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吼,无数的低吼从洞穴之中传来,令他们两人不由得往后退却一步。
紧接着是脚步声,细碎的脚步声,许多的脚步声,有东西在往他们两个这边靠过来。
陈以沫握紧了黄泉荆棘,眼神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黑暗处,屏息凝神,蓄势待发。
接着,一个与周遭环境同样漆黑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手电筒的光芒前,如同鬼魅一样。
牧闲定睛一看,发现眼前的这一生物浑身幽黑的毛发,头骨前额凸出,眼睛混圆,下巴偏长,手臂耷拉至膝盖处,双足驼背行走,似人非人。
他磨着自己的牙齿,像是看着猎物一样看着两人,却又驻足原地,保持着距离。
牧闲清楚,对方这是在引诱自己深入,对方势单力薄,而且从外形来看即便是与普通人类格斗,也很难取得上风。
可奈何,这里是人家的巢穴,当数十只这样生物扑上来之时,他们两人恐怕也招架不住。
偏偏这时候,身后又有着皮靴踏在石板上的声音,到底是负责暗杀工作的七阶清算师,在黑暗中寻找这块也丝毫不弱。
而眼下的办法只有一个——牧闲从背包中拿出了那一王冠,丝毫没有犹豫地戴在了头顶上。
那生物在见到王冠的那一刻明显慌了神,往后退却了一步转身几乎要逃跑了。
可就在牧闲戴上王冠的那一刻,他的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直接整个身体停滞在了原地,若不是微微颤抖的肌肉,或许真以为他的时间被暂停了。
牧闲又一次感受到了那蔓延至全身的寒冷,深入骨髓的冰凉,但是比起第一次,他多了几分经验,第一时间就用自己的精神去抗衡着。
只是比起之前的尝试,这一次王冠显露出了更多的反馈,最直接的就是淡红色的光芒在那螺旋状的黄铜外形在流动着,空气中也出现了异常的嗡动。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一瞬间被抽干了气力,甚至连最基本的站直都难以做到,那时有时无,忽远忽近的呓语再次传来。
冥冥之中他感觉到有什么事物在诱导着他诉说着些什么,但却又被一种神秘的离开隔绝住了。
那份寒冷似乎也被驱散了几分,知觉开始有了恢复的迹象。
“牧闲,你,确定自己还好?”当他回过神来之时,自己已经完全被陈以沫从身后搀扶住了,自己的双腿则丢尽了气力。
身后的脚步声愈来愈近,这一压迫感越来越强。
但是眼前的那一生物似乎仍旧没有任何动作,依旧停滞在原地。
“转过身来。”牧闲觉得自己的话语是飘出来的,有气无力,但手还是轻轻地同人摆了摆,示意自己无事。
那生物在听到牧闲的命令后以极为迅速的速度转过了身,虽然眼神中透着几分不情愿,但是依旧这么做了。
“所有,让开道路,拦住一切,呼——要通过这里的生物。”牧闲他咬着牙齿,吃力地将这句话告知他们。
脚步声,愈来愈多的脚步声从洞穴中响起,光路中出现了更多同样模样的生物。
“扶着我,我走不太动。”他看了一眼陈以沫,此时感觉自己近乎虚脱。
“知道了——”她一边嘴角微微扬起,拖着长音,扶着人就快步往前方走去。
两边的生物让开了道路,他们如同养尊处优的贵族般,在他们的保护下离开,而身后的脚步声已经完全找到了方向,开始了奔跑。
当他们两人勉强走出几步后,枪声与咒骂同时响起,那些生物们口中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呜咽就被击倒在地上。
他们行走在漆黑的洞穴之中,牧闲的手电筒已经被陈以沫接过,在前方短暂的明亮光路中,寻找着回去的方向。
枪声依旧在响起,一声,两声,三声,其中夹杂着的是那些生物濒死的嚎叫。
但是牧闲很清楚,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对方的枪不存在持续性战斗的能力,这也就意味着,面对着数量众多的地下猿猴生物,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等待着枪声停止,两人也没有走出多少的距离,他在使用这一王冠后对于身体所造成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你现在把王冠摘下来会有什么后果。”陈以沫好奇地问了一嘴,却又自己补充道“会被那些家伙反扑,对吧。”
“我感觉现在吧,随时可能昏过去,呼——”他的气力依旧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甚至脚步感觉愈发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般。
背后没有传来如约而至的惨痛叫声令牧闲隐隐感到了不安,他开始担心这些生物可能还对付不了一个七阶清算师,他很可能留着后手。
清算师的等阶是依靠实力与贡献综合评判的,这点一直以来都没变,但也正因为如此,同一等级内有可能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同样被定义为五阶清算师,不来梅不敢与他一对一,但是却正面将有七阶清算师掩护的三个的五阶清算师轻而易举的打倒在了地上。
最大的轻蔑就是他还放任其中两人逃跑,满不在乎他们。
不过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的对方,应该也花费了不少气力,牧闲颇有信心地瞥向了自己身旁的陈以沫,他相信对方能可靠的解决剩余的麻烦。
至于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可以称得上是功成身退了。
因此,他放空了思绪,任凭自己的身躯被对方所搀扶着,一步一步前进。
接下来的路段,除却了漆黑的环境,再无他物阻止两人前行,就这样,他们回到了上方的通道,有着微光地衣的通道。
眼前的光点在四下闪烁着,给两人带来了几分的安全感,不用再忍受无至今的黑暗让他们的心情都舒畅了几分。
“帮我摘下王冠吧。”牧闲已经无力抬手,只是呢喃着吐出一句。
陈以沫照做后把王冠直接塞回了人的包里面。
“现在还得说,得亏你之前稍微休息了一下,不然估计不是我扶着你了,是背着你……嗯,太重了吧。”
“唉……至少结果是好的,多谢你了。”牧闲无奈地笑了笑。
就这样继续向前,向上,两人穿过了洞穴,回到了之前最初的那个有着壁画的房间。
在这里,他们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笛子男,回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