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兰德大雾霾发生后的第三天,整座城市依旧沉浸在一种悲伤痛苦的氛围中。
或许是想要为了将自己内心的痛苦发泄出来,一大清早,许多贝克兰德大雾霾事件的受害者及其家属,便聚集在了贝克兰德法院的门前,甚至有人打出了“严惩凶手”的旗号。
在他们眼里,此时的埃德萨克,显然已经成为了害死他们亲人,破坏他们家庭,甚至断绝他们生路的坏人。
随着太阳逐渐升起,阳光艰难地穿过贝克兰德上空的雾气洒向地面,许多华丽的马车,陆陆续续地抵达贝克兰德法院门前。
随后,众多光鲜亮丽的贵族们,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甚至不少人还带着自己的家眷,仿佛这不是一场严肃的审判,更像是来看一场戏剧。
当然,在许多知情人或者聪明人的眼里,今天就是一场戏剧。
其实,最开始乔治三世的本意,是想邀请部分平民进入法院,一同见证这场审判的。
但是,由于这次接受审判的是一位王子,所以陪审团的成员,主要由贵族构成,乔治三世的提议,被这些贵族们给顶了回去。
他们的理由是,这些平民的身份难以审查,容易产生安全问题,但其实他们大多数人想的是,让我和这些人呆在一个屋檐下几个小时?别开玩笑了!
所以,这次审判坐在观众席上的,大多由这些贵族的家眷组成,其中就包括了霍尔伯爵的女儿,被誉为贝克兰德最耀眼的宝石的奥黛丽·霍尔,当然,也有她的母亲,凯瑟琳夫人。
“奥黛丽,其实今天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这很容易让别人误会什么。”
凯瑟琳夫人有些埋怨地对身旁的奥黛丽说到。
但奥黛丽却挽着自己母亲的手,低声说到:
“妈妈,我认识埃德萨克好多年了,可以说是老朋友了,我真的不敢相信,他会是这个下场,甚至……这有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他,我总要送他最后一程吧。”
听到奥黛丽的话,凯瑟琳夫人深深地叹了口气,嘴里说到:
“政治,是没有硝烟的战争。”
随后,凯瑟琳便陷入了沉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随着贵族陪审团纷纷入席,最后到来的,是三大教会的人。
三大教会中,对这场审判最不重视的,便是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只来了个普通的牧师。
其次便是风暴之主教会,是由一名主教,带领着一队代罚者前来。
而最为重视的,便是黑夜女神教会了,不仅埃莱克特拉主教带了一队红手套前来,当埃德萨克出现在法院门外的时候,身为黑夜女神教会贝克兰德教区大主教的圣安东尼·史蒂文森,更是亲自陪伴在他的身边。
只不过,埃德萨克刚在法院门口现身,就引来了法院门外众多示威者的怒骂。
“该死的凶手!”
“你应该被判处绞刑!”
无数声音,在埃德萨克的耳边,此起彼伏。
埃德萨克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突然大声说到:
“我是无罪的!”
但换来的却是更多的辱骂。
法庭内,看到黑夜女神教会明摆着一副支持埃德萨克的架势,审判团中的许多贵族,下意识地用眼神交流了起来。
而风暴之主教会的主教,在看到这一幕后,则毫不客气地发出了一声冷冷的哼声。
此时的埃德萨克,看上去精神还不错,虽然不说精神焕发,但与之前许多人猜测的惴惴不安相比,埃德萨克也算得上从容。
其实,埃德萨克不是没有想过,把自己弄得憔悴一点,博取点同情分,甚至埃德萨克都在想,要不要去圣赛繆尔教堂的地下待上几个小时,让封印物侵蚀自己一下。
但当埃德萨克得知陪审团的阵容后,埃德萨克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算了,没必要,都是老狐狸,装给谁看啊?再说了,谁在乎啊?!
“肃静!”
当所有人都已到齐,斯蒂芬·布雷耶大法官带着自己的助手,漫步进入法庭。
斯蒂芬刚一进入法庭,目光便放在了埃德萨克的身上,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其实,斯蒂芬刚从索德拉科宫出来,审判一位王子,对于任何一名法官来说,都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如果不是知道不行,斯蒂芬都想直接装病了。
所以,在前来法院之前,斯蒂芬特地前往索德拉科宫,想要听听乔治三世有什么指示。
但令斯蒂芬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吃了个闭门羹。
但幸好,自己与索德拉科宫的行宫伯爵关系不错,从行宫伯爵那里,知道了那天乔治三世说了些什么,对乔治三世的态度有所了解。
想到这里,斯蒂芬看向埃德萨克的目光里,不由地带上了一丝怜悯。
很快,庭审便正式开始。
庭审刚一开始,诉讼律师便拿出了一系列的证据,这些证据甚至能够构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证明了特莉丝确实是一名魔女。
甚至还有廷根警察局以及值夜者的内部资料,证明特莉丝曾叫特里斯,并一手制造了苜蓿号惨案。
听到这里,陪审席和观众席上的许多人,看向埃德萨克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
而且那些证据中,自然也包含了特莉丝和埃德萨克有交集的证据,甚至还有几张埃德萨克与特莉丝在红蔷薇庄园一起骑马的照片。
当诉讼的大律师陈述完毕之后,大法官斯蒂芬·布雷耶转头看向埃德萨克,开口询问道:
“埃德萨克王子,对于对方的指控,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埃德萨克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地说到:
“证据确凿,我无话可说!”
听到埃德萨克的回答,正坐在埃德萨克身后的埃莱克特拉主教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大主教圣安东尼·史蒂文森,却见大主教此时正在闭目养神,毫无反应。
而陪审团听到埃德萨克的回答,则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观众席上,奥黛丽·霍尔听到埃德萨克的话,有些焦急地抱起了双手,虽然对埃德萨克,奥黛丽谈不上多大的好感,但也没有什么恶感,相反,在确定埃德萨克是被冤枉的替罪羊之后,奥黛丽对他充满了惋惜。
此时听到埃德萨克的回答,奥黛丽不由地说到:
“埃德萨克,你……是彻底放弃了吗?还是说……你已经死心了?!”
听到奥黛丽的自言自语,一旁的凯瑟琳夫人则轻声说到:
“这些证据太充分了,埃德萨克,根本就无力反驳。”
大法官斯蒂芬·布雷耶听到埃德萨克的回答,不由地一愣,似乎没想到埃德萨克居然承认的这么干脆,于是接着问道:
“这么说,埃德萨克王子,你承认你勾结邪教,意图谋反的罪名了?!”
“开什么玩笑!这我哪能认啊!”
埃德萨克义正言辞地否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