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那一击势大力沉，几乎掀开了对方脆弱的后脑，从上帝视角看都很吓人，中年男人倒地后就失去了生命气息。

血溅到脸上，鱼摊老板没有伸手去擦，依然磨着刀，皱着眉头缓缓说了一句。

“不该这么急的。”

“真他妈是个傻子，等他回家路上再动手不行？”瘸子骂骂咧咧，“还愣着干什么，拖人啊，难道等人来报警？”

“哦。”

傻子蹲下身准备搬运尸体，谁知头颅都被砸扁的死者突然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

诈尸？

“怎么都是这样？”鱼摊老板眉头紧皱，“已经第三个了，最近别干了，缓一段时间吧。”

瘸子抬起头，死死盯着他，一言不发，半晌才吐出一句：“再干最后一次就收手。”

“……好。”

可以看得出鱼摊老板已经开始后悔。

短暂的记忆内容中可以听出不少信息。

杀人凶手是两兄弟中的傻子，死者的记忆不会骗人，但鱼摊老板绝对不是无辜之人，他也参与了这起案件。

纠纷的起因是鱼摊老板为了给女儿治病借了高利贷，中年男人是催收人员，不过从瘸子的话中可以判断出这是一个联手策划的骗局，中年男人才是被坑的那个。

值得注意的是，三人对中年男人死后诈尸的现象并不惊讶，似乎早有预料，熟练地采用“放血”这种方式制止了尸体的异动。

鱼摊老板说这种情况已经是第三次，那么前两次又是如何发生的？他们到底联手杀了多少个人？

在柜门被关上之前，温良留意到麻袋在微微蠕动，失去血液的尸体并没有完全消停，只是不具备挣脱束缚的力量，最终在冷气的包围下变得僵硬，失去了“活力”。

记忆到此结束，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温良退出了检视状态，发现书页附着的大片无主恶意被凝聚成了一团蠕动的液体。

液体与黑色人形诞生时周围的黑潮高度相似，但没了那种令人厌恶的腐臭味。

这个形状看起来很像墨水，温良灵机一动，取出兑换来的钢笔，将笔尖刺入液面。

短短半秒，黑色液体被全部吸入笔中，入手重量顿时沉了不少。

材料已经有了，故事也是现成的，接下来当然是要以此为模板创作第二篇小说。

正在构思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打断了温良的思绪。

他心里顿时一紧，难道是警方找上门了吗？

不对，现在是晚上9点30分，时间也太晚了，正常警察怎么可能在这个点登门拜访，不会是两兄弟察觉到什么，准备提前发难吧？

敲门声持续了五秒，对方似乎并不准备离开，温良将左手藏在身后，来到门口。

“什么事？”

“今天房东回来了，请我们吃夜宵。”

外面传来一个较为年轻的声音。

“哦对了，我是对门207的住户，我叫周胜，昨天刚好回学校参加论文答辩，没跟你见面。”

对方的表现打消了温良的疑虑，他打开门，走廊外站着一个穿着兜帽卫衣的年轻人，他身后的207还开着房门，没有骗人。

“夜宵是怎么回事？”温良依然很警惕，“如果要出门，那我就不去了，麻烦帮我转达一下。”

“没那么麻烦，就在一楼的最后一间房，房东人很好，在这里的时候经常做东西给我们吃，到场的人人有份，你要不想下楼，我帮你带点过来？”

对方十分热情，再拒绝就不合适了，正好他也想了解一下这栋楼里的其他住户，说不定有机会问到那抓挠声的来源。

“不用了，一起下去吧。”

“成。”周胜点头，顺手把身后的门关上，“哥你怎么称呼？”

“温良。”

“叫温哥感觉怪怪，我喊你良哥成么？”

“可以。”温良并不在意。

公寓楼里依然很安静，整个走廊只有两三盏灯能用，环境非常昏暗。

一路上没有遇到其他人，下了楼梯就是110号房。

这个屋子被改成了专门的厨房，里面还有餐厅式的长桌，此时大门敞开，三个租客坐在里面，正是前不久在记忆中看到的三人。

猝不及防对上视线，温良没有控制住内心的情绪，脸色骤变。

瘸子敏锐地注意到这一点，放下手中的勺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鱼摊老板见状也投来视线，眼神不善。

唯独中间的傻子没有得到命令，还在低头猛吃。

周胜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他看得出对方溢于言表的敌意，氛围莫名冷了下来。

“干炒牛河来咯。”

位于门口右侧的厨房打开门，一个穿着花围裙的卷发大妈端着热气腾腾的大盆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你们来啦？”大妈看到了门口僵持的两人，招呼了一下，“还傻站着干嘛，进来吃啊，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她把大盆放在桌上，从旁边的消毒柜里给他们取了两套碗筷，往里面各打了一勺干炒牛河。

“今天回来得晚，将就吃点，下次给你们订点庆丰楼的餐点，对了，还没跟你介绍。”

大妈随便用围裙随便擦了擦手上的油，对温良伸出手。

“我是公寓的房东祝阿莲，他们一般都喊我莲姐，你跟周胜差不多大，叫我莲姨也行。”

“莲姐好。”温良与她握手，“我是温良。”

“哎，我就叫你小良了，以后就当这里是自己家，别客气，今天人多，我再给你们加俩菜，稍等啊。”

房东莲姐转身进入厨房，期间瘸子和鱼摊老板一口都没有动，就这么死死盯着温良，像是要用眼神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对方显然产生了怀疑，傻子抄起铁铲杀人的那一幕还残留在脑海里，现在走绝对要出大事。

温良表情恢复平静，硬着头皮在三人对面坐下，正要动筷，视线里跳出两行字。

【从他人情绪中接收到了恶意，将转换为恶意值。】

【+1】

【+1】

“啊？”