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闲想要松手,可荆棘的速度远远胜于他,尖端的红色血滴状物质已经触碰到了那柔软的皮肤,并且逐渐覆盖至整个荆棘。
蛇甲在此刻也发挥出了作用,层层叠叠鳞次栉比的甲胄覆盖在了他的手臂表面,蛇鳞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挡住了那尖锐的红刺。
是短短一秒的沉默,周围看着的两人还未来得及发出惊呼,牧闲的瞳孔就陡然一缩。
那红刺的光芒愈发闪耀,一直以来固若金汤的蛇鳞此刻竟被蹦掉了一个碎片,紧接着,前者愈战愈勇,势如破竹地突破了蛇鳞的防护。
随着一滴殷红的血液飞溅到了地上,陈以沫也随之发出一声惊呼,用灵体操纵着旁边的水杯,狠狠地打开来荆棘。
黄泉荆棘落到了地上,那光芒也在霎那间消失,枝条上的红色也如同颜料般融化,再次恢复成了绿色的主体。
“没事。”牧闲保持着镇定的表情,看着衣服被刺破的那一个小孔,里面的微小伤口仍在涌出鲜血,但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居然在刚使用的时候就袭击使用者。”高永在一旁惊叹着,同时,在见证了牧闲依旧没有什么伤势后,他的眼眸已经被崇拜的情绪填满。
在他的认知中,牧闲这样的水平,至少是七阶,不,八阶清算师。
“牧闲,你……确定,没事吗?”陈以沫看着那一个细小的伤口,有些膈应。
这就像一张白布上突兀地落下墨点般,光是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把它收起来吧。”牧闲说着,却又顿了顿,看向陈以沫,手指指向了黄泉荆棘“你试试……”
说罢,他就做好了准备,随时将那会袭击人的荆棘从人的手中打落。
“啊,也行,我试试咯。”陈以沫说着,上前一步,那黄泉荆棘就直接从半空之中悬浮了起来。
这一幕更是看呆了高永,这种能力是他闻所未闻的。
“适合你,我不打算再拿着了,生怕它再次谋害我。”牧闲揶揄着,随后又看向了高永“现在彻底相信我们的能力了吧。”
“当然,当然。”他连连回答道,这下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了。
“行,那你和我助手——”这里牧闲顿了一下,他在此刻实际上是有些担忧的。
他的计划是由陈以沫和对方交涉,将目前的情况先完整的了解一番,自己则独自前往其他尸体的所在地,但现在转念一想,这个分工有一个问题。
陈以沫没有读过书,她大字不识,很多东西是理解不了其中意思的,这样的话,自己也只能留在这询问完了。
“算了,保险一点,我也坐下来和你具体了解一下情况吧。”牧闲自然地坐在下铺的一张床上,双手虚握,挑了下眉毛“他们在死亡之前,是否有出现什么症状,你目睹了他们的死亡吗?”
“我,我早上起来正在洗漱,突然听到队长的房间内,他发出了一声“谁!”然后我就很快冲了过去,可是,可是,当我撞开队长的大门时候,只看见他躺在地上,口中吐血,就,好像要说什么,可是,嗯,就。”
他说着说着自己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眶也渐渐湿润,最后的话语可以称得上是哽咽着发声的。
牧闲明白,也理解对方的心情,自己在得知队伍全灭的那一刻,他的精神状态并不会比高永要好。
“然后——呼——”他长吁了一口气,像在调整自己的心态,虽然那抽搐的面部象征着并无作用“我去了其他人的房间,他们则是都死在了床上,甚至来不及挣扎吗,但是我可以保证,他们的身体没有外伤。”
“你刚刚说什么?”听到这里,牧闲心中陡然一惊,面部保持沉稳地眼睛眨了几下后询问道“你是把每一个门都强行撞开的吗?后续有关上吗?”
“没,没有,这,撞开有什么问题吗?”对方对于这个问题表现出来明显的疑惑不解。
牧闲和陈以沫对视了片刻后,他们的眼神交换着,都了解了彼此的意思,也都明白了当前的问题。
他们两个人上来的时候,所有的门都是紧闭的,没有任何一扇开着。
如果不是屋内窗户的风吹进来强行使门关上,那么问题就变得危险起来了,说明有东西在后来将门给关上了。
而那些东西很有可能现在正躲在房间里面,像一个个猎手一样伺机待发,他们的体型或许小的很,这才会被陈以沫忽略。
“可以劳烦你先出去一下么?”牧闲指了指门口“帮我看一下外面的情况,接下来我和我助手做的事情需要一个绝对安静,且没有外人的环境。”他想要让陈以沫再检查一下里面。
“啊?”
这话说的确实会让人产生误解,但是事已至此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牧闲做出这一防备的因素在于长久的日后,如果对方回去发现自己是通缉犯,那么难保不通知高层来找自己,而自己的能力属于已经泄露的情况下,保证陈以沫的信息不被得知是那时候的一大胜算。
“很抱歉,这是属于我们高阶清算师的机密,希望你能谅解。”
对方虽然有些不理解,但最后还是点头表示了同意,自己离开了房间站到了门口。
“陈以沫,现在你再去那些房间的角落看看,有没有藏着的什么生物,我怀疑是蟑螂老鼠也有可能,这种类型的异常身上很容易携带病菌使人悄无声息的致死。”牧闲目送着对方走出去关上了门,才压低声音同人说道。
“好嘞。”她做了个OK手势后又嬉笑着低语了一句“对了,你刚刚那蒙骗的演技不错。”说罢,将黄泉荆棘往桌子上一丢,身体就往人身上一倒,失去了气息。
“你真的很靠谱。”牧闲在心中感叹了一句,想起了另外一个活在他梦境中的少女,也是非常靠谱,而且很爱为自己操心,只可惜,再也无法在现实中碰见了。
不过相比较,他和陈以沫的关系,倒是更像是好兄弟。
滴答,滴答的水声依旧在响着,这里的水管或许也因为许久未维修而产生了破损。
两三分钟后,陈以沫便睁开了眼睛,迅速坐了起来,在牧闲期待的眼光下对方回答道。
“你说,一个人在死的时候,手指指向了一滩血的位置,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