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条巨蟒吐着长长的,猩红的蛇信子,两个粗大的犄角几乎要顶到下水道的顶部,正直勾勾地盯着那群被吹散开的乌鸦。
“啊!”陈以沫发出了一声惊呼,身子迅速节节后退到了牧闲的身边。
转瞬即逝间,牧闲看见了自己的头部被对方庞大的身躯覆盖,层层叠叠的坚硬鳞片反射着手电筒的光芒,散发除了幽绿色的光芒。
祂的蛇信子在空中霍地一扫,那几只乌鸦霎那间就只剩下了乌黑的羽毛缓缓地往地上飘落。
这一幕仅仅发生在短短两三秒内,那些棘手,难缠占据制空优势的乌鸦们就被覆灭了。
牧闲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他的双腿不自觉地开始发软,打颤,甚至连投掷的声音都希望静音。
危险检定D100=1/100
只有百分之一的危险概率?这相当于走在路上突然被楼上的花盆砸死一般。
抛却生活中的意外性,这几乎是可以归结为零的。
巨蟒将自己的蛇信子再次长长吐出,伸向了掉落在地上的那条蛇,后者的身形在祂的前面显得如此娇小,如此需要保护。
牧闲看出来了,他们两个之间应该是拥有血脉关系的。
那小蛇静静地躺在地上,蛇信子无力地吐出,眼睛半开半闭,祂抬起脑袋,触碰着对方。
可就在祂的小脑袋即将触碰到对方之时,身体却霍然一僵,头一歪,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微弱的撞击声。
巨蟒那猩红的舌头就这样停滞在了半空之中,在许久间未有做出多余的动作,但是那绿色的眼眸却始终未离开对方。
在投射下的猩红月光中,两人分明看见了巨蟒眼眸之中那一刻有光芒闪过。
最后,祂将对方用舌头缠绕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头顶盘倦了起来。
然后祂又微微抬起头,蛇信子竟直接从下水道的入口探了出去,将那井盖重新盖上,下水道内的猩红月华消散,一切重归于黑暗。
在这巨蟒的压迫之下,两人未敢做出更多的举动,更何况,对方的尾部早就已经将逃离的道路封死,想要逃离,最多是从污水之中游泳离开。
巨蟒缓缓地扭过头来看向了他们,祂绿油油的眼眸在黑暗之中发着淡淡的光芒,犹如两盏小灯泡一般。
而后,祂伸出蛇信子,缓慢地伸向了两人。
“祂,祂这是要干什么?”陈以沫向后退了半步,手停在空中微微无规律地运动着。
“安静。”牧闲克制住了自己想要逃跑的欲望,站在原地与巨蟒对视。
那蛇信子小心,柔和地将两人包裹在了一起,他们也因此有了极近的肌肤接触。
“不,等等,祂是要吃了我们吗?你有办法吗?”陈以沫彻底慌了神,在蛇信子上扭动着身体挣扎着,可是无济于事。
牧闲却一言不发,因为他清楚,最后,他们的目的地是对方的头部。
不出所料,在将两人放在自己头部后,巨蟒就将蛇信子收了回去,开始调转方向。
在祂开始移动的时候,牧闲微微向陈以沫挑了个眉毛。
这下轮到陈以沫沉默了,她不能理解巨蟒这一行为究竟是要做什么,直到对方向他指了指那盘倦起来在他们两人中间的小蛇。
她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抿了下嘴唇,发出了悲哀的叹息声。
牧闲以前曾经听过,有狼妈妈在失去孩子以后将人类的孩子捡回家,最后就形成了狼孩的传说,结合那百分之一的危险值,如果不出所料,他们现在也是这一情况。
牧闲并不讨厌这一结果,虽然自己的最后目的是复仇,但是在末世独木不成林,现在的自己遇到兽潮都仅有逃跑的份,他迫切需要足够的资源能让自己强大起来。
现在只能祈祷这条巨蟒不会将他软禁在洞穴里面养着,那样的日子可就不好受了。
两人在这一路并未多言,约莫十来分钟,巨蟒带着他们钻入了一个巨大的洞穴之中,向下方爬去。
这洞穴的环境非常宽大,哪怕这直径有三人宽的巨蟒也能轻松通过,
周围的土壤十分的牢靠结实,平整的就像是被人为修筑过一般,倘若是大自然所为,那就真的是鬼斧天工了。
最后,他们穿过了洞穴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洞窟之中,这里是坚硬的石制地面,内部围绕着一圈石笋和钟乳石,而在在中心处有着冒着热气的温泉,饮用的水源则从右方一处小洞口流入小池塘内。
在洞窟的顶部有着密密麻麻的夜光石,它们散发出的微微光芒让洞窟内稍显亮堂。
牧闲还看到了一大堆的杂物被凌乱地堆放在了洞窟内的一角,无论是电脑,电视,洗衣机,都可以看到,只是那破旧的样子,大概率是使用不了了。
巨蟒将两人从自己的身上用同样的方式放了下来,随后再次转身要从洞口离开。
“你要去哪里?”牧闲试着同对方交流,虽然他并不抱有对方可以听懂的希望。
对方缓缓回头,伸出舌头指了指远处的杂物。
“知道了,谢谢你,对了,我们可以翻一下那些杂物么,或许里面有我们用得上的。”
巨蟒微微点头,便继续顺着洞口向上方爬去。
“祂估计是要帮我们寻找一些可以供给我们使用的东西,以及。”牧闲转过身同陈以沫解释着,又顿了顿,目光看向了祂的尾部消失在了视线之中“给祂的孩子找个墓地。”
“嗯,看得出。”陈以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祂看起来听得懂我们的语言,就是不会说。”
“是的,至少交流上应该问题不大,我们这也算是,善有善报吧。”牧闲尴尬地摆出一个笑容,他清楚这件事情都是因为自己没有关井盖而导致的。
随后,他又一次在陈以沫的口袋之中瞥到了自己的皮夹,但是这次他没有直接拿回来,而是用在协会之中学到的审视目光打量着对方。
短短几秒陈以沫就撑不住了,深吸一口气,移开了目光。
“别这么看着我,让我想起那些警察。”她说着将皮夹递还给了人,撇了撇嘴巴“职业病。真的抱歉,会改的。”
“你以前是个小偷?”
“是,不偷哪有钱活着。”
“为什么不找一些正经的工作,嗯,比如说,服务员,或者其他什么的。”
陈以沫无奈地苦笑了下,眼眸垂下,抿了下嘴唇。
“那可养不起一群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