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就在小日子武士们幻想着他们抵达九州岛，护国神风一起，明军舰队被神风吹翻，他们就可以一举击溃大明的登陆部队，名扬天下，成为德川幕府最强藩。

然而，他们刚刚出海就遇到了宁海军的第四舰队，在第四舰队以逸待劳，在舰炮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仅仅用了半个时辰的战斗，长州藩二百多艘运兵船，除了十七艘运兵船以及见势不妙五艘荷兰武装商船，共计二十二艘大小船只来得及向宁海军第四分舰队投降。

用被俘虏的荷兰东印度公司商务专员尼德兰的话说：“明军用几千门舰炮，同时向我们开火，一次齐射就发射了几吨炮弹，就算是让上帝来指挥这场战斗，结局也都是一样的！”

当然，宁海军还是非常仁慈的，在战斗结束以后，派出四艘要搜救船负责将落水的小日子武士捞上来，然而，在一名宁海军医护兵被愤怒的小矮子打伤以后，宁海军气得用迅雷铳朝着海面射击。

经过半个时辰的搜救，仅一千四百余名小日子武士幸存，他们与二十二艘运输船整体向宁海军第四舰队投降。

在击沉长州藩的运兵舰队之后，宁海军第四舰队分出四百余名水手，将没有任何价值的小日子小型运兵船击沉后，将一千四百余名小日子俘虏，塞进五艘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武装船船内，这五艘商船上其实装备粮食和补给，再塞进一千四百余名小日子武士非常拥挤了，好在小日子身材太矮小了，否则还真不容易塞进去。

荻城位于今天的小日子山口县，三面环海，是连接小日子本州岛和朝鲜半岛的交通要冲，水产极为丰富，其盛产的河鲀极具盛名，是整個小日子的贵族都极为喜爱的珍贵料理。

靠着大海，长州藩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至少像毛利家的贵族是顿顿有海鲜河鲀可供享用，大饱口福了。

现在获城码头一派繁忙，大量货船渔船停在港口，装卸货物，靠卖力气为生的工人扛着沉重的货物船上船下奔走如飞，一些渔船一靠港便开始叫卖，而饭店派来的大厨也早早就等候在那里了，渔货一下船就上前挑肥拣瘦，讨价还价。

小日子人对于海鲜的“鲜”的追求近乎病态，他们认为海鲜还在海里是第一鲜，捞上来之后就次一点了，等靠了岸又次了一等，等摆到摊档去叫卖，便再次一等。

然而，这个繁华的港口突然，正争得唾沫乱飞的渔夫和大厨都噎住了，因为他们骇然看见，数十艘战舰正迎风破浪，朝着码头驶来！

这哪来的舰队？怎么规模这么吓人？

没有时间给他们慢慢琢磨了，这支庞大的舰队高速冲刺而来，强劲的海风中，尖啸声此起彼伏，领头的十六艘挂着日月旗海鲨级战舰上气浪狂啸，烟焰冲腾，千百枚火红的流星斜斜冲起，拉着白色尾烟朝港口内停泊的船只和人员密集的码头猛砸过来，这恐怖的一幕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天照大神啊，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你们了，一言不合就弄来了这么一支恶魔舰队，对我们大打出手？

天照大神没有回答，只是在云端悲哀地看着火箭炮弹化作密集的火雨覆盖了港口和码头。雷霆霹雳般的爆炸轰鸣中，烈焰飞砂翻滚着汇成一道道火红的墙拔地而起，人员和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混合在一起被可怕的爆燃飓风吹到了天边，整个港口一片火海……

位于萨摩藩的鹿儿城，眼看着神风没有像往常一样吹来，已经陷入粮食危机之中的岛津光久不得不与九州藩主们商议决战出兵，结果他们刚刚完全集结部队，宁海军却罕见的离开大营，一百九十六辆六联装的火箭炮向小日子大营发射了三千余枚火箭炮。

将整个九州联军小日子联军大营炸成一片火海，岛津光久见明军并没有趁机掩杀，这才从容清点损失，不点还好，这一点，他们心坎都疼了，九州联军九支大军加在一起，也只剩下两万二千多人了，也就是说，明军刚才一轮猛攻便让他们折损了一万五千人，如此惨重的损失，九州藩主们都不曾遭遇过。

岛津光久悲从中来，跪倒在血水中号陶大哭，黑田行二咆哮如雷，挥舞武士刀对着一根木桩子疯狂砍剁，状若疯狂，周边的人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这个疯子给自己一刀。

在这个时候，更让岛津光久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一幕发行了，黑田行二率领福冈藩的四千余名士兵，向岛津家族的武士举起屠刀。

措不及防的萨摩藩士兵被福冈藩士兵杀得节节败退，根本就组成不起来有效的抵抗。

岛津光久如同受伤的野兽一样发出一声狂嗥：“黑田！你一定会后悔的！我要杀了你们……”

可惜，黑石行二可不惯着萨摩藩主的士兵们，他杀得更为起劲。

这一幕，落在宁海军将士眼中，让他们难以置信。

“大帅，小日子怎么自己跟自己打起来了？”

孙可望不解地问道。

程世杰笑道：“其实很简单，福冈藩黑田家督黑田忠之派人跟本帅会谈，本帅告诉黑田忠之的使者，我军此次出兵日本，主要就是惩罚无缘无故入侵琉球群岛的萨摩藩，与他们无关，在消灭萨摩藩之后我们就会撤军，萨摩藩的土地和人口就归他黑田家所有了！”

“他们不会轻易相信的吧？”

“是啊，所以本帅用了三千多枚火箭炮弹，让他们认清现实，与我们大明为敌，他们没有半点出路！”

“大帅高明！”

“高明个屁，这是我们老祖宗们老祖宗最喜欢的策略，都玩了几千年了。”

孙可望道：“大帅，我们该动手了，再不动手，好东西就被他们抢光了！”

程世杰沉声问道：“怎么，手痒了？”

孙可望有些尴尬的笑笑：“我们以前就靠这个维持士气了。”

这是大实话，攻城历来是非常艰苦，非常残酷的，只要防守一方足够坚强，再小的城也会让进攻一方付出沉重的代价，因此古代军队在破城之后往往会烧光、抢光、杀光，不仅仅是泄愤，也是一种鼓舞士气的手段，打得这么苦，破城了还不让人乐一乐，以后还有谁愿意攻城？

这种悲剧充斥着史书，哪怕是很多正义之师也不能免俗，比如说秦末农民大起义的时候，素有仁义之名的刘邦所率领的汉军就有过数次屠城的暴行，军纪相对要严明很多的汉军尚且如此，那些军纪没汉军那么严的军队就可想而知了，很多有完见的将领都知道这样妥失民心，极力避免，但在大多数时候他们根本就无力制止，如果强行制止，士卒就不会再拥护他们了，这就是时代的悲哀。

程世杰道：“那是以前，现在你们现在没有家室，将来都会有家有室，或者说不久就会成家立业了，难道你们还想当回流寇，变成见人就杀的野兽？”

孙可望悚然一惊。

程世杰道：“此战结束，回国之后决死营当中绝大多数人都可以恢复自由之身了，你们很快就会娶妻生子，如果我放纵你们过去大肆屠戮，将来如果你们的孩子问起你们在这里干过些什么的时候，你们怎么回答？难道告诉他们你们在这里屠杀了多少手无寸铁的平民，强女干了多少女子？”

刘文秀咕哝：“他们都在又烧又杀，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

“狗吃屎，你也要跟着吃屎吗？”

刘文秀没敢回答程世杰的话。

程世杰接着道：“因为我们跟他们不一样，他们能做的事情，我们不一定能做，我不希望你们变成野兽，明白了吗？”

虽然程世杰不愿意让宁海军，或者说大明人变成彻底的野兽，在最初的时候，他其实还是存在着利益这些劳改犯的心思，避免宁海军将士成为野兽，丧失心中的人性和善念。

可是，在经过对小日子作战以后，程世杰发现，这些劳改犯并非不可救药，他们确实是可以很好的执行宁海军的军令，而且在吃饱喝足之后，手脚也干净。

现在这些脏活不用决死营的将士们干了，福冈藩的小日子肯定会帮助他们干的，虽然说宁海军占领了鹿儿城，可岛津氏却是整个九州最强的藩，拥有的城池也不止鹿儿城一座。

随着福冈藩与萨摩藩正式开战，鹿儿城反而平静了下来。

因为程世杰已经将战场的主导权交给了福冈藩。程世杰向福冈藩承诺，他们攻破萨摩藩的城镇，所有缴获全归福冈藩所有。

就在这个时候，看着福冈藩投靠了程世杰，熊本藩也要投降，程世杰自然同意，让他们狗咬狗去。

随着福冈藩和熊本藩对萨摩藩开战，就算是全盛时期的萨摩藩，也无法应对福冈藩和熊本藩的进攻，在二打一的情况下，萨摩藩抵抗了经七八天的血战，岛津氏最后一座城池也就是大隅城，被福冈藩和熊本藩联军全面包围。

福冈藩和熊本藩想要拿下大隅城其实并不容易，因为大隅城与鹿儿城不一样，鹿儿城距离港口近，交通也方面，宁海军的火炮也可以轻易送到城下。即使岛津氏死守不退，宁海军拿下鹿儿城也不困难。

可是，这个大隅城却是一座山城，易守难攻，又远离舰炮的打击范围，特别是上山的道路，小日子完全可以利用地形，利用石头给宁海军造成杀伤。

现在好了，有福冈藩在，宁海军也非常省事了。

退守在大隅城岛津光久满嘴水泡，也不知道是渴的，还是急的。

满身血污的北乡忠虎扑到岛津光久的面前，抱着他双腿跪下，哭叫：“将军，我们投降，我们向明军投降吧，否则……”

在北乡忠虎的率领下，所有将官都扑了过来，向岛津光久跪下，连声哀求：“我们向明军投降吧，至少这样还能保全家人的性命！”

他们最后一点斗志已经被无情地瓦解，他们彻底怕了，已经不敢再幻想着战胜明军，重现全歼元寇之不世奇功了，他们只想保住家人和自己的性命，他们只想活下去。

然而，现实非常残酷，就算他们现在向明军投降，也不见得能够保住家人的性命了。

因为福冈藩和熊本藩已经向萨摩藩开战，把岛津家给得罪透了，不如索性得罪得更狠一点，斩草除根!

熊本藩和福冈藩联军看到萨摩藩的人，见人就杀，见屋就烧，将禽兽行径演绎得淋漓尽致，整个萨摩藩的控制区域内，无论城镇还是乡村，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惨叫声，哭喊声震天动地，还有一点力气的小日子武士拼死抵抗，手无寸铁的平民在浓烟大火中哭喊呼号，狼奔豖逐，试图逃离凶神恶煞的熊本和福冈武士，但不管他们逃到哪里，都有人挥刀朝他们狂扑过来……

这一幕，就连出身流寇的刘文秀和李定国都看不下去了。

李定国望着程世杰道：“大帅，这些小矮子太狠了，留不得。”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他们没有机会了！”

孙可望也不解程世杰是什么意思。

程世杰笑道：“你觉得德川幕府会容得下吃里扒外的他们吗？德川幕府有八万武士，比他们福冈藩和熊本藩加在一起还要多，更何况，德川幕府可以组成联军，到时有他们哭的！”

崇祯八年十月二十一日，鹿儿岛之战以疯狂的烧杀抢掠落下了帷幕，此役小日子军动员了近六万人马，而真正与他们作战的明军也不过两人马，在装备上，除了火炮之外，明军并没有占太大的优势，日军足有好几千枪手，装备着亚洲性能优越的鸟铳，还有数以万计的武艺高强的武士和大批实战经验丰富的将领，更有随时可能来袭的台风威胁明军的生命线，怎么看都不可能输。

然而，他们却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这样的结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鹿儿岛之战不过是程世杰征服小日子的开端而已，顶多算一个良好的开端，离结束还远着呢。

此时程世杰正皱着眉头看着一队队俘虏被押出来，感觉数量有点少。萨摩藩好歹也是小日子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光麾下军队就有三四万人，治下之民更是达到上百万人。怎么就这么点俘虏？而且被押出来的大多是男子，女人数量少得可怜……小日子那帮畜生糟蹋女人的本事真不是一般的强！

岛津家族有三千余名小日子武士放下武器向明军投降，这些武士的神色都有点儿复杂。按说是明军击败了他们，毁灭了鹿儿岛，他们应该恨明军才对的，然而现在却是明军庇护了他们的家人，他们也不知道该恨明军还是该感激明军了。

岛津光久、北乡忠虎、本田亲贞、町田久倍、宫原景种、山田有荣等一干将领匍匐在程世杰脚下，额头触地，犹如插标待斩的死囚，都是面色死灰。

按照小日子的传统，一旦兵败，普通士兵还能投降求活，但他们这些高级将领是必死无疑的，有点骨气的就自己剖腹，没勇气剖腹的直接斩首，反正是难逃一死。

程世杰冷冷看着他们，慢悠悠的问：“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岛津光久抬起头，愤然道：“我不服！”

那口汉语还挺流利的，没办法，汉语是朝鲜和小日子贵族的必修课。

“你有什么不服的？”

岛津光久愤然说：“若非细川家、黑田家突然倒戈，你们想击败我们可没那么容易！”

程世杰认真地点头道：“你说得对，没有这两家帮忙，我想打赢你们还真的得费点事，不过也就是费点事罢了，对我来说，这只是时间问题，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的。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吧？那就上路吧，本帅给你们一个体面的死法。”

岛津光久两手抖抖，慢慢拔出肋差，凝视上那雪亮的刀锋，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半晌，他叹了一口气，脱掉上衣袒胸露背，双手倒持肋差，刀尖对准腹部，低声说：“黑田，细川，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岛津光久说完猛一用力，噗的一下，整把肋差齐柄刺入腹中，再横着一划，切开腹部，污血四溅。

可即便是这样，他仍然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当真是一条硬汉。

程世杰拔出横刀走到他身后，一刀挥落，血雨溅起，斗大的头颅滚落在地，岛津光久这位年轻有为的家主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程世杰接过一方白绢，擦掉刀上的身污，对孙可望道：“把尸首抬下去，找个手艺好一点的把头颅缝回去，给他一个体面的葬礼。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条硬汉，葬礼不能太寒酸了。”

北乡忠虎望着程世杰道：“程大将军阁下，我……莪愿意投降！请留我性命！我愿意成为你最忠诚最听话的奴仆，最勇猛的武士，为你冲锋陷阵，为你……”

刀光一闪！

削铁如泥的横刀带着凌厉的疾风挥过，北乡忠虎只感到脖子一凉，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头颅便滚落在地，一道血柱从脖子上那个碗大的伤口高高喷起。他直挺挺的跪在那里，仿佛一尊无头雕像，失去神采的眼睛还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死亡会来得如此之快。

“娘的，给你一个维护自己尊严的机会，你偏不要，典型的给脸不要脸！”

程世杰处理完萨摩藩的将领们，接下来该是分赃的时候到了。

虽然说，岛津氏的钱财，除了鹿儿城之外，大部分都被熊本和福冈藩抢走了，不过这并不担心，他们吃下去的银子，还要吐出来。

经过连续一个多月的分拣，光鹿儿城的缴获也清算了出来，不算古董、文玩字画之类的宝贝，白银多达二百六十万两，铜钱四十六万贯，黄金六万二千两，珍珠五十二斗，美玉三千余件，还有宝石一大堆，这些财物全部折成白银的话，其价值在四百三十万两以上。

孙可望道：“大帅，想不到小日子这么穷，还能弄到这么多银子！”

“给你上百万人口，经营十六七代人的时间，你也能攒下来这么多银子！”

程世杰想的则是石见银山。

“可惜了，那些小日子可没少捞好东西！”

“他们的，都是我们的！”

程世杰摆摆手道：“你代表本帅去跟他们谈，问问他们想不想要我们的这种装备！”

孙可望终于明白过来，程世杰是用这种方式把小日子的银子弄过来。

“大帅，这也太麻烦了！不如…”

孙可望打了一个斩首的手势。

程世杰摇摇头道：“不能这么玩，本帅还要用得着熊本藩和福冈藩，这两条狗暂时还有用！”

“那大帅就不怕他们将来噬主！”

“他们要有这个本事才行！”

随着辽东的蒸汽机发明出来，辽东的工业化进程将会加快，无论是步枪还是机枪，将来将是热兵器的天下。

把钢铁铠甲和横刀卖给小日子，小日子拿着这样的武器装备，也永远不是程世杰的对手。

孙可望道：“这些小日子武士怎么办？”

“让他们去辽东挖矿！”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道：“大帅，海军那边打了大胜仗！”

PS：快结束了，大家再忍耐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