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的风神像前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纯白色的塞西莉亚,毛茸茸的蒲公英,随风旋转的风车菊......
风神像是响应了子民的祈求,无形的清风吹散了战火的尘埃,涤净了浑浊的湖水。
吟游诗人奏起琴弦,歌唱旅者的事迹。
待到欢聚结束,篝火燃起之时,月亮爬上钟楼的塔顶,群星得以现出身形。
此刻,心不在焉的女士终于迎来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客人。
手中的沙漏刚刚好又走完一轮。
“你似乎很惊讶?”
李无尘撑着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随后熟络的坐在女士身旁。
女士看着浑身是伤的李无尘,一改往昔那冷漠高贵的姿态,说话间竟久违的带上了些少女的关心。
“你的伤不要紧吧?”
那肯定...疼,老疼了。
但就算再疼,也不能表露出来,折了自己的脸面。
李无尘淡淡回答道:
“无妨,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如今神之心已经到手,不知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女士有些意外,但仔细想想之后却是释然了。
李无尘是与温迪一同出征的,想必这枚神之心也是李无尘委托对方交给她的。
可为什么巴巴托斯会答应李无尘这种看似荒诞的请求呢?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亏欠吗?
“你我之间的交易还未完成呢。”
女士笑着开口,话语里多了些俏皮的意味。
“这枚神之心是巴巴托斯亲手给我的,而不是你。”
“不过很可惜女皇陛下给我下达了新的任务,不然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将另一枚神之心送上门来了。”
李无尘哈哈一笑,调侃道:
“哈哈,看来是我上当了,愚人众还真是狡诈。”
女士听出对方是在开玩笑,也故意说道:
“呵呵,这次就当是买个教训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和愚人众......”
窗前的烛火轻轻摇曳,桌子上沙漏状的水时计似乎流淌得慢了些。
女士放在桌子上的手被对方带着体温的手握住,打断了她的话语。
“不管你们的女皇想要做什么,给你安排什么样的工作,但,罗莎琳,答应我好吗?”
“不要去稻妻。”
面对李无尘突如其来的深情告诫,女士显然一下子慌了神。
不知道该怎样去回应。
女皇陛下赐下的邪眼,不仅冰封了她体内长久不熄的业火,也冰封了她早已燃尽的激情。
又或许,这份感情是被她自己冰封的。
但那颗熔毁的心脏又开始跳动了,如同灰烬中复苏的红莲蛾般重新扑向炽烈的火光。
会再一次的燃烧殆尽吗?
她理不清自己心底的这份感情,于是干脆放任心底的这道声音,喃喃应道:
“嗯,我会的。”
......
从女士那边出来已经快接近深夜。
李无尘这才准备去找芭芭拉治疗一下自己的伤势。
本来他是打算拖到明天再去的,可没想到女士动情之后,那陡然上升的业火仿佛一下点燃了他身上伤口的引线。
浑身像是爆炸般的疼痛,差点控制不住表情。
不过话说回来,芭芭拉小姐真是不错,之前那场魔物战役,给自己治疗完后还唱歌给自己听。
不愧是人美声甜的蒙德偶像。
这个点教堂这边已经关了门,但守门的骑士一看来者竟然是今天吟游诗人歌中所唱到的,讨伐恶龙拯救蒙德的勇士。
便立马将李无尘恭恭敬敬的迎了进去,随即向上面通报。
这一幕碰巧被半夜不睡觉,在教堂外闲逛的艾伯特先生看到了。
他不禁感慨一句:不愧是队长!
自此之后,蒙德城除了暗夜英雄之外,又多了一位专做好事的暗夜好人。
芭芭拉听到修女禀告李无尘来访,也是急忙换好衣服。
来到教堂便看到蹲在椅子上,抱着脑袋似乎在忍受极大痛苦的李无尘。
一想到对方是因为,为了让蒙德城的大家露出笑容,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势。
她便不自觉的觉得十分心疼,随即快步走到李无尘跟前。
“无尘阁下,你还好吧?让我看下你的伤势。”
李无尘很想回答自己不好,但对方明显是客套话,眼底的担忧是藏不住的。
不过...真的要在这里看伤口吗?
在一番并不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
李无尘脱掉上衣,露出了那道从左肩一直贯穿到右腹的狰狞伤口。
这是杜林的爪子造成的。
如果是普通人,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估计早就一命呜呼了。
但不知是不是系统悄悄强化过他的身体,还是说与那张体验卡有关。
他在与杜林战斗的时候不仅丝毫没有感觉,反而还愈战愈勇。
只是结束后毒血的侵蚀,业障的反噬与濒临破碎的身体还是让他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而这次回归提瓦特之后,系统似乎很贴心的给了他养伤时间,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布委托。
芭芭拉的小手轻轻滑过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眼里并没有看见异性身体的窘迫,反而是溢出眼眶的心疼。
其实除了这处,背后,胳膊,全身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李无尘看芭芭拉的心情似乎有些沉重,便装作恍然大悟般的说道:
“其实我下面还有一处,你要不要也看看?”
说完就要去脱裤子。
李无尘的手果然被芭芭拉按住了,当然他也不是真的要脱,只是做做样子缓和一下气氛而已。
“等一下,先...慢慢来,先处理这个。”
温暖的手掌贴在伤口处,充满活力的水元素力从其中流出,平息着躁动的业障,清除着污秽的龙血。
业障,龙血这些东西就如同女士的业火一般,会如同跗骨之蛆一般不断侵蚀人的身体。
水元素和冰元素的治疗手段是最有效的,但也是最痛苦的。
李无尘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一把淬火的剑,不断的冷热交替间,意识都开始变得恍惚起来。
他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芭芭拉的治疗停下了,汗水从她的脸颊滴落,本显宽松的衣服如今也紧贴在身上。
李无尘同样是大汗淋漓,但伤口处已经不再疼痛,只剩下了长新肉时的那股瘙痒感。
“接下来是......”
芭芭拉将贴在脸上的头发挽在耳后,脸上泛着不知是因劳累还是羞涩而起的红晕。
又或者,两者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