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金彦银彦收拾好桌子，山本武逝等人坐在一起聊着天，当然，志波海燕已经把自己那个想要聊火药的妹妹给摁住了，不然山本武逝到现在都没个消停，虽然山本武逝自己不在意，但志波海燕实在是看不下去自家妹妹这么打扰客人。

“武逝......我这样叫你可以吧？”

志波海燕试探性的询问道，从这点来看虽然志波海燕和志波空鹤一样不是很在意身份这种东西，但志波海燕明显要比志波空鹤讲礼数的多，至少会时刻注意自己是否有冒犯对方。

“没关系，叫我啥都行。”

山本武逝轻摆了摆手，说到底姓名这东西说到底只是个代号，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他都从来没在意过。

见山本武逝不在意，志波海燕轻声笑了笑，开口询问道。

“武逝，你明年也去上真央灵术学院么？”

“真央灵术学院？”

山本武逝愣了愣，而后在记忆里搜寻，似乎是自家老爷子创办的专门培养死神的学校？

“一般来说等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天赋和地位，只要拥有其中之一的都会去上真央灵术学院，估计你也不例外。”志波海燕说着按住志波空鹤的脑袋，一手指着她无奈道：“本来我前两年就去上了，但我家这个妹妹实在是让人不省心，我就想干脆再晚几年和她一起上，在学院也能多多照顾她。”

“搞什么啊混账大哥！我是三岁小孩吗？！”

听到自家大哥的话，志波空鹤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志波海燕也立即瞪了回去。

“你要真是三岁小孩我反倒是能轻松不少呢！”

在志波兄妹互瞪之时，山本武逝则是恍然大悟的捏着下巴，难怪自家老爷子那么轻松就把每周一次的训练取消了，想必是早就决定好明年让自己去上真央灵术学院了，只要去上了学即便没有山本元柳斎重国的训练也没问题了。

（不过那老头子还真是提都不提啊，是认为我会拒绝么？）

山本武逝有些不爽的撇了撇嘴，四枫院夜一轻撑着脸颊，看着他询问道。

“怎么样武逝？你明年要去么？”

“因为对我家老头子的私自决定很不爽，所以我很不想去。”

山本武逝没有丝毫隐瞒的回答道，他挺讨厌别人不征求他的意见就决定他的事情，无论对方是谁。

而后山本武逝话锋一转，轻捏着下巴接着道。

“不过我个人对学校这种东西还是挺向往的，让我去上学也不算是违背我的意愿。”

山本武逝回想起自己的前世，从小身处的环境让他一开始就与学校这种正常社会才有的东西绝缘，等拼死拼活长大后有了自己的地位，偶尔看到出入学校的学生们，内心还是有些羡慕的，不过并不是羡慕学校生活，而是羡慕那些学生能体验到正常年龄的孩子该做的事情，可惜当时自己的年龄过了上学的年纪，更何况以自己当时的地位也没法融入学校，不然还真有可能搞个学生的身份去学校玩玩。

“那正好，我明年也要去真央灵术学院，我们到时候一起搭个伙吧~”四枫院夜一轻笑着，双手抱在脑后，身体一晃一晃的，“不过真希望学校生活能比在家里呆着有意思啊，否则还不如在家呆着呢。”

“放心，会比贵族生活有意思的。”志波海燕微微笑着，对四枫院夜一和山本武逝道：“时候不早了，你两也该回去了，特别是夜一，四枫院家倒不会说什么，要是被其他贵族知道你经常来找我们的话对你影响很不好吧？”

“切！管他们去死！”

四枫院夜一不爽的撇了撇嘴，然而还是站起身来，身为四枫院家下一任家主，按照规矩来说确实不应该来流魂街与已经被从五大贵族中除名的志波家接触，虽然四枫院夜一自己觉得无所谓，但她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挨一顿骂。

“武逝，回去了。”

四枫院夜一对山本武逝招呼着，山本武逝也撑着膝盖站起来，志波海燕和志波空鹤也起身将两人送到门口。

“再见，欢迎下次再来~”

志波海燕向两人轻挥着手，志波空鹤也专门对山本武逝嘱咐道。

“一定要经常来找我哦！我还想多跟你交流交流火药的事呢~”

山本武逝轻摆了摆手以示回应，四枫院夜一则是抱着脑袋头也不回的向着瀞灵廷走去。

天色已是变得昏暗，少年与少女走在空无一人的流魂街上，看着灯火通明的家家户户，四枫院夜一内心不禁有些惆怅，侧眼看着山本武逝，轻声唤道。

“武逝。”

“嗯？”

山本武逝挑了挑眉，四枫院夜一接着道。

“你对你现在的生活，满意么？”

这个问题让山本武逝微微一愣，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对你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满意么？”

“不满意的事情有好多啊，天天上那该死的贵族礼仪课，事事都得以家族为重，唯一的玩伴还被逐出了瀞灵廷，想要找她玩都得偷偷摸摸的。”四枫院夜一长叹一声，仰头看着天空的繁星，低沉道，“规则，真的那么重要么？”

看着四枫院夜一的侧脸，山本武逝沉默片刻，而后自顾自的缓缓说道。

“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是一个很自由的地方。”

山本武逝的话让四枫院夜一顿了顿，目光转向了他，静静的听着他的诉说。

“那里是真的自由，自由到了毫无规则，强者欺压弱者无人申冤，弱者欺诈强者无人指责，人们为了在那自由中存活下去会不择手段，想要平稳度日的人待在那里，下场只有死亡。”

四枫院夜一愣住了，山本武逝看着她，缓缓道。

“夜一，你向往自由，讨厌规则，但你有想过没有规则只有自由的地方是什么模样吗？”山本武逝指了指街道旁亮着灯的住户，“你要明白，这里的人之所以能平和的生存下来，就是因为有规则的存在，包括海燕和空鹤。”

“实话实说，我也讨厌规则，但我从来不反对规则，即便我并不厌恶我曾经的生活，可若能让我重新选择，我更希望我以前所生活的地方能拥有规则。”

“而这，也是那时的我一直努力活下去的理由，我不想让更多和当初的我一样的孩子，被迫生存在没有规则的自由之中。”

山本武逝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眼中流转着些许光芒，四枫院夜一也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他。

“对我来说，再怎么不讲理的规则，也比没有规则的自由要好太多了。”

说完这番话，山本武逝脸上的严肃瞬间荡然无存，咧嘴对四枫院夜一笑了笑，摆着手越过四枫院夜一向瀞灵廷走去。

“走吧，快回去了，你家应该满瀞灵廷找你呢。”

四枫院夜一愣愣的看着山本武逝的背影，眼中浮现出深深的惊愕。

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过去？他真的只是和我一般大的同龄人么？

这个问题深深困扰着四枫院夜一，然而不过数秒，四枫院夜一便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跟在了山本武逝身后。

无所谓，他的过去如何，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重要的是现在，以及将来。

更何况刚才山本武逝的那番话，已经被她深深的记载脑海里了，让她稍微有些明白，自己以前所追求的自由，是有多么的肤浅。

就连四枫院夜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从这一刻开始，自己就已经潜移默化的，被山本武逝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