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它们又打算进攻下水道了吗?可是城市之中的下水井盖应该都是关闭的才对。”牧闲的神经霍地紧张了起来,语气也略显焦急了。
“你们人类能做的,他们乌鸦为什么不行?”不来梅继续发出咯咯咯的叫声,顿了顿,下面的三张嘴巴有节奏的开合着“以前是互不侵犯,现在作为集群动物的他们有同伴受到了伤害,自然就会过去了。”
巨蟒固然很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成百上千只变异乌鸦集体入侵下水道,哪怕每一个只是啄它一下,也会造成不小的打击吧。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既然寄蟒篱下,牧闲的责任感就不允许他放任这种事情的发生。
可是该如何阻止呢?烟花在下水道里面放开,那后果恐怕比乌鸦侵入更加可怕。
“那也是你的家吧?想点办法吧。”牧闲踢皮球地将问题丢给了不来梅,希望对方这种土生土长的异常可以有办法。
“那不是我的家,我只是路过,音乐的灵感收集就应该是四海为家的。”它咯咯咯的笑声逐渐变得嘲弄,身体也缓缓地转过去。
咕咚!咚!咕咚!咚!咕咚!咚!
“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声音像笛子的人类。”
伴随着诡异的敲击声,不来梅消失在了牧闲的视线之中,但是旋律却尚未消散。
牧闲也不耽搁了,他迅速起身,打算去这座城市内以前清算师们所待过的地方,能捞一些装备是一点,这对于后续的行动都是有帮助的。
自己必须尽快,在干完这一步之后马上通知巨蟒。
他走在街道上,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一红一白两个月亮悬挂于头顶,如同眸子般凝视着大地,俯视着芸芸众生。
暮叶市今年的冬日格外寒冷,簌簌的冷风化作利刃无情地刮在牧闲的身上,倘若没有蛇甲的守护,他指定是要被冻僵。
牧闲按照路标和自己的记忆,来到了这座城市的清算师小队所扎住过的地方,那是一间破旧的小旅馆,这里距离他们来时候的地方也较为接近,方便迅速赶回去。
清算师协会在各地都有派出过人手,为的就是在确认异常彻底爆发的时候可以及时的止住危害,就这一点而言,他们做的很到位。
他推开了已经损毁的玻璃开关门,走到了前台取走了里面放有的房卡,因为之前有与各地区负责人联系的经历,因此他清楚这些成员具体住在哪里。
牧闲打开了其中小队负责人所在的房间,可以看得出里面并未安有空调等保暖的设备,浴室和厕所在房间内的一侧,卧室的陈设也只是一张床铺和一台电视,配上两个床头柜就了事了。
被子被粗暴地掀开,有一半落在了地上,看得出对方起身时的匆忙与情况的紧急,床头柜的抽屉也被直接拉开,离开的时候人还取走了里面的一些东西。
其他的队员的房间也是一样的,他们的行动很迅速,基本上是带上行李就在第一刻离开了。
也正因为如此,牧闲得以从他们这边找到一些生活用品,如卫生纸,牙膏,毛巾,还有一些用得上的特制子弹,医疗用品,以及两个对讲机。
意料之外的是,他们有人将秘器留在了这里。
秘器是根据秘作所研发的人造科技,他们继承了秘作的一部分能力,所带来的负面效果也比秘作要小,适用于大部分无法与秘作产生绑定的人。
留在这里的秘器名为猎焦镜,装备在枪械上的时候可以使弹道轨迹更加准确的击中目标,只是在六小时内,最多只能射出七发子弹,否则会导致手枪炸膛。
而本体的秘作则在九阶清算师尤空的手中,他被冠以了魔弹射手的称呼。
当清算师到达七阶的时候,协会会根据他们的能力而给予称号,而在九阶之上,则会被授予色彩的称号,这是清算师的最高荣誉。
这一物件对他来说也算是有用了,配合上概率之骰,他几乎可以做到百发百中,指哪打哪,目前所发现的超过百分之八十的异常都是可以被子弹所伤的,伤害或多或少罢了。
牧闲将这一秘器装在了手枪上后,再次扫了一眼里面的环境,便用大袋子提着物资出门去了。
现在他需要尽快赶回下水道,通知巨蟒和那群地鼠做好与乌鸦缠斗的准备。
可他刚一出门,就知道自己的行动或许是晚了,漆黑的乌鸦盘旋在天空,可却没有发出一点叫声,他们沉默着,似在等待。
他提着东西加快步伐向来时的树林走去,平常在嘶吼的野兽异常们此时也安静了下来,不知是与城市一同陷入了沉睡还是在恐惧。
沉默比喧闹更让牧闲感到不安,暴风雨前的宁静永远是最可怕的。
最终,他行至了树林中,寒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欻欻声给了牧闲的内心少许安慰,他提着东西顺着地道原路返回。
在穿过了密闭的地道后,他回到了宽敞的洞穴之中,巨蟒已然醒来,它那翠绿的眸子正在敏锐地转动着,蛇信子一下又一下的吐着,似感到了什么。
“那个,乌鸦们可能会下来攻击,我希望你能做好准备。”牧闲将袋子放下后小跑至巨蟒的身旁,一字一顿地和对方谈道。
巨蟒的听闻后,若有所思般地点了点头,又吐了吐信子,指了指牧闲的身旁,用信子在空中画出一个人的轮廓。
“她啊,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不是死了,只是,被可以保护她的人接走了。”牧闲清楚巨蟒是在问陈以沫的下落,没什么底气地回答道。
巨蟒翠绿的眼眸霎那间转深,却又瞬间恢复了光彩,指了指牧闲的房间,大抵是要人在这里好好待着的意思。
“你自己一个,没有问题吗?”
巨蟒颇为自信地点了点头,身子一伏就蜿蜒着向下水道的洞口钻去。
牧闲目送着对方的离开,又看见土拨鼠们正要将上去树林的洞口封死,它们都很忙。
自己在这里似乎没能帮上他们,这份善意和被迫躺平让他有些不自在,但无可奈何,他也只能走回了房间。
洞窟内的热闹在失去了陈以沫后弱上了几分,孤独的感觉爬上了牧闲的心头,将他的心脏一层一层地包裹了起来。
可突然,他发现自己的房间内却站立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