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的义眼时而暗红,时而灰暗。
他正全力催动着义眼的弹道测算模块。
这项额外模块功能,起初只是为枪械射击做弹道辅助,如今却演变出了新的功能。
例如通过测算敌人弹道,从而判断敌人的位置。
“东南方向废墟,450米。”约翰打了个手势,他已经找到了敌人开火的地方。
五人小队逐渐分散开,边警戒边靠近那个废墟。
谢玄不住的用义眼扫描周围情况,偶尔也会看看较远的地方,看看是否有敌人的踪迹。
科罗纳多农场在他眼中一览无余,这里不像是被赛博精神病袭击了,反倒是像经历过一场战争。
老旧的餐馆上趴着浑身弹孔的食客,路边躺着伸手异处的居民,科罗纳多农场里,这些无辜的牺牲者遍地都是。
这一切看起来不像是赛博精神病的做法,倒像是个报复社会的极端组织。
浓重的血腥味即使经过义体过滤,依然刺鼻,谢玄只得用手搓搓鼻子,减少呼吸到的味道。
队伍没时间停下,反而加速前进。
皮靴踩过粘稠的血,绕过冰冷的断肢,在布满碎石的路上留下几行暗红的鞋印。
废墟临近了。
这是一处极大的废墟,光是废墟本体,就有三层楼高,倒塌前估计有个七八层。
在夜城,很少有如此低矮的建筑,可在科罗纳多农场,这样的建筑已经算是高层了。
好在废墟里没见到尸体,想来这里的居民在楼梯被爆破前就已经疏散了。
谢玄暗自为他们松了口气,要不然如此大的楼,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众人在废墟上下搜索了一阵,最后只发现了一些起爆器残骸,和被发射过的微型导弹舱。
谢玄捡起导弹舱看了眼,随后扔回了原处。
南厂的杂牌微型导弹,军用科技的仿品,黑市上到处都是,不过没想到这玩应还真能打飞机。
约翰让众人放弃徒劳的搜索,赛博疯子应该已经走远,不过更大的可能是栖身在附近。
附近多是宽敞的空地,没有藏人的可能,约翰指了指相隔只有一个广场的另一栋大楼,示意调查从此开始。
他们分别从广场上走过,这里同样没有尸体,异常的干净。
不由得让谢玄心生警惕。
五人一行就这样一步一步靠近了大楼,这栋楼有八层高,外表布满了霓虹灯玻璃,完全看不清内部的结构。
谢玄注视着大门,这是一道自动们,门上没有锁,这里很可能是一栋公寓。
约翰将枪背在背后,拿出炸弹准备破门。
结果刚一靠近,自动门却开了,这栋楼居然还有电?
可里面却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约翰比了个手势,开启头盔上的夜视仪,谢玄也将夜视仪打开,走进楼里。
刚开始走廊只有十宽窄,越往里越宽,走了几十步,竟有几十米宽。
就在此时,整栋楼的灯突然一亮!
刺眼的光芒骤然出现,好在众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迅速找寻掩体,并暗中开始调节义眼。
可整个一楼,就像一片巨大的广场,只有几张桌椅板凳,根本无法藏身。
五人组就这样出现在了广场中央最不利的位置。
众人视力依次恢复,期间没人开枪,出奇的安静,谢玄的眼睛也逐渐适应了环境,查看起四周。
这里确实是栋公寓,楼内呈圆形,四周规则的分布着无数隔间,中间有巨大的天井,便于采光。
不过此时天井的盖子被封闭了,楼内只有灯光。
每个隔间的门前只有一米宽的走道,屋内的人可以从中庭直接看到楼底的一切。
这本来是很正常的设计,但在的中庭地面上,却遍布尸体和血迹,看起来分外诡异。
突然,楼内的扩音器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咳咳,欢迎各位暴恐机动队的警官光临科罗纳多农场,大家快和各位警官打个招呼吧!”
扩音器声音刚落,这栋楼的每一个房间,都传来了剧烈的敲动声。
约翰与谢玄等五人一时间不知所措,只得用枪四处乱指,寻找可能的敌人。
当敲砸门的声音达到最大时,扩音器再次响起。
“够了,停下吧,我想警官们肯定搞不清楚状况,其实很简单,我在这栋楼里埋了很多炸药,只要我一按按钮~砰!这栋楼里的人就都得死,比如说,现在。”
砰!
楼体剧烈的一颤,二楼南侧的几个隔间瞬间被炸塌,连带着大量碎屑散落至各处。
废墟的灰雾中,不住的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可以想象其中人受到了怎样的痛苦。
此时三楼的一间房门打开了,声音从其中传来。
“这栋楼的起爆器就在我的脑袋里,各位暴恐机动队的警官可千万别冲动,不然我可保证不了大家的安全。”
说完,一个下巴尖锐的高挑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带着面具,身如铁塔般的壮汉。
五把枪瞄准着他的脑袋,却没人开枪,暴恐机动队可以不择手段的执法,却不代表大家不怕死,也不代表可以无视掉一整栋楼,上千人的性命。
“诸位且稍等,我先料理些不服管教的家伙。”尖下巴无视着枪口,带着两个壮汉上了楼,三人的脚步停在了某个隔间前。
谢玄记得,似乎只有这个隔间在刚才没有发出声音。
隔间的门被粗暴的拉开,两个壮汉从中拽出了个年近半百的老人。
他们没给老人任何说话的机会,就开始用全身义体攻击老人,将老人打的奄奄一息后,把老人头朝下,从中庭扔了下去。
谢玄瞬间启动了浑身义体,下意识想去接,却听尖下巴喝道:
“别动!警官们,别做让我们都会后悔的事。”
谢玄叹了口气,无奈的闭上眼睛,耳边传来了重物落地传来的闷哼。
再次睁眼,中庭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无辜者的尸体,又多上了一具。
南侧隔间那边的痛呼也逐渐散了,也不知是没力气了,还是力气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