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冲进屋子里,看见吴月正挺挺地坐在马扎上,双脚却瘫在地上,瞪着两只眼睛,身体却毫无动静。
“吴月?”
周元起初愣了一下,背后瘆人,抓起吴月的手掌,已经冰凉多时。
“吴月!是谁动的手脚!”
周元大喊,却不能喊醒吴月。
一个死去多时的人,却死不瞑目。
这一噩耗,周元根本就没有想到,三四日之前他还和吴月见过一次面,有说有笑,毫无异常。
自心里的悲伤混涌着一股怒不可遏的情绪,让周元险些失控,这个发小,陪伴了他的童年时光,将近二十载的交情,如今阴阳相隔……
周元攥紧拳头,泪水淌到下巴。
他知道吴月绝对不会自杀,那么便一定是他杀,连同他在门锁设的灵符都被人损坏了,这可能不是一个人所为。
这三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将此事倾述给宗门办案如何?
别搞笑了,宗门外门弟子地位最低,哪怕真的有不公死去几人,宗门长老都不见的会管。
这是吴月的仇敌好使他周元的仇敌找上门来了,竟然去实施这灭口行径。
可是又能从何处知晓那凶手踪迹?
周元闷闷不乐,一声不吭地抱起吴月,慢慢走出屋子外面,寻了外院竹林这一隐蔽之地。
四季风景也是一绝,是一处很不错的风水之地。
他将吴月埋在了这处地方,立牌“飞云县吴月之墓”。
“兄弟为你找一块上好的地,不用多久,兄弟我一定要将凶手的人头供奉在你坟头!你放心……”
周元擦干眼泪,转身正准备离去时又往后瞅了一眼,最后回忆种种过往,心里更加堵塞,最后连背影都没有留下。
“纵然日后心魔起,这兄弟情,元岂能忘记?滚滚岁月河水去,只教我等阴阳两界域。”
他黯然离开后,墓碑上方升腾起一股青烟弥漫墓碑旁边,久久未曾消散……
周元回到旧处所,整理着吴月的私人杂物,握住一封信,这竟然是吴月写给自己的。
展开信封,周元瞳孔紧缩。
“吾兄弟周元亲启:
吾兄弟在外院已然气候初成,吾心甚慰,是时候该进入那内院瞅一瞅了。
飞云县除了那陈侥以外,你定然也能靠自己的力量走上这白云顶点。
果然,再见面时,你竟已经突破先天。
这绝对是一件大好事,别说是内门弟子了,纵然是长老的关门弟子,咱也能凑凑热闹,为此吾还多喝了几杯。
吾倒是没有什么雄心壮志,这修仙也罢,不修仙又如何,吾早有回家继承家业想法。
然,近两日吾背甚慌。
常有心惊肉跳之感,从未有过之体验。
吾做事时,背后常有眼睛在盯吾,这两日那视线却莫名消失,但这绝非好事。
吾怀疑他们可能近期要动手了,若是吾亲手递给你这封信,或许暂时无事,若是兄弟你自己找到这封信,恐怕在下已经……”
此信到这,戛然而止。
周元仔细读了好几遍,将信封放入背包。
莫非自己的兄弟早已经发现有人在监视他了,只是他不想要打草惊蛇。
这封信应该是这两天写好的,吴月应该也有一些发现,只是周元不在,他也没人倾诉,只能提前写好一封信,等待兄弟亲启。
“至少这封信的内容,已经可以确信我的兄弟确实是遭人暗算,不管是谁,等我查出来以后,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周元一掌拍在桌子上。
“朋!”
一声脆响。
桌子没坏,底下的地板却分崩离析般断裂。
与此同时,
内院一豪丽府邸内,车辆来往堵塞。
府邸四狮皆灵石,以此镇宅光。
而这府邸,其实是陈侥的私人府邸,观主特殊安排的位置。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内门弟子所拥有的,府邸贵气程度一点都不比宗门某些大佬级长老差。
这也是内院独一档,只有观主关门徒弟陈侥才有资格享有。
一个身着道袍的光头下马车来到府邸大门,有内门弟子拦截。
“你是何人?来观主门徒府邸做甚?”
门使道袍竟然是黑云刺绣,来自于某位宗门长老的亲传弟子。
“呵,用亲传弟子级做这府邸门使?真是好大的派头!”
光头冷笑一声,也知晓急事不能拖,还是少开玩笑话,遂即正色说道:
“在下是陈大少所嘱托办事之人,名叫黄涛,在下有要紧事需要立即见陈大少,请您为我禀报。”
“黄涛?行,你等等吧,吾进去禀报。”
那亲传弟子遂即进入府邸,大概半刻钟后才赶回来。
“陈大少确实将一件事嘱托给你了,他命令吾带路,你且进入同他细细陈述。”
“感谢!”
黄涛提溜着道袍,坦然迈步进入府邸。
一进入内府,黄涛顿时有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这内核更加丰富,陈侥喜好灵石,特地在内府长廊排列收集而来的灵石。
“这简直奢靡,陈侥怎么将府邸建设成这般模样的……”
黄涛心想,继续跟随那门使左拐右转,终于来到了陈侥的阁室。
“黄涛进来……”
两人刚到门口,黄涛他们就听见了屋内的声音。
“你且进入,吾在门口候着。”
那门使催促黄涛赶紧进去,黄涛也不敢迟疑,推开漆红大门,直接进入。
迎门而入的一副场景便是一个青年正在盘膝打坐,令人惊奇的是他坐在一块冰上面,黄涛离陈侥尚有十米,身体表面却刺骨般寒冷,好像下一秒身体就会冻僵,内心大愕。
要清楚他好歹也是先天境初期修士,却难以抵抗这寒冰,而反观陈侥,却能安坐其上,这实力确实不敢小觑。
“你应该也是第一次来吾府邸吧……”
陈侥半眯着眼睛,冷声说道。
“确实,属下第一次来大少府邸,确实被震撼了一把,大少将内府布置的真是金碧辉煌啊。”
黄涛一顿嘴皮子,陈侥嘴角升起一抹笑意,对于称赞很是受用。
黄涛看磨合的也差不多了,是时候该说正事了。
“陈大少,您交代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您看您承诺给在下的,是不是也该……”
黄涛渴望地盯着陈侥,很显然那个承诺对他很重要。
“所以吾要的人头呢?”
陈侥冷不丁地一句,让黄涛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