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环境比起前几个房间都要明亮几分,虽然称不上真的亮堂,但是可以说什么东西都能看清了。
这里的宽敞程度丝毫不亚于一开始所进来的正厅,在这周围的石壁上一样有着精美的浮雕,四根柱子在四角前撑起了这将近长宽将近十米的房间。
在另外一头还有一个通道,那是另外一边到来主墓的方法。
一个已经被掀开的石棺安放于房间的中心,同侧墓一样,这里没有多余的陈设,显得空寂。
但是在房间的一角有着一具焦黑的尸体,他就静静地躺倒在那里,面部已经模糊不清。
“别动。”牧闲将手电筒直接丢到了地上后举起了枪械,却看到对方只是缓缓转过头来
“我输了。”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显得很是无奈,肩膀上还有着血液在涌出。
“输了?”牧闲一时间没有明白对方这话语是什么意思,在目光锁死对方的同时将余光瞥向那根在空中的金色羽毛。
它与牧闲口袋当中的那根还是有着些许差别的,最明显的就是破损程度已经很明显了,宛若久经沙场后的羽毛球上面取下来的一般。
但是即便如此,它也依旧在散发着光芒与温暖,为这空寂的陵墓之中带来几分明亮。
“是的,输了,原始炎阳的要素已经被取走了”他有些无力地往石棺上一靠,看了看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被这家伙取走了,然后他用要素烧死了自己。”
他的手指指向了角落已经被烧成焦炭的那具尸体,虽然无法辨认面容,但是牧闲猜测,那大概率就是笔记中所说的夏真。
对方真的如笔记中所说的那般,利用羽毛将恶灵抹杀了,然后将那所谓的原始炎阳要素也收入了自己身体当中,才导致了这一幕。
虽然牧闲并不清楚原始炎阳要素究竟能够用作于什么,但是不让眼前这个人拿到怎么都好。
“既然如此,正面对打,我不是你的对手,我认输,放我离开这里。”对方将双手举起,脸上的笑容愈发苦涩“就这样,如何?”
“为什么要放你走。”牧闲手中的枪械并未有偏移,依旧直接对准着他“我们是对手,不是朋友,甚至不是不来梅那样的短暂同盟。”
“那你想怎么样?就这样在这里杀了我?我对你也没有恶意,否则在侧墓的时候可以直接杀死你。”
“所以我没有第一时间对你开枪不是吗?”牧闲沉声回应道,令对方微微一愣。
这时候,匆匆的脚步声从通道传来,两人同时将目光转移过去,
“就是你这家伙装成我是——”陈以沫这时候才满头大汗地赶来,先是看了看门口的牧闲,又看了看棺材前的“牧闲”。
“我确认一下,咳咳,我这身衣服是什么做的。”她清了清嗓子对两人提问道。
“蛇皮,好了,我们现在还在谈正事呢。”门口处的牧闲无奈地说道,旋即转向了棺材边的人“能换个模样吗?比如你本来的样子。”
“行。”对方的声音陡然变得柔和,紧接着身高微微矮了下去,面部线条变得圆滑,一副鹅蛋脸的标致美女形象就出现了。
这令牧闲不由得将目光主要放在了对方面部上一瞬,连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但旋即便很快保持住了刚刚那副沉静。
他也可以确信这就是之前因为帷幕之下而离开六协的那个女孩了。
“我需要借助原始炎阳要素的力量帮我彻底融合秘作,这是我的目的。”她平和地谈道,手抚摸向自己的面庞“一年了,我还不能完全驾驭它,副作用时常会出现。”
她话音刚落,那白皙的面庞上突然出现了几个细小的肉芽,霎那间绽开了花朵,但在她手抚过后又迅速枯萎,只留下了突兀的孔洞。
“你以为这种东西你驾驭的住是吗?”牧闲保持着那份严肃“你根本不知道这有多么危险,那个人因此而死。”他微动手指指向了那尸体。
他身后的陈以沫也跟着点了点头,后者虽然并不了解这些东西,但是听着就很有道理的样子。
“可是驾驭不住也得驾驭,再不能掌握的话,我就会——”
她的情绪霍然激动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却又突然痛苦地捂住面部。
“你还好吗?”牧闲突然警觉了起来,但是身子还是微微前倾靠了上去。
这时候,令人惊惧的一幕发生了,她脸上的皮肤开始如同老旧墙皮一样脱落,一块又一块,掉在地上又化作了血水。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还有,咳咳,一个月。”她的口中吐出了鲜血,眼珠子瞪得浑圆如同金鱼。
牧闲看见这一幕陡然一惊,身形向后退去半步,枪口对准了对方的头部。
陈以沫也将黄泉荆棘用双手抓住,虽然那疯长的刺在往她手臂上蔓延,但是有蛇甲的抵御暂且还没有受伤。
对方口中说还有一个月,说明她早就知道自己会这样了,而提前这一事件的,正是财宝中的诅咒。
“不,不,不能被看见,唔,不,不能。”
她嚎叫着脸上的皮肤几乎依旧掉落殆尽,显露出的是黄黑色的面容,几片白皙的皮肤碎片粘在上面倒显得格外刺眼。
身形也在不断地膨胀,很快就增至原来的两倍之多,显得臃肿肥胖。
她双手撑地,身躯不断在地上抽搐着,口中吐出了散发着恶臭的黑血与胃酸的结合体。
“看见了吧,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她面露难堪之色,肌肉扭曲不知是笑还是在哭,口中的声音犹如沙砾在瓶中翻滚。
对方此刻的状态与毁容无异,即便是原本属于她自己的皮肤也在掉落着。
“你选择了一个可以变成他人容颜的秘作,只是为了掩盖自己原本的模样吗?你这……”牧闲面色凝重,嘴唇翕动着,欲言又止,最终只得轻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外貌的人,倘若内向,人际关系将会是一团糟,这或许就是对方离开六协的原因。
“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吧?作为清算师,你也应该清楚这种情况会面对的是什么吧。”
秘作的使用不是免费的,绑定的会消耗精神力,未完全绑定的则会有各种各样的限制与代价
“知道。”对方的声音已经逐渐沙哑,几乎不似人声。
突然,对方的后背衣服被炸裂开来,从中钻出了无数绽放开来的肉芽,从中流出了无数暗红色的血液,几乎要溅射到门口的两人。
“呼——行,那接下来的事情你都明白就好。”牧闲目睹了这一幕后,面部肌肉也有些抽搐,握着枪的手也不再那么有力。
在他一旁的陈以沫则完全被这一幕惊得怔住了,身形连连后退,躲入了通道的黑暗中。
牧闲迎面走了上去,强忍着翻腾的胃部,深呼吸着,聆听对方挣扎般说出的字眼。
“谢……谢……”
“你叫什么名字。”他手中的扳机已经扣下了一半。
“冯......婷......”接近野兽般的嘶吼从那尚有人面的口中发出,显得无比可怖。
“知道了。”
肉芽在疯长,血液在流淌,挣扎的低吼在持续,身上的异变愈发明显,人类的模样愈发模糊,一切都在活动着,一切都在吵闹着,却又东西在无形的流逝。
砰!
但是,随着一声枪响,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