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忙活了一整天,酒吧的打扫任务才基本宣告结束。
原先那些个装饰全都被裁换下来,大屏幕搬上小舞台,座位也全部打乱重新布局。
四五个员工全都累得瘫倒在地,也是平时过于懒散的缘故,没怎么干过这样的体力活。
“靳总,这下看着清爽了吧?”
黄毛试探性的询问道,眼睛里那点狡黠怎么也藏不住。
靳一白翻翻白眼:“你把那些小卡片藏好就更清爽了。”
黄毛将兜里掉落出来的小卡片捡起来,解释说:“这些都是红姐让我干的!不是那啥,就是用来揽客的。”
“我知道。”
靳一白故意做出一副我懂的模样,也不给黄毛解释的机会,看向正嬉笑的其余人。
经过这一天的接触,靳一白倒是和他们都熟络起来。
只不过正常的交流还是有些问题。
彭城十里不同音,这可不是吹出来的,各种小方言,就连靳一白这个本地人都不太能听懂。
即便是强制要求他们都说普通话,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办到的。
靳一白决定先从名字入手,鼓舞每一个人都取一个花名,往后相互之间尽量都用花名,而且必须用普通话来称呼。
免得每一个人的名字,用各自的方言来喊,到时又是一锅方言粥。
当然,取花名更重要的是宣扬一种文化,让这个团队更加团结,提升效率,同时对酒吧产生一定程度上的归属感。
黄毛是最积极的那个,但脑子不太好使。
“彼岸花!”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看着挺阴郁的家伙,阳刚之气所剩无几,有文艺小白脸的潜质:“君子兰!”
“荷花。”
“等等!”
在一个大姐吭声后,靳一白实在没忍住,叫了停:“花名,懂吗?是花名,不是花名!”
这花来花去的,几个人都是一脸懵逼。
靳一白叹了口气,取花名这事儿对他们来说似乎有点超前了。
“花名,是指用一些电视、电影以及小说等载体中出现的人物,作为自己的假名,仅供团队内部使用。”
由于靳一白没有规定范围,所以大伙取的花名也是五花八门,好在都是些容易记住的。
黄毛仍旧是最积极的那个:“我叫熏悟空!”
小白脸:“我叫贾宝玉。”
剩下的人也兴致勃勃:“那我叫贾政吧。”
这回小白脸不乐意了:“给我换一个!你是我弟弟,叫什么贾政?”
小白脸的弟弟比他高出一个头,皮肤黝黑,留着寸头,看着挺精神。
“那没事啊,往后咱们各轮各的,我管你叫哥,你管我叫爹。”
......
剩下的大姐和一个稍微年轻些的姑娘倒是挺寻常。
一个叫“叶二娘”。
一个叫“梦姑”。
轮到傻大个的时候,气氛有点僵。
他憋了半晌也没想出什么好听的花名,最后由靳一白给他定了:“往后你就叫富贵。”
一个为了挣钱连黑煤窑都敢去的家伙,叫这名字,挺好的。
傻大个憨憨的笑着,算是默认下来。
......
靳一白脑海里想着接下来的规划。
富贵的烧烤摊得搬到酒吧前门,单独开一个窗口,既可以供客人打包,也可以供应店内。
这样既不担心城管,也不用担心客流,酒吧和烧烤摊的客人都能拿下,还能相互转化。
不过排烟是个大问题,得找人去连通酒吧后厨的排烟管道,并单独开设一个小房间出来,
音效和灯光方面则交给贾政去负责。
他其实挺水的,在酒吧放干冰,搞晃眼的射灯就是他出的昏招,这是在别的酒吧学来的,以为哪儿都是他的舞台。
专业方面也水,都是半路出家学的,用他的话说,也就是:“略懂。”
至于后续一些细化的装饰则是小白脸负责。
比如一些横幅,装饰,吊帘,宣传语,以及各类饰品等。
理清账目的事交给了梦姑。
原本她就是酒吧的前台收银员。
最后是后勤方面,由叶二娘来统筹安排,没事的都来帮忙。
一个小酒吧的五脏也就算俱全了。
剩下黄毛,眼巴巴地看着靳一白,等着安排工作。
“猴子,你啊,你去找红姐借几个人......”
......
晚上回家路过投注站。
靳一白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去,老板已经等候多时。
前一场老板跟投一百,成了六百,几乎抵得上普通人一月的工资。
结果就是老板的五牛烟换成了现在的红塔山。
见靳一白走进来,老板的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靳一白买球,老板出票能挣点,跟着靳一白买球,他还能挣一笔。
这简直就是活财神!
将烟递到靳一白手里,老板也开始了介绍:“下一场是国足对阵巴西,你爸怎么说的?”
不等靳一白搭话,老板接着说:“是反着买,别墅靠大海,还是冷门下重注,超越拆迁户?”
靳一白微微一愣。
捯饬一天酒吧,他仅剩的一些钱几乎都搭进去了,兜里就剩五百多。
再说这场比赛对于国人来说属于是梦碎,既不能反着买,也远不算不上冷门。
2002年可是五星巴西成就达成的时候,必须得暂避锋芒。
而国足这一年还是值得尊重。
已经尝到甜头的老板可不管这些,他只想知道靳一白怎么压,他或多或少都得跟进一点。
只要不亏损超过五百,那他就还是赚!
靳一白正抽着烟,长长叹了口气:“现在赔率怎么样?”
老板立马跟做汇报似的说道:“1:3赔率4;1:4赔率5;要是0:4的话,那赔率直接10......”
“坊间有传闻,说国足这场虽然希望渺茫,但知耻而后勇,这场大概率能进一个球!”
诚然,这场比赛的胜负悬殊之大,已经定下。
只有猜对比分才有利可图。
但国足真能知耻而后勇?
靳一白又叹了一口气。
抱歉了,老范。
抱歉了,老孙。
抱歉了,李......
呸!
这个人不配!
靳一白看着老板,终于是下定决心。
他可以竞猜今日别的场次,但真就记不住胜负输赢,只能压这场。
该给的尊重得给足。
但该挣钱的时候,也不能心慈手软。
“我爸说这场意思意思就行,但不看好国足,毕竟已经四星的巴西,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这场0:4,五百,梭哈!”
这下子老板就有点为难了。
他总觉得国足怎么也该能进一个的......
给钱,出票,一气呵成。
老板望着靳一白的背影,挠了挠头。
“这一场,跟还是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