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帮忙吗?我还缺少乐器呢。”不来梅一字一顿地谈道,每说一个字就切换一种音色,看起来颇为自信的样子。
“我知道你们现在要去干一些大事情,我可以帮忙,只要有合适的乐器交给我就行了。”
牧闲听到对方的提议后微微一怔,不过很快就给予了回应。
“不错的提议,但是我拒绝。”
他不清楚不来梅是从哪里打探来自己想要去伏击那些清算师的消息的,但是他绝不会在这一事情上同不来梅形成合作关系。
自己的最终目的终究是抢夺,杀戮是下下策,自己和陈以沫多少可以有分寸,但是不来梅这种异常不一样,对于他来说,人类只不过是一件件活体乐器罢了。
虽然带上他可以保证自己的压力减轻不少,但是自己毕竟也是经受过队伍团灭的人,这份痛苦他铭刻在心里,如果可以,他希望避免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
“这样么?不再考虑考虑,现在城市里面到底有多凶险你应该不清楚吧。”不来梅没有放弃,而是用劝导的语气继续勾引着牧闲继续聊下去。
“有多凶险?”牧闲听到这句话,面容凝重了起来,沉声同对方问道。
毕竟不来梅的前几次相遇给他的感觉都是一种十分从容的态度,虽然通过概率来讲自己和他五五开,但是它在城市之中活得可比自己要逍遥快活的多。
能让对方现在伤成这样,恐怕确实会藏着些棘手的生物。
“乌鸦啊,他们都闹起来了,成堆成堆的,我之前因为收集乐器得罪了他们,这下好了成群结队找我复仇,你可也得小心了咯”
“说实话。”牧闲再次瞥了一眼它那被刀弄伤的伤口“说实话,你智商应该不低吧,把身上刀伤藏好再说谎吧。”
牧闲可以确定的是,如果说蛇妈的智商是等同于正常人类,那么不来梅就相当于一个经验丰富的人类,后者在战斗方面和战略分析上绝对是有着一定实力的。
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乌鸦们的计谋对他估计没什么用,必定是有东西伤害到了它。
不来梅这会就没有出声了,而是面容也逐渐转变为了严肃,那漆黑的眼珠中甚至滑过一丝惊惧之情,不安地踱步着,发出咚咚的声响。
“老实交代对你我都有帮助,你少了我,以后还能和谁合作?万一我被那个伤你的家伙弄死了呢?”牧闲抓住了它的这一情绪,换他来循循善诱了。
“你仔细想想,就城市里面那些异常,你靠得住谁呢?不是太弱就是占据地盘和你没得商量,也就我这种人能跟你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了吧。”
牧闲的话语很明显令不来梅动摇了,在一分钟的沉默后,后者终究是开口谈起。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想再遇见那个家伙了,那个家伙,是人,或许是人?他对我来说简直是噪声一样的存在,每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我就感觉我的头脑要爆炸了。”不来梅坐在地上,头耷拉了下来就开始继续讲述。
“他浑身缠着怪异的绷带,手里提着一把锋利的镰刀,发了疯一样地就向我冲过来,我寻思着我也没有说他不是,也没有说他声音难听啊,结果他就追着我砍,我打不过他,我就跑,最后他好像发疯一样的停在原地打滚,我不敢跟他接触,我就继续跑,然后,就跑走了。”
不来梅在提及这件事的时候,牧闲可以清晰地听出他话语当中的颤抖,这是实话,对方真的遭遇了一个棘手的家伙。
自己现在的水平应该在六阶清算师左右,比起之前有了蛇甲的助力会好很多,但是即便如此也是只能和不来梅五五开,而那个人的水平可能是七阶甚至更高。
缠着绷带和利用镰刀做武器的人类,牧闲从来没有听过哪个敌对组织的强者是这个造型,当然,他也不可能全部了解就是了。
“那家伙,你是在和我分别后遇见的,对吧,中间大概过去了多久。”牧闲敲打着车窗玻璃,让自己的思绪发散出去。
现在处于永夜的状态,而经过昏睡的他根本无法确定究竟过去了多久。
“中间,中间大概,大概有半天,我不清楚,你们人类的计时方法太难以理解了。”不来梅伸出猫爪子挠了挠他自己的脑袋。
“算了,就这样吧,谢谢你陪我聊天。”牧闲轻叹了口气,在位置上舒活了一下自己的筋骨“下次见面,希望你还活着。”
这时候牧闲对他的祝福已经变得有了些许诚意,毕竟正如他刚刚所说,在城市里面想要达成长期合作的异常,除却蛇妈,也就对方这种音乐疯子稍微靠谱一点了。
“所以?我能跟你去一起吗?我需要更多合适的乐器。”在谈完后,不来梅带着仍旧在颤抖的声音同人试探性地再次问道。
“不行,这一次不行,下次合作再说,你要猎杀异常大可以带上我。”牧闲依旧是即刻拒绝道他,他现在的道德底线还没有泯灭,不能随便和异常去做出猎杀人类的事情。
“行吧,那我也就不逼你了。”它换上了老实的驴声,转身准备离开,却又霍地停住了脚步“希望你也别死了,你是一件非常好的乐器。”
说罢,它便奔行了起来,牧闲则目送着它的身影消失在了下一个街道的转角。
与不来梅的这一次交谈,牧闲清楚地得知了这座城市中还有其他人,而且是较为强大的人,不知道对方只是单纯的对异常抱有恶感,还是对所有生物都是如此,按照不来梅的描述,那个人更像一个狂战士一样的存在。
这样的一个家伙,还是能不要招惹就不要招惹为好。
牧闲这样想着,微微地闭上眼睛,准备闭目养神少许时间。
冷风吹打在车窗上,犹如鬼魂在恶作剧一样,牧闲的思绪在这样的氛围中延展开来,直至一个念头浮上了他的脑海——
刚刚不来梅来的时候,没有发出那标志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