴角都有些开裂,往外淌着血丝。

吕氏心疼得要命,连忙替乔枣花求饶:“青天大老爷,她年小,不懂事,您高抬贵手,绕她一马吧!”

“小?”乔芸不放过一切搞崩对面心态的机会,拿出在游戏里野外打架跟人骂战的本事,继续火上浇油:“这位大娘,您瞪我的时候眼睛跟铜铃似的,怎么眼下又瞎了?你管这个叫年纪小呀!”

乔桦沉下了脸,朝着台上沉声道:“县令大人!家妹口不择言,实乃事出有因。若非这小娘子屡次拱火,她何故于此?您只罚家妹,却不惩罚挑事之人,是否有失偏颇?”

他算是知道自己媳妇儿为什么被气哭成那样了。

就这张嘴,真的让人恨不得拿针给它缝上了!

“我出口成脏了吗?”乔芸挑了挑眉,亦向台上福了福身,“县令大人明察,民女方才难道不是陈述事实?对面那乔氏突然大发雷霆,民女不解,难道说实话也有错?这位郎君,眼下这是公审,您若不服,大可向外面的乡亲问一问,令妹年纪小,令妹合该拿不动镰刀,这话难道挑不出毛病?”

要不是现在在办案,孟仁甫险些破了功。

明明是在说蒙汗药的事,她直接把话题带跑偏,还把别人心态搞崩成这样!

如此刁钻!

要不是要维护县衙严肃的气氛和脸面,他真想让人端一盘松子过来,就这么看他们几个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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